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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請?!蹦瞧蛷囊还?,客客氣氣地當前領路。葉尉繚明明走在封平平前頭,被他放在后頭說,偏頭看了一眼封平平,果然三尸門人還是看重他這個“少主”些。封平平伸手把他臉挪回去,叫他小心看著周圍。四人穿過回廊,進到一處清雅院落,樂聲更近更動聽,間或夾雜著歡笑言語,陣陣異香熏人欲醉,也不知是花香還是脂粉氣味,石徑前頭一處花廳,窗扇上隱見身影飄逸,舞姿蹁躚。葉尉繚越看越覺古怪,出聲問那仆從:“這是什么地方?”“我知道!這是長樂府!”馮慢慢搶著說道。“煙花地?”葉尉繚問道。“什么是煙花地?”馮慢慢反問道。不止他問,便是一旁封平平也偏頭看著他,略有疑問。葉尉繚頓了頓,道:“嗯……就是,尋歡作樂的地方……”“此地樂處雖多,只怕不是葉少爺所想?!蹦瞧蛷妮p笑著說道,隨即拾階而上站到花廳前。門扇敞開著,兩旁立著兩名仆從,雖不及迎客的俊美卻也都是相貌端正,身形挺拔,一個更比一個站得直。樂聲錚錚正是從門中傳來,還有一句長聲贊嘆聽得十分耳熟——“‘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馮夫人這一曲果有出塵之意,人間難得幾回聞,在下何其有幸!”“韋性玉!”葉尉繚斷喝一聲,越過馮慢慢同那仆從,當先邁入花廳之中。廳中一圈擺著幾張矮幾,當中矮幾上擺著一張箏,其后坐著一個盲眼婦人,月白衣裙,淺灰眼眸,臉龐略有些清瘦見骨相,更見端方,想來便是馮安安。左首矮幾后面坐著的正是失蹤多日的韋三少韋性玉,正舉著杯,掛著笑,搖頭晃腦地聽曲觀舞。右首矮幾之后自然是一同不見的魯豐霞,他倒沒有多少享樂意思,只是悶頭喝酒,喝了一杯,便有一人給他滿上一杯。坐在一側給他添酒的是個妙齡女子,圓圓眼,鼓鼓的臉蛋,薄施脂粉,嫵媚之中仍舊透出幾分稚氣。幾人之中,倒是這女子最先抬頭來看,看到大步闖進來的葉尉繚,圓眼微睜,眨了眨,掩著口笑起來。葉尉繚進門就頓住腳步,不說滿廳的氤氳色相,不說各人的奇怪情狀,馮安安一曲未竟,花廳中間舞劍的人也未曾止歇,卻是個男子,著一身銀線白袍,擎一把三尺青鋒,身形翻飛如游龍一般也矯健也多姿,雖不見招式,不見鋒銳,倒把一把劍舞得妙曼非常。正舞到騰身出劍,接連躍起,一劍自廳中畫了三道圓弧,忽忽向門前葉尉繚而來,劍身輕擺,在他身前畫了許多道弧,倒像是邀他一道起舞,一道癡纏。葉尉繚看著劍尖笑了笑,站定不動。封平平跟著走進來,未及細看,一刀出去便將劍鋒斬得節節寸斷,連聲跌落。那舞者驚得一叫,連連退步,描眉敷粉的臉上也看得出有些失色。“阿繚!”韋性玉到底看見來人,笑得春色滿面,一手舉杯,一手招著喚葉尉繚過去。封平平拉著葉尉繚,不許他過去。馮慢慢從他兩個身邊擠進來,顛顛地跑到馮安安跟前,邀功一樣跟她說人都帶到了,馮安安抬手摸到他,拍了拍,叫他去后頭找糕點吃。馮慢慢又顛顛地從后廳跑出去了。馮安安再叫那舞者退下,叫仆從關了門,這才緩緩起身施了一禮,道:“少主親臨,葉少爺到訪,有失迎迓,還請兩位看在婦人雙目皆盲,多多原宥?!?