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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道死了?”葉尉繚奇道。“我是想的,可我怕死了到地府還是看見他們夫婦兩個恩愛,地府里頭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殺他?!卞\妍妍搖頭笑了一聲,道:“我總想著,三尸門在一日就像是他還在一日,世人就還能記得有過封不聞這等人物,跟我一道記著他,想著他,念著他。其實他活著哪里管得住一門一派,沒有我幫他打理,他只怕死得更早。他笨死了,家事也管不好,門中事更管不好,只會練武??墒?,他練武真好看,像天神一樣?!?/br>“錦長老這又是何苦?”葉尉繚道。“不苦,殺了他我心里舒服得很!天要我苦,我偏不苦!”錦妍妍偏頭看向封平平,道:“要能把你也殺了,我更高興!”第一百三十四章“錦長老到了這般境地仍是嘴上不饒人,令人敬佩?!比~尉繚踏前一步,笑道:“初六你是殺不了了,我們也不一定要殺你,就請錦長老束手就縛跟我們走一趟吧?!?/br>“呸!小兒無禮,就憑你二人也想捉我?”錦妍妍說罷,站起身抱著趙延之尸身往后一躍,向河岸盡頭跳下。葉尉繚縱身搶上,倒不是攔著她自盡,怕她水遁。身旁一道人影閃過,封平平比他更快一步,倒不是搶人,彎刀出鞘迎著月色水光劃一道泠泠弧光,向錦妍妍襲去。錦妍妍人在半空,一手軟劍施展出來也團團地繞了無數銀色流光,同彎刀去勢糾纏在一處,似拒還迎,倒像是牽著彎刀刀勢前去。封平平轉腕再遞一刀,緊追著二人下墜之勢就往河岸之外撲去。錦妍妍抱著趙延之直墜而下,下方卻不是河面,就在近岸水面上靜靜地泊著一艘船,前后甲板各站著一名黑衣人,封平平眼尖,一瞥之間也認了出來是另外兩名趙延之的轎夫。錦妍妍足尖輕點落在甲板上,一手將趙延之交給一旁轎夫,一手揚起軟劍,只等著封平平掉落下來。封平平冷哼一聲,飛撲而下,這一招去勢極兇險,刀劍相交只需一式便要決生死。錦妍妍仰頭望著封平平殺來,輕輕淺淺地笑,他人在半空避無可避,船上還有兩名轎夫相助無論如何都能把他一條小命留下了。然而封平平到底沒能落下,半空中硬生生剎住,一大個人就掛在河岸邊沿。錦妍妍一愕跟著一怒,抬頭細看,葉尉繚一手捉刀,刀身全數釘進岸邊草木盤根的泥土之中,半身探出,另一手牢牢捉住封平平腰帶把他攔下了。“初六小心!”葉尉繚道。“沒事,你放開!”封平平道。“別輕舉妄動,她船上或許另有設伏!”葉尉繚忙道。“小兒!總有一日殺了你!”錦妍妍氣得往甲板上狠狠跺了一腳,殺機稍縱即逝,看樣子封平平是不會貿然跳下來了。再殺上岸邊也未必能取兩人性命,更加延誤時機,只得擺手叫轎夫開船。那兩名轎夫如今做了船夫,一前一后掌舵撐船,一艘烏篷船于暗夜中緩緩退向河心,漸去漸遠。錦妍妍一直站在船頭,凝神盯著掛在岸沿的二人。封平平瞇著眼盯回去,葉尉繚也小心看著,一直到船身遠去都揪著封平平腰帶沒放手。“她要殺我,難道還不能殺?”封平平抬頭,氣鼓鼓問道。“船上那兩個人也是趙延之的轎夫吧?看著跟韋宅那個轎夫一樣的衣飾打扮?!比~尉繚說著,運勁提起封平平甩手扔回岸上,封平平借著他力道翻身上去,再拉著他手把他也扯上岸,一邊點頭道:“是,他們幾個功夫不差,不過也不是殺不了?!?/br>“玉玉說兩名轎夫都死在逃亡途中,只怕是詐死,早就設好分兵接應的法子。錦妍妍在此棄車乘舟,舟船明明就等在一旁,她卻不忙上船,想來是聽見動靜有意等著我們,”葉尉繚心有余悸地看一眼遠方河面,道:“錦妍妍決意殺你,船上肯定有埋伏,別忘了還有第四個轎夫?!?/br>“能贏,我們兩個一起下去……算了?!狈馄狡秸f到一半,想想自己涉險沒什么,帶上葉尉繚一起果然還是不行,于是作罷。葉尉繚自然明白他心意,笑著捏捏他肩頭。“可是,就這么讓她走了?”封平平問道。“錦長老也是一代豪杰,在三尸門權柄極重,野心更大,近日雖屢屢受挫,只要能過去這一遭肯定要找回來的,跟三尸門那些作亂的,跟你,跟我,早晚都要找回來,她記仇得狠,咱們想從此不見她只怕也是不成,下回遇上再見機行事?!比~尉繚道。“下回遇上,一照面就出刀殺她,行嗎?”封平平早早問妥。“行!”葉尉繚笑道:“一起!”兩人從河岸回去小路,把路上那一輛馬車也一道趕著上路,到了下一個馬不留鎮,趁著天色未曾大亮,把馬車趕進了鎮上最有名的一個江湖人物宅子跟前,叫??瓷?,練外家拳的,跟宣寧孟世遺也有些師門淵緣。車中留書一封,請牛師傅轉告孟世遺孟老爺子及各路英雄,三尸門洪門主已逝,錦長老乘船逃遁,務必沿水路兩岸追蹤。能辦的都辦了,能不能捉到錦妍妍只看她的氣數了。路上不再耽擱,徑直南下,不日到了渭水一帶,途經侯府而不入,礙于這一帶認識葉尉繚的人不在少數,仍是尋了幾塊豬皮易容,再度拿出李兇李煞的名號來。封平平雖不樂意,也不跟他拗,就由著他貼了兩張兇神惡煞的臉出來。沒走下游開山峽一線,從上游乘渡船過江更近些,終至渭南地界。兩人幼年時候頭一次見面是在渭南,少不更事,跟著仲崇堂一路逃亡。兩人前一次過來南岸是為了祭拜牟神醫,結果封平平被覃中呂擄走,葉尉繚險些被打死。時隔十年有余再踏上這一方地界,兩人在渡口停了有一陣,葉尉繚四下看著舊日景物,陌生人群,只覺種種前塵舊事一擁而至,心潮起伏,幾度按捺仍不能平靜。封平平跟他一道站著,他自然不記得當年渡口仲崇堂跟仲家五老一戰是何等壯烈,卻也記著讓覃中呂帶走時候一路哭得撕心裂肺,一句“初五哥哥”反反復復喊到后來喊得喉嚨都啞了。于是伸手撈住葉尉繚的手,站得離他更近些。葉尉繚愣怔了有一陣,終于回握住封平平的手,偏頭看著他,輕柔和緩地笑了笑。封平平也勉力彎了彎嘴角,跟他笑。兩人臉上幾塊易容的薄皮都笑皺了,更加惡形惡狀,路人只見兩個怪人手拉手在河岸上停著不走,還對著做鬼臉,紛紛側目繞行。再站下去只怕嚇著更多人,兩人急忙牽馬下了木板橋,上馬飛奔而去。渭南的道路葉尉繚是記得的,每一條都記得分明,夢中都來回跑過無數遍。真正縱馬踏足到這片地面,沿途看來仍覺陌生,時移世易,早就不是十幾年前的光景了。各種地方再看都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