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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那個想法不經意地又從腦海中冒了出來:若是她提早得到帝王的權力,那她就能救鐘離陌了,那不是……要像太子一樣么? 皇上病重,聽說皇上病重著,而除自己之外,再沒有其他能與她競爭的人了……“如今,你終究是如愿了”,女皇的話,女皇冷漠一遍遍腦里心里徘徊,又想到生死叵測的鐘離陌,宣華終于咬牙道:“玉竹,替我去注意紫菀的動向,還有,派兩個人武功高強之人到梁太醫那里去一趟?!?/br> 半夜時分,紫菀從清心宮出來,經過御花時,玉竹突然從另一旁過來,低聲道:“紫菀姑娘,宣華公主等候多時,望能一見?!?/br> 紫菀沉默一會兒,看看四周,點頭隨玉竹往旁邊走去。 到一處假山環繞的荷塘旁,玉竹停步,紫菀往前看,果然見到宣華站就站在荷塘旁。 “紫菀見過公主,不知公主邀見紫菀所為何事?” 宣華回頭道:“還請紫菀姑娘告知我母皇現今的實情?!?/br> “公主指的是……” “紫菀向來聰慧,應該明白的,我想知道母皇病重,是怎么個病重法?!?/br> 紫菀微垂著頭,回道:“實不相瞞,皇上其實早已有疾。只是最初連我也不知,皇上從來都是只讓梁太醫一人診斷,一人開藥,我與其他宮人并不敢多言。到后來我只是有所懷疑,卻并不敢肯定,而且皇上平常也很好,只偶爾才不適,比如上次公主守了好幾天的風寒那一次。直至前幾天,皇上突然再次病倒,這一次卻是十分嚴重,直到今天都只有加重沒有好轉。有一次,我在外聽見梁太醫求皇上宣太醫院所有能醫會診,皇上卻說不用,自己已經再沒有好轉可能了。我才這肯定,皇上真的是病重?!?/br> “那離那一天,還有多久?” “這……”紫菀有些惶恐道:“我不通醫理,無法斷言……” “只是說出你自己認為的,信不信是我的事?!毙A肯定道。 紫菀遲疑一會兒,緩緩開口道:“就這幾天吧?!?/br> “我明白了,此事謝謝你了?!边@一句,宣華強壓住心中的震驚努力平靜地說完。竟是沒想到,紫菀的答案會是“就這幾天”。 到四更時分,宣華才得以因疲憊而意識模糊,似乎剛要睡著,房門外響起了玉竹的聲音。料到是什么事,宣華起身道:“進來?!?/br> 房中本就有燈,玉竹進來關門后上前,一直到床邊低聲道:“公主,極不容易才從梁太醫嘴里逼問出了消息,皇上有心疾,現在已再無回天之術?!?/br> 宣華抱著被子,遲遲不說話。 玉竹又接著說道:“紫菀與梁太醫都是同樣的話,皇上病重的事……應是真的吧,沒想到,奴婢真的是從來沒想到過?!?/br> 宣華將頭埋進被中,隔著被子,緊緊將自己的腿抱住。 豈止是沒想到,她心里的意外,心里的復雜感覺都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甚至直到此時都還不能相信母皇有一天會病倒,會被人說時日無多。 是意外,是震驚,是不能相信,然而該做的事依然要做,她去打探皇上的消息,本就是為某件事做準備的,她能等,但鐘離陌不能再等。 第二日夜,三更時分,宣華出現在清心宮外,緩緩朝內走去。殿外值守的宮人看見她,行過一禮道:“公主,皇上已安歇,此時見皇上恐怕不便?!?/br> 宣華停步,不繼續往前也不轉身往回走。宮人以為她是執意要見,不敢得罪,便低頭道:“奴婢去里面看一看,通傳一聲?!?/br> “不用了?!闭f著,紫菀從里面走了過來,看著宮女道:“是皇上召公主覲見的?!?/br> “是?!睂m女退下,紫菀便道:“公主請?!?/br> 宣華繼續往前,一步步朝內殿走去。 只你自能。終于到寢殿之外,宣華抑制不住心中的緊張,一手拽住另一邊袖口,幾乎要顫抖起來。那里,藏著涂了毒汁的手帕,若毒氣入肺,能讓人窒息而亡。 旁邊的紫菀替她開門,在她踏入床間后帶上了門,殿中除了眼前那厚重的布簾就只剩下她一人。此時,突然想起了許多許多:母皇年輕時的容顏,給自己帶上玉佩的模樣,還有僅有的那一次,自己出水痘時她溫暖的手,眼中的淚水……雖不知那是現實還是夢境。以及她對她種種種種的狠,自己對她種種種種的怨……今夜,都要一一了結了。 她對自己說,自己無心害死任一人,或者說是無心親自去策劃,去動手的,可是太子之死與她有關,二皇兄之死也是因為她,如今,她正變本加利的拿了劇毒之物入母皇寢殿來……這一雙手,早已染滿鮮血。 拉開布簾,便能看到里面的床帳,而且還能聽到來自床帳里面的一下一下緊促的呼吸聲。她走過去,到里間的燈座旁點燃了蠟燭。沒想到里面傳來女皇的聲音:“紫菀,藥好了?” 宣華說道:“母皇可知,自我沒了孩子后,我便很奇怪地突然不敢在黑暗中睡了,總是喜歡燃著燈,覺得那樣亮一些,溫暖一些,我也沒那么清冷寂寞,母皇身邊從來就沒有親近之人,不燃燈,難道不覺得冷么?” 緩緩上前,一點點拉開床帳,女皇正躺著,臉色已是臘黃,顴骨突出,眼眶深陷,幾日時間,竟似換了個一樣。 看見她,女皇并無驚愕,反而只是無奈地一笑,“你終于來了,果真是天命,天命……” 宣華拿出一道圣旨來,打開來,里面早已寫好字,傾身自女皇枕邊拿來玉璽,就著床沿在圣旨上按下一印。這才不慌不忙地收好圣旨,放下玉璽。 “的確是天命,母皇是不是正是知道二皇子會死,所以在我回京路上才有意留情沒有殺死我,好讓我來繼承這南梧的江山?母皇向來寡情,對南梧卻是看重,想必也是不愿南梧毀于一旦的?!?/br> 女皇躲在床上,滿是病容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笑,“朕的確是寡情,可朕也是人,縱使下定決定要殺你,可在得到你落崖的消息后,心里也是難受的,再也下不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的命令。那里朕心里想,或者你死了,或者,你沒死,知道前路難行,就在外面過一輩子,誰知,你還是回來了……” “我自然要回來!”宣華咬牙痛聲道:“卻不是來聽你說什么難受的假話,而是親眼看著你屈居于我之下的樣子!母皇,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從我不得已打掉我的孩子,不得已冒著生命的危險喝下過量的墮胎藥來贏得你的那么一點點可憐時,我就想,拼這一生,我也要爬上皇位,高高在你之上,就像你決定我一樣來決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