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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他主子走南闖北幾年,影七也學會拿捏人心了。這小密探十有**掛念著天威營里的一個人,影七不知道是誰,但能看出來蕭珧想見他。不出所料,蕭珧點了頭。兩人就此分頭而行。影七潛入主殿內室,跨過老皇帝和幾個內監的尸體,在鎏金龍榻邊翻找,玉璽就在桌下扔著,影七撿起玉璽,滿桌找紅印泥,翻了翻凌亂的龍案也沒找到,影七看了一眼天色,把玉璽揣進懷里,準備跳窗逃出去。只聽一聲急促且細微的暗器喀拉聲,影七心里猛地一緊,翻身躺在桌下,一腳挑翻龍案擋在身前,剎那間,八道淬毒飛刀吭吭插在龍案面兒上橫了一排。暗悲皺了皺眉,雙手從腰帶里摸出另外數把飛刀夾在指間。他側過身子,把門口讓出來,請主子邁進主殿。李沫披著漆黑墨狐裘,緩緩走進大殿,拍了拍手,笑道:“影七,我苑哥沒看錯你,膽敢孤身一人闖皇宮,果真是條忠心的好狗?!?/br>影七不想跟他廢話拖延時間,一腳踹開龍案,翻身往窗外闖。暗悲擋在李沫身前,抬手斬斷砸來的龍案,李沫佇立望著影七,在他即將踏出雕窗時,李沫悠悠開口:“先別急著走。不知道這些天你跟苑哥親熱過了沒,碰他的手時,他痛不痛???”影七猛地一怔,回頭狠狠盯著李沫。“那叫化筋草?!崩钅浜吡艘宦?,“拿你懷里的玉璽換我救他,不然,苑哥的手今后再也舉不起弓了?!?/br>“你想讓主子變成殘廢嗎?”李沫步步緊逼,“我知道他的性子,他敢讓你來偷玉璽,就是想跟我搏命,我并不想跟他胡鬧。若他不與我爭這個皇位,我放他走,天涯海角別在我眼前礙事,你與他做對神仙鴛鴦,苑哥癡情,斷會對你好的?!?/br>影七不為所動,心里猜測著李沫會把解毒藥藏在何處。主子只讓他蓋玉璽,并未命令他搶解藥,他現在已經在抗命了??伤蝗绦淖屩髯佣嗄昕嘈薜男难獨в谝坏?,主子能有幾個二十年呢。李沫又問:“他若做了皇帝,日理萬機冗事纏身,三宮六院都等著雨露恩澤……你就一點兒都不難受嗎?!?/br>“苑哥不會怪你失敗,今后的日子比你想的都要快活?!?/br>“影七,李苑是你的,你得學會占有他,別學慷慨志士威武不屈富貴不yin,君子能當飯吃么?”“快,做個選擇?!崩钅駰l毒蛇,吐著猩紅的信子,搖晃著嘩嘩作響的尾巴引誘著獵物。影七眼神里忽然摻雜了一絲迷茫。他也曾想過主子帶他逃離世俗外,在桃源仙境隱居,無世俗紛擾,無內憂外患。那是他最向往的日子。其實他一點也不想主子當皇帝。曾經想,現在不想了。主子要的一直都不是皇權,是自由。他出神的一瞬間,頓覺腹上冰涼,緊接著是刺骨劇痛。影七整個人栽了下去,腹上插著一支精鐵箭,鮮血順著箭頭往下淌。嶺南王世子的弓術與自家主子一樣登峰造極,甚至不需瞄準,電光火石間便能洞穿獵物的身軀。李沫收了鹿角弓,緩緩朝影七走去。“可我……”影七嘴角溢血,指了指肩頭濺上血跡的白牡丹刺繡,無奈道,“沒有選擇……”他喜歡李苑,愿意接受李苑所做的一切選擇,即便今后主子三宮六院日理萬機,他只好退開,默默等待著主子何時想起自己,給自己一點疼愛。李沫沒有料到他突然發難,迎面極速飛來密密麻麻的飛針暗箭,影七一把扯下沒入腹中的利箭,踩著暗箭浴著飛針箭雨靠近李沫,雙手柔軟的蜻蜓劍直取李沫心口。劍招里含著極度的恨意怨毒。他不在乎自己有多痛,他只知道主子的不幸全始于李沫,他恨李沫,恨所有讓主子受傷的人。就在劍尖即將觸及李沫時,一張兩人高的隱約飄渺的哭臉隔絕了影七的劍和暗器,暗器噼啪崩飛四濺,鬼面哭臉緩緩消失,顯露出其后雙手持飛刀的暗悲。嶺南王府暗衛修習鬼面防御術,昔日八個暗衛合力形成的鬼面屏障極難攻破,如今只剩暗悲一人,屏障威力削弱了不少,卻也足夠抵御影七的暗器。影七被迫調轉劍鋒,與暗悲纏斗,無法脫身,腹上的箭孔止不住淌血,他的臉色漸漸泛白,體力不支。“敬酒不吃吃罰酒?!崩钅俅闻e起鹿角弓,抽箭搭弦,對準影七。他即將松手的一剎那,影七猛地將一支飛針插進暗悲麻xue,暗悲即刻眼神黯淡,癱倒在影七懷里。影七用一只手支撐著暗悲,讓暗悲擋在自己身前。剛要松箭的李沫又攥緊了箭尾,瞇眼望著影七,玩味道:“這么近的距離,你的輕功沒有我的箭快。你最好一直別讓我找到破綻?!?/br>影七抹凈嘴角的血跡,冷道:“那為什么不放箭,您的箭如此勁道,洞穿一人身體取我性命豈不是輕而易舉?!?/br>“大不了我與您的暗衛同歸于盡?!庇捌咄兄当纳眢w向前走了一步,迎著李沫的箭,“一將功成萬骨枯,來吧,世子殿下,春秋大業豈能因為一條狗功敗垂成!”李沫惡狠狠地看著影七:“你也配這么跟我說話。你覺得我會在乎別人一條命?”影七不聽他回答:“暗喜的頭顱還在您府上嗎?他與我同出一門,他母親尋了他十幾年,他最后的心愿竟然是跟您回嶺南王府。殿下,您看我,這張臉才是暗喜原本的模樣?!?/br>李沫的手微微顫了顫,用力咽下唾沫,固執地向前邁了半步。影七不退反進:“殿下,快動手,殺了我們。親手結果您最后一個暗衛,我們的命之于天下,不值錢?!?/br>“只有我的主子才會在乎我們,在乎這些卑賤的棋子,只有他會在乎我們是不是活著,你們王侯將相權傾天下,何曾低下頭看過一眼我們是如何像狗一樣活著?”“世子殿下,您不如我主子?!庇捌哌煅实?。“我哪兒不如他?!他不顧顏面跟自己下屬亂來,難道我也跟他一樣不要臉?”李沫瞪大血紅的眼睛,他想松開弓弦,把影七和暗悲一箭射死。可他松不開手,那些他曾經沒正眼瞧過的屬下,一個個離他而去時卻讓他痛得椎心蝕骨,那滋味李沫不想再嘗一次。皇權觸手可及,沾滿鮮血的手卻無論如何殺不動了。影七回頭看了一眼天色,一縷微光出現在東方,即將黎明,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他把昏迷的暗悲扔給李沫,跳窗消失了蹤影。李沫放下弓,快步接下暗悲,又恨得把人推到一邊,罵了聲廢物。主殿的動靜太大,將定國驍騎衛引了過來,銅墻鐵壁般包圍了主殿。影七被困在飛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