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全是連我腦袋都塞不下的那種小嬰兒的衣服。。。

你又沒孩子。。?？催@干啥。。。我奇怪地小聲問。

嘿嘿，給我那對兒龍鳳胎的弟弟meimei??！他滿臉笑容回頭看我一眼說?？此Φ啬敲撮_心，他真的是很喜歡小孩兒。。。

孩子多大了？導購問他。

八九個月吧！

那買這么大的就行！稍微大點兒也沒關系，孩子都長得快！呵呵，年輕人早點兒要孩子挺好的，像你這么大正好兒！等孩子長大了這父母也還年輕，你說那些三四十才要孩子的都怎么想的！這賣衣服的大媽話還真多！

哦，呵呵，不是我的孩子，是我弟弟meimei。

弟弟meimei？那大媽看了張杰一眼，想說什么又沒說，估計是想說你都這么大了你媽還能生。。。

最后挑了好幾套衣服還有很多玩具啊營養品什么的，他說正好趁我出去他也去看看他媽，他還說老這么著不是個事兒，得把他媽接北京來。

我沒說話，他看看我，說：怎么了，不想讓我媽來北京？

怎么可能！怎么能讓她在那窮鄉僻壤的地方呆著，你真覺得我是那么壞的人??？

嘿嘿，你就是壞人啊。我知道你想什么呢，放心吧，我媽都不怎么管我了，就算管，我也會說服她的，她還是很好說話的，尤其是有了這倆小家伙，她更沒心思管我反正也沒怎么管過我嘍。

恩。

正走著，他手機響了接起來就用那壩上話說了一通，語氣不怎么好還有點兒不耐煩，可掛了電話后丫看著手機笑了笑。

呵，你說我爹有意思不，問我初中英語課本兒在沒了說有朋友孩子要用，我那會兒的課本兒怎么可能還在，他就是想給我打電話還得找個借口，呵呵。

你不是大孝子嗎，那你就多主動給他打電話啊。他聽了瞪我一眼沒說話。

張杰。。。你有一直都無法原諒的人嗎？我覺得你心好大。

沒有。咱倆認識這么長時間，我什么人你還不了解，我懶得計較，多累啊。我這人吧耳根子軟，別人犯了再大的錯說兩句好話我就全部計較了。也有那特差勁的人，三番五次地用得著我的時候把我當爺爺用不著了就甩一邊兒，以前在深圳的時候就有這么一個?？汕皟商焖麃肀本?，說有困難找我，我架不住人家一通裝可憐，二話沒說把錢借給他了。嗨，管他的呢。

呵呵，以前你還幫劉月芳說好話，我覺得你特沒立場。

恩。。。反正還真沒討厭誰討厭到很強烈的地步。

我沒說話，癟癟嘴望望天，濫好人，切。。。

誒我發現你是不特吃別人裝可憐那一套？別人一來這個你就覺得自己特強大特有、、、嘖，怎么說呢，就別人一裝可憐你就特有成就感是吧？

他失笑看我一眼，又繼續往前走說：哈哈，我在你心里就是這么無聊的人??？

我也是男人，我了解，沒什么，很正常。

別人怎樣我都無所謂的，能幫幫一把，不能幫算完事兒。我犯不著對誰特認真也犯不著因為什么事兒記恨誰，說著他聳聳肩：無所謂。

又來了，那股什么都不在乎的勁兒。。。

要回趟宣化去公安局辦護照，然后又去本地建行辦了張銀行卡，存了一萬塊錢進去。事情辦完站在家門口，心里惴惴不安怕突然有人開門也怕突然有人回來。樓底下他們的電動車都沒在，應該是沒在家。我沒鑰匙，在門口雜物箱里翻了翻，果然，一直有把備用鑰匙放在那兒。

進去以后午后的陽光照射著隱約浮動的塵埃，桌子上沒零食冰箱里也空空蕩蕩兩碗剩飯。安靜地蒼涼。

衛生間里洗衣盆里放著我爸換下來沒來得及洗的褲子和襪子，拿熱水泡上我一摸，都是硬的，混合著汗水和沉重的泥土。

隱隱作痛的心被無形的重量壓抑著，連呼吸都會痛。洗完衣服我把那張銀行卡放桌子上，留了一張字條：欠你工錢的那家正好是我同學，我給要回來了?？艽a是我生日，以后每個月我會往里打錢，干活別那么辛苦了，要掙什么，就讓我自己去掙吧，我已經長大了。

我本來想寫我和他真的沒什么，只是兄弟，而且我就要出差了我們都不怎么在一起了，腦海里冒出張杰說的話，呵，看來我真的是撒謊撒習慣了。我爸應該還沒告訴我媽這件事，我要這么寫被我媽看到才算完蛋了，最后也就沒寫。

一個人回來又一個人走，誰都沒見。站在宣化那簡陋的火車站里，站在寥寥無幾人的站臺上望著快要進站的火車，望著這片晴朗的藍天，望著那縱橫交錯的電線，我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快要到北京的時候成王八給我發來微信：明天和我一起去孤兒院吧！前幾次我去看你沒什么心情就沒叫你，可是有一小孩兒老問我你怎么不來！

問我？誰??？

叫小超，你忘了他過生日的時候你給他做一蛋糕他還說不喜歡你！

哦哦。。。還真忘了，他還記著我呢？

那可不，小孩子的記性可好著呢。

你這么長時間還堅持著這事兒呢？

是啊，那會兒說的好好的我出錢你出力給那些孤兒們送生日蛋糕，你可倒好，早忘這茬兒了，我只好自己買了。

呵呵。。。我覺得我又重新認識你了。

我可不是那三天半新鮮的人，我要什么就一定會堅持，我要什么也一定要得到！

哈哈，我要是你的話、我給他發語音，裝腔作勢嗲兮兮地學他說：我要什么一定要得到~~費jiba話，你要什么得不到？你要架飛機你爹也會給你買！

滾蛋，不是什么東西都是只要有錢就能得到的！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上初三那會兒看上一雙鞋有人非跟我搶我花幾倍價錢他都不肯讓給我的事兒不？丫那小子找抽，讓我狠狠揍了丫一頓腿給他打折了我看他還穿什么鞋！

你還干過這事兒？

沒錢還裝什么孫子！丫有本事骨頭硬就是別要我錢啊，有本事硬到底啊，最后讓我連腿都打折了還不是花點兒錢就私了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家有錢。

額。。。怎么又扯回來了，我的中心意思是我要的會不計一切代價得到。

恩。厲害。我沒說別的。同樣上初三，同樣傷了人，對于他來說就是這么輕而易舉地解決了，而對于那時的我們來說，卻是一場浩劫，誰都不愿提起來的傷痛回憶。

晚上成王八非拉我去他家讓我看他因為這個給孤兒送蛋糕的項目而備受嘉獎備受矚目還做了他們校內的專題紀錄片，我心想這小孩兒真是爭強好勝，他去拿可樂我打開播放器，額，吸引我的不是他們做那個不算太專業的紀錄片而是播放器右側的播放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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