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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諷刺它們,宣稱它們都是些拙劣的東西,只能用來墊桌子和燒火。他帶著一點預計受到責罰的忐忑和興奮,就那樣冷眼看著John,等待他做出反應。John只是看了一眼稿紙,不發一言。Sherlock不知怎么的就被惹怒了,他做出了一個在他清醒時絕對不可能做的舉動他把那疊稿紙拿到壁爐前,丟了進去。之后的半秒內他看著那疊即將燃燒起來的稿紙,懵在那里,不確定是否該立刻把它們搶救出來。但John的反應不在預測中。他沒有理Sherlock,也沒有斥責他,他甚至都沒有收拾。他只是在Sherlock弄出什么無法忽視的聲響時抬頭看看,然后就漫不經心地繼續他正在做的事情。不,他什么都沒有做,他就只是帶著全然放棄的平心靜氣哪怕Sherlock明顯為著什么歇斯底里。他全然當Sherlock不存在,除了必須要繞過他的時候。最后Sherlock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他十秒鐘,決定John今天完全不可理喻,他怒氣沖沖地砸掉了一堆盤子,把冰箱門摔得哐哐作響,掀翻了桌子。他高喊道:見你的鬼去吧!然后他沖出了門。他沒有去搶救那堆稿紙他太失望了。John沒有追下來,甚至沒有送。Sherlock懷著滿腔的怒氣、失落、憤懣、傷心,沖下17級階梯然后摔上了221B的房門。他感覺異常絕望而忿忿不平:換位來想,當John情緒低落的時候,難道Sherlock不是充滿耐心地將他帶離這一境地的嗎?而他卻仍由Sherlock自己瞎鬧,繼續在他面前像一只可笑的追著尾巴的貓一樣炸著毛團團轉!一通沒有觀眾的發泄給他帶來的空虛遠比Sherlock以為的還要巨大,幾乎要把他擊垮了。比起John冷落他帶給他的傷心,一切的本該郁悶的事情都可以靠邊站,噢,這終于無可避免地發生了:John終于對他厭煩了,他放棄了拯救一個蠢到拒絕幫助的Sherlock他一步步踏著寒冷的地磚僵硬地走到街口,然后忍不住回望了一下。窗前有一個身影。不不不,不是身影,只是什么暗色的別的,堆積的窗簾甚至是被他掀倒一邊的桌子,太遠了,那處暗影可以解讀為任何可以是的東西。但不知為什么,他的潛意識里固執地認定那就是John正如他很多次所做的那樣。突然一陣眷戀的感覺襲擊了他。在他不多的情緒被一通莫知來由的劇烈發作掏空之后,Sherlock絕對全無還手之力。支撐著他的驕傲瞬間垮了:離開的痛楚,失敗的沮喪,不被理解的傷痛,無處可去的冬天的倫敦,和一個等他回去的地方。他蹣跚著往回走,奇怪著自己的決心是哪來的那按照他觀察到的和推論,明明就有一萬個理由并沒有在歡迎著他的回去。可他又累,又冷,還在傷心著。他的情緒幾乎在剛才的一通發作里燃燒殆盡,他亟需撫慰。他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理會那些多到該被掐死的固執,他無可救藥地在這一刻想念著溫暖的221B。站在221B門口時,他的火氣和消沉已經全部奇跡般的消失了,他像被催眠了一樣輕輕走到門口,用最輕的動作推門進去。John正坐在椅子里,拿著一本書看著。桌子簡單整理過了,碎碟子在垃圾堆里,柴火安靜地燃燒著,給他的側臉鍍上一層暖融融的黃邊。他看起來溫暖而舒適,而且正在等著他。他直直地走過去,站在John面前。John微笑著合起書放在身邊的玻璃桌面上,美麗的藍眼睛充滿愛意地向上凝視著他,那么溫柔,那么善解人意的。Sherlock感到自己突然就完蛋了,他在龐大的安心中放任情緒整個倒塌下來,那一瞬間他想發抖,他想倫敦最好下一場可見度不到半米的暴雨,他想脫掉衣服將頭骨頂在頭上奔跑,他想瘋狂地端起槍向路邊的每一輛車的窗戶里掃射,他想大喊出所有的說不出口的恐懼和對失去的彷徨。他什么也沒做,他顫抖著在John面前的地毯上跪坐下來,將手在他的腰后扣攏收緊,以此將自己拉近那個溫暖的軀體,然后將鼻子埋進他溫暖的羊毛衣。氣味。溫度。重量。心跳。節律。這樣、這樣強大的安心。這是John。他不知道自己人生里還可以再擁有這樣的安寧。在他變得足夠強大之后,他以為他永遠失去了全心全意倚靠著誰來支撐的權力。沒有人放縱過他的軟弱,包括他自己。盡管他在內心里知道(在某些方面)他一直是。John什么也沒說。在柴火的劈啪聲中,Sherlock閉著眼睛,深呼吸,感覺到John有力的手指穿摸在他頭發里,然后,吻他。一股愛意瞬間將他擊倒,Sherlock滿足得簡直要嘆息起來。完美無缺的John,小提琴旁邊從一團糟里搶救下來的卷宗,剛開始涼下來的茶,碎碟子,書脊上褪色的燙金字跡。依然在墻上的洞,還有心滿意足的Sherlock。燒了你的稿子。一個Sherloes式的道歉。那只是稿子。典型的JohnWatson式的原諒,我也沒去管它。要知道,你摔門出去的時候把我擔心得要死。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那那太好了,我完全擺脫了它。他用一種昏昏欲睡的語調低喃著,任由John將他向上搬移到懷里,他幾乎是迷糊地崇拜地看著John,你怎么做到的?他甚至并不需要一個回答。這太驚人了,他不需要Sherlock的頭腦去尖利地破除郁悶的圍墻,他沿著平凡與Sherlock逆向行走,卻仍然與他殊途同歸。他們仿佛是球面上的兩點,無論從哪個方向去,軌跡都注定要無數次的相遇。John貼著他的嘴唇微笑起來:噢,我就知道你會明白的。他可不是個該死的咨詢偵探,Sherlock的方法對他不適用。他多半沒辦法讓Sherlock明白自己在郁悶什么,但John知道另一條路。你腦子里想的問題我多半理解不了,但是我能做這個。John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他的臉頰,溫柔地將親吻落在他的頭發上,郁悶是什么它是特別鬧心,但又感到茫然和不知如何是好,還沒辦法發泄的內心感受,特別茫然糾結的一種狀態。我記得它,你念過維基百科給我聽。Sherlock低聲哼哼著,心滿意足到甚至沒有指責他最討厭的重復:我茲(知)道。所以?John的語調平緩地撒在他的耳廓上,安靜得像午后射在蜜蜂翅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