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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勸著:“公子,人家趕巧路過,又不是小姑娘,您何苦……”“就你長眼了,知道那不是小姑娘?!崩钅噙^那人的領口,狠狠把死壁虎塞進他嘴里,扔到一邊,哼笑著往桌邊一靠,照著趴地上打滾嘔吐那人的腰踢了一腳,笑罵道,“這身手絕非俗物,我不該結識結識?可惜蒙了面,看不見真面目?!?/br>身邊人只得答應:“是……公子還不回去?此行越州,要事都安排好了,過些日子京城集會,各個王族貴胄都要出席,嶺南那邊等著您回話……”“京城集會還得兩月后,急什么?!?/br>李沫重新披上披風,叫人扔下塊銀子,拂袖走了。待到一行人離去,影七冷著臉撣了撣自己肩頭的灰塵,莫名厭煩。但凡見人身上這股紈绔挑釁目中無人的貴族勁兒,影七都打心底生出一種爛泥糊不上墻的鄙夷。轉眼又想起自家世子爺。公務在身,耽擱不得,影七來不及多分神,飛快離開了。談起嶺南的貴族倒是不多,就那幾位,不挪窩兒。嶺南王李文晏,嶺南王世子,李沫。身后的跟班追上李沫問:“公子,去哪?”“老子有約了?!崩钅恍?,把臉上的易容面皮兒撕了下來,撥了撥弓弦,笑道,“北方人會玩,在嶺南就聽聞臨州這邊兒賭得大氣,我早眼饞著,走?!?/br>齊王府這邊,影四回世子殿下書房回稟。李苑見影四過來,不等他說話,先把一摞不知何時寫的書稿推給他:“這個?!?/br>影四瞇起眼睛,望見第一行寫的那句“就迷戀上了”,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有用的東西,吸了口氣打算稟報自己的事。李苑托腮道:“你幫我讀讀?!?/br>影四一把將一封手書按在李苑面前那摞書稿上,強行告退,走了。李苑沒了人說話,有點低落,隨手拿起影四遞來的手書翻開看了一眼——是他要影七送到臨州的那封手書。流玉端著茶點正要進書房,不料門忽然被拉開,李苑披了一件藏青薄裘,匆匆走出來。流玉匆忙追上去:“殿下!殿下去哪?”李苑顯得格外急躁,問:“影初是不是回來了?”“是、是,影初大人剛回府,想必這就要來復命了?!绷饔翊掖易分钤方忉?。李苑擺了擺手:“我出去逛逛,影初跟著我,沒事。去把我屋里收拾了吧,別驚動父王,我過幾日回來?!?/br>“是……”流玉只得點點頭,目送著世子殿下去后院馬廄里牽馬,轉眼想起來殿下的吩咐,匆匆回了世子書房。地上掉了幾張書稿,流玉撿起來一張一張收拾,她沒念過書,看不懂字,畫確實看得明白的。流玉臉一紅:“殿下畫這么多影七大人做什么……”一回頭卻看見殿下的令牌還扔在桌上,流玉驚叫了一聲,趕緊撿起來送出去:“殿下!殿下!令牌沒帶著!”李苑卻早已帶著影初出府了。邊走邊氣急敗壞地罵:“cao/他/娘/的狗/屁/的考驗??!影四是嫌我活得太舒服?!”影七圍著臨州城轉了幾圈,沒有立刻前往杏堂,而是靜靜等待了兩日,警惕著附近的尾巴,找了個小涼亭躲在里邊休息,安靜靠著亭柱,手里拿著與影五換來的羊脂玉佩。玉佩觸手生溫,瑩潤潔白,沾著一絲淡淡的烏沉香氣,跟世子殿下身上的氣息一樣。其實影七沒有門路轉手把這玉佩賣進黑市,他只是很想要這個東西,攥著掌心里瑩潤的溫度,仿佛被世子殿下輕輕握著指尖。他已經不想再想這些了,可是忍不住,只能放任自己沉淪下去,只要不再靠近世子殿下就是了。————再翻,還有一更第二卷大丈夫生于亂世【知己】第四十一章為誰風露立中宵(一)臨州有家藥堂,名曰杏堂,不大也不小,在北邊角落里靜靜開著張。杏堂伙計熱情地招待,問影七患了何種病癥,亦或為家人抓什么藥方。影七悄悄拿出世子殿下的手書,塞進伙計手里,瞥見伙計的手指甲里漬得發黑,皸裂起皮,食指中指間的厚繭子上也漬著黑泥。杏堂正是齊王爺在臨州的一個安置點,這些活計大多是深藏不露的探子,專門收集眼線遞來的情報。伙計展開看了一眼,若無其事地收了,道了一聲:“小的去給您抓藥,您稍等等?!北愦掖疫M了后堂。影七在臨州杏堂里靜靜等著,坐在墻角的一把太師椅里,指尖輕輕搭在椅把上。這間藥鋪生意稀疏,幾個伙計在忙碌著撿藥,記賬,神色間常常浮現一絲打量神色,用余光悄悄瞥著影七。在影宮磨練出的敏銳讓影七不由自主按住了后腰的劍柄,不動聲色直起身,眼神漸漸冷下來。送手書那伙計從后院轉回來,領出來一位衣著得體唇紅齒白的小公子,大概也不過十一二歲,小公子把手書原樣遞還給影七,貼著影七的耳朵低聲清脆道:“我已過目了,大人請回吧?!?/br>影七問他:“請問魏澄小公子何在?”王府醫殿的魏世醫囑咐影七的話還記得,想見一見他的小孫子。小公子遺憾道:“我們少爺不在,您下次再來吧?!?/br>“嗯?!庇捌呓舆^手書,收進衣襟里,起身離開時,耳后一陣冷風掠過,影七眼瞼微垂,突然消失在原地,那小公子撲了個空,頓時有些驚了,飛快反身尋人,影七突然落在那小孩子身后,一把抓住他右手,麻利地一拽一推,直接卸掉了他中指骨節。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居然這么厲害,若是普通的飛廉組影衛,大概已經被這小孩兒給制服了??上κ质怯捌?。影七面不改色,一手按住那小公子的手腕,一手用力一掰,手臂青筋暴起鎖住他脖頸,把整個人按在自己身前擋著,右手抽下百刃帶里一把暗刀,抵在他喉頭。就算敵人是個孩子,影七也不會留情。那位小公子低喘著氣,惡狠狠瞟著影七,冷笑道:“你找死!影七早就注意到杏堂伙計手上的繭和血漬,殺手與影衛的不同這時候便彰顯而出,殺手以身上的血腥傷痕為榮,而影衛則一向將自己偽裝成普通人,每次做了活兒,必然把身上清理得一干二凈,不留痕跡,也不會討主子厭惡。這位小公子身上干凈,身上只有清淺藥香,又只是個小孩子,影七放松了警惕,才險些著了他的道。影七眼神更冷,冷寒刀刃壓在小孩兒的脖頸經脈上,冷淡問他:“魏澄小公子,您想干什么?!?/br>“清理門戶!”他悶哼一聲,眼神里放出十足十的狠厲,一揚手,身后四五個撿藥記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