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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了水系的防護魔法,在他們的頭頂布了一層薄薄的水膜,這些耀眼的火焰熄滅在了他們的上方,并不能傷到他們。而遲朗一直注視著這些下落的火焰,就像是一場聲勢浩大的火焰雨一樣,他覺得這個景象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火焰和光總是吸引著人的目光。等遲朗稍稍從火焰里收回眼神后,他發現謝菲爾德的表情不太對。謝菲爾德的臉上沒有笑意,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近乎冰冷的表情。他看著這些火焰,就像在回憶著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樣。然后謝菲爾德轉身看了喬伊斯一眼,喬伊斯站在火焰場的外面,也在往他們的方向看。他們兩人的眼神交匯了一瞬,然后謝菲爾德露出了一個并不愉悅的笑容。在他們兩人對峙的時候,遲朗卻注意到頭頂的水膜出現了一道裂縫,這道突兀的裂縫一點點擴大,最后這水膜……碎了一塊。而下一道火焰又急速地落下來了。遲朗拉了拉謝菲爾德袖子:“謝菲爾德,這個……”謝菲爾德似乎真地陷入了某種極其負面的情緒中,沒有聽到遲朗的叫聲,他始終面色冰冷地看著喬伊斯。在那火焰就要落到他們身上時,遲朗看謝菲爾德沒什么反應,只能將他往另一邊重重地推了一下,但這一推,他自己的身體就不可避免地往前左邊傾了傾。加上他低估了火焰落下來的速度,他幾乎來不及躲閃,這火焰落到了他背上。這個世界只剩下了“痛”字。喬伊斯的臉色變了變,他立即停下了這個元素場。按照學院的規定,在期末考核中,學生們也許會受點輕傷,但不能受重傷。如果傷勢太重,那就是出題者的責任。喬伊斯看遲朗這副模樣完全不是傷勢輕微的樣子。他跑過來之后,只看了一眼傷勢,然后咒罵了一句:“他身上為什么連一點防護魔法也沒有???”一般魔法師會在自己身上布下基本的防護魔法,這樣即使受到襲擊也不會傷太重,還能有還擊的能力。但遲朗的身上沒有任何的防護魔法,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軀硬生生受著火焰的炙烤。謝菲爾德是知道原因的,但這個原因不能告訴喬伊斯,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喬伊斯一時不知道該擔心自己還是擔心遲朗,他急急忙忙地用了治愈術,并且質問了謝菲爾德:“你為什么不用治愈術???你離他這么近?!?/br>不過時間太過緊迫,喬伊斯也來不及多說幾句,他把遲朗攙著到了學院里的醫務處。在這整個過程里,謝菲爾德甚至沒能插上手,也沒有說過話。為什么不用治愈術?謝菲爾德看著自己的手,神情在陽光下看起來,有一瞬間茫然。因為他不會。他也不需要會。自己受傷的時候他不需要用治愈術,因為只有記住傷口,才能更好地還擊回去。至于別人,他從來沒有想過為別人用治愈系的魔法。*遲朗在受傷的時候就已經昏過去了。喬伊斯把遲朗送到醫務處以后,只覺得事情真麻煩。要是讓學院老師知道有人受了這么重的傷,他不知道要受什么罰。遲朗趴在醫務處的床上,喬伊斯看了他一眼,咬牙說:“啊,這家伙要是好過來,我就不計較論文的事了,錢也不讓他還了,這樣他能不能在老師面前替我辯解辯解啊?!?/br>喬伊斯覺得這真和他沒什么關系,誰能想到遲朗身上一點防護魔法也沒有。而且一般的學生,如果沒有能力在火元素的領域存活的話,應該在前面就被淘汰了,怎么也走不到這里來。能到這里的,即使不能通過喬伊斯的元素場,也不至于受這么重的傷。他在醫務處里轉了幾圈,又回到了元素場的地方,謝菲爾德已經離開了,火焰雨仍在下著。喬伊斯心煩意亂,他又想到了之前謝菲爾德那個眼神,在遲朗受傷之前,他們在虛空里交匯的那個眼神。他覺得謝菲爾德那個時候想殺了他。*在期末考核結束的這一天,遲朗沒有實現請謝菲爾德喝酒的愿望,也沒有去幫懷特太太的忙。這個晚上學院里很熱鬧,幾乎所有人都在歡呼,年輕的魔法師們奔跑在校園的道路上。而遲朗睡在醫務處里,什么也不知道。喬伊斯又去了那棟教學樓的天臺,去到了那座時鐘的旁邊。他并不意外地在那里看見了謝菲爾德。謝菲爾德恢復了平時的狀態,先是笑了一下,然后問他:“你和休伯特是什么關系?”休伯特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人提起過了,人們在談到這個人的時候,更愿意以“魔法之神”的稱號來稱呼他。喬伊斯冷笑:“那你又是誰?”謝菲爾德:“暫時是無名之輩,對你今天所用的魔法很感興趣……那個火焰雨,那是休伯特研究出的魔法吧?!?/br>“這種火系魔法很常見?!?/br>“不會錯的,”謝菲爾德笑了笑,“雖然形如火焰雨的火系魔法非常多,但只有休伯特的火焰是以這樣的節奏往下落的?!?/br>喬伊斯沉默了。“那么,你和休伯特有什么關系?休伯特的魔法研究成果現在還沒有公開,你是怎么學到的?你是他的后人?”“不是,這是我偶然找到的他的手稿?!眴桃了箲{直覺說了實話。“你該慶幸你不是,”謝菲爾德盯著他,“不然我會煩惱,怎么不留痕跡地殺了你?!?/br>時鐘響起來,樓下的世界喧囂無比,而他們站得這個地方,卻安靜得詭異。等時鐘響完后,喬伊斯問了他想問的問題:“你今天,那個時候,是想殺了我的吧。在你看見這個魔法之后,你就已經想殺我了?!?/br>“沒錯?!?/br>喬伊斯自嘲地笑了笑:“所以今天,與其說米迦他救了你,不如說他救了我,要不是……我應該當時就被你殺了?!?/br>喬伊斯之所以說的如此篤定,是因為他看到謝菲爾德的眼神的時候,感受到了他的殺心,而且那個時候,他自己幾乎生不出反抗之心。那個時候喬伊斯就明白,謝菲爾德的實力絕對是高出他一大截的。謝菲爾德轉過身:“這么說也對?!?/br>*謝菲爾德還是踏進了醫務處,他這五年來都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他看見了遲朗,以及遲朗趴著的,并不優雅的睡姿。他現在心情很復雜,重新看見休伯特的魔法令他覺得厭惡,而遲朗的行為又讓他陷入了另一種煩躁的情緒中。他想起第一次看見玫瑰花開的時候,他心里有一種美滿的愉悅感,那時候他還沒有對生命漠視到如此地步,他仍然覺得生命是美好的,玫瑰是向陽的。很久很久之后,他將玫瑰園搬到了深淵之底,喜歡上了黑暗里的紅色玫瑰。遲朗的舉動,有一瞬間把他拉回到了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后,玫瑰花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