/br>“馮夫人客氣,咱們是來接韋三少回去的,不敢叨擾,這就走了?!比~尉繚道。馮安安一怔,問道:“三少爺是長樂府的貴客,連日來好生招待,并不敢怠慢。三少爺精通樂理,見識廣博,原本想多留他幾日,多奏幾曲,這就心急要走了嗎?葉少爺既然來了,何不也坐下聽聽曲,看看舞?”“阿繚!”韋性玉笑著鬧起來,卻不起身,只是喊道:“你過來,過來,這府中美酒美食美人,更有頂頂美的曲子可聽,你如何一來就這般煞風景!快過來一同坐下!”他喝了一大口酒,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醉意,說的更像是醉話了。再看看一旁魯豐霞,一直都繃著臉低著頭,偶爾抬頭看見對面斟酒的女子,竟是羞紅了臉一般又埋頭去喝酒,只怕也醉得不輕。韋性玉還罷了,魯豐霞如何也這么輕易著了道,只怕有些古怪。葉尉繚抬頭看一眼封平平,示意他往前去。封平平雖然不愿,也不多說,只跟著他走到韋性玉的矮幾跟前,一左一右伸手想要提他起來。韋性玉甩手踢腿地亂動,不肯被提。“馮夫人,玉玉喝得多了,只怕無形無狀多有冒犯,我還是帶他們走吧?!比~尉繚一邊說著一邊拽著。馮安安氣定神閑地坐在一旁,仍是悠悠笑道:“只怕他二位并不愿走,葉少爺何必勉強?”不說韋性玉鬧著,那邊魯豐霞連看他們一眼都沒看過,仿佛走火入魔一般。馮安安抬手摸到兩個杯子,手指搭在杯沿定著位置,斟滿了兩杯酒,輕輕向葉尉繚同封平平推過來,道:“兩位遠道而來,婦人只得一杯薄酒相敬,進門是客,不論客留是不留,都請飲了這杯吧?!?/br>葉尉繚丟下韋性玉,伸手端起一杯湊到面前聞了聞,確是一杯美酒。封平平把他手中酒拿開,原樣擺回馮安安面前,道:“他喝藥,不能喝酒。我不喝酒?!?/br>“馮夫人手段厲害,”葉尉繚看著他笑了笑,皺了皺鼻子,道:“這一陣陣的異香熏人欲醉,我猜猜,酒中下得有五石散?”“怎么敢?”馮安安摸到酒杯,自己端去唇邊一飲而盡,同兩人亮了亮杯底,道:“少主的師叔是使毒的大行家,怎么敢在少主面前獻丑?!?/br>“在他面前你不敢,玉玉和魯師傅卻著了你的道?!比~尉繚道。“不過是尋些歡樂事?!瘪T安安道。“馮夫人到底是敢作敢為,劫了侯府的三少爺引我們過來,下車時候在馬車門邊特意抓了一把,留下一條布帛,還有三道淺淺印記。我們一路尋覓,所經之地雖不是處處皆有,也見了不少這樣印記,或在招牌后頭,或在門柱下頭,或在柜面一角……想不到三尸門如今當真是大隱隱于市,隱隱遍布洛陽?!?/br>“葉少爺說大了,不過就是幾間鋪面,給門人一個落腳地方?!?/br>“馮夫人故意留下訊息,等的未必是我們,我們路過此地只是湊巧,馮夫人原本要做什么?留下韋三少當你門人?”“葉少爺想多了,”馮安安一笑,道:“不過是想讓韋三少的跟班給蘇管家帶個話,那三個呆頭鵝一直沒發現,到你來了,卻發現得太多了?!?/br>“帶什么話?”葉尉繚喝問道。“錦長老想見見小蘇管家,當年跟他父親老蘇管家有過各不相犯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