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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在長榻上,拿起折扇扇涼,半瞇著眼慵懶地說:流言蜚語,不足為道!江文帆看得呆了,舅舅慵懶不羈的樣子美極了,簡直能和他夢中的神仙jiejie相媲美,他吞了吞口水,又被嗆到了。去,找你娘去,舅舅累了,把小鍋巴也帶走,給你的將軍做伴!江文帆捧著蟋蟀罐,走到門外又跑回來跟他說:舅舅,明天記得來看我比賽哦!江舟君攏起扇子擺擺,沒回答,他以為他答應了便高興地離開了。江舟君想,上場沒一炷香時間就下場了,能有什么看頭,還不如去客棧坐坐聽聽街巷傳聞。榻上的窗大開著,外面傳來清脆的鳥聲,還是清晨,一絲陽光照射到窗口,照在窗槅上的幾盆開著花的大巖桐、蝴蝶蘭、鳳梨花上。作者有話要說:☆、清明節清明時節雨紛紛,街道上撒滿了白紙,人們正提著或抬著籃子衣著黑白灰的素色衣服攜家帶口往自家的祖墳上趕,江府要準備的東西多,出發得晚些,路上看到一個個人涕泗橫流地空著籃子回來,天色陰沉,他還真是感慨路上行人欲斷魂了。江舟君一路掛著簾布往外看,轉過西巷的時候正巧看到白士杰穿著白色孝服捧著牌位站在一隊抬著棺材的人馬前,大家都哭哭啼啼的,像是府中什么重要人物仙逝了。他轉過身來也看到坐在轎子里往外探的他了,點了點頭,便隨著一個長須的老翁進一家店里。他這才想起最近白士杰的不正常行為,總是蹙眉思索著什么,晚上有幾次宵夜里的藥味過重,沒吃自己就皺起眉頭了。問他只說是思考一個病人的病情,能有什么人能影響白大夫淡然的性子呢,看來是他疏漏了。一路江府人馬聲勢浩大地穿過街巷,趕了半小時路到了東城外的鳳凰山。鳳凰山不高,從遠處看去,更像是陰沉沉的烏云把它壓低了,細雨迷蒙,山像是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看不真切。鳳凰山乃是曾祖父出生的地方,他去世前已經派人勘察好墓xue,叮囑后輩要把他埋葬在這里,也算是葉落歸根,榮歸故里了。此后,江家去世的后人也在這里下葬,而因為這里風水好,位置佳,依山傍水,陸續有幾門大戶人家在這里定下墓xue。江少甫去和其他人家的老爺互相寒暄幾句,他的夫人平月如吩咐下人把帶來的祭品放在墓碑前供上,自己親自點上有棒槌大的紅蠟燭。在毛毛雨下蠟燭的火焰隱隱閃閃,映亮了她的臉,眼睛周圍有了細察可見的細紋,她保養得好,仍能看出年輕時風華絕代的傾城容顏模樣,柳眉杏眼,顧盼流光,臉若天上之銀盤,晶瑩剔透,紅潤白皙,眉毛一挑,眼睛一彎,嘴角一勾,嫵媚動人,心魂為之攝去。江舟君想起幼時的他被她折磨欺負,而她是如何媚眼流轉向他忠厚老實的大哥捏造事實添油加醋,讓他大哥動怒再揍他一頓的。因為他爹爹和她jiejie的事兒,敗壞平家的名聲,便遷怒于他,他可是她親親的侄子??!時間能夠改變了很多事情,她漸漸待他好起來,而他也慢慢變得不在乎了。江文帆拿著鐵鍬拱平從山頂運來的品質上等的棕紅色黏土,往墓周圍添加新土,墳墓周圍的雜草早已安排好仆人清除掉,打掃干凈。周圍傳來鞭炮鳴響的噼里啪啦聲,幾戶人家都拜完祖先說些吉祥話就道別抹著眼淚走了。江少甫分給他一把香,把香分給其他親屬,然后領著大家祭拜。他手里端著焚燒的香柱,聲音洪亮地祈禱道:江家后輩元安攜著眾干親屬,特于清明佳節問安各位祖先,愿祖先保我江家歲歲平安,是非遠離,鴻運泰來,人丁興旺,不求富貴榮華,但愿家庭和睦,福壽安康!元安代表江氏在此謝過!他拜了三拜,上了三炷香,后面的人也跟著行禮數。敬酒,第一杯,敬祖先厚德載世恩澤后嗣!第二杯,敬祖先兢兢業業獻國保家傳延壽福!第三杯,敬祖先佑保江氏家訓格當規導正道!三杯酒滲入松軟的泥土里,不見。江舟君上香敬酒后,彎下身子燒紙錢,阿伏用棍子挑好以免燒著的紙錢燃上輪椅,他家少爺偏是不愛鐵質的。掛在樹枝上的白紙條被細雨打濕,耷拉著腦袋垂掛著,淚一顆一顆地滴下來,陰惻惻的。江舟君看著他倆夫婦忙來忙去,自己無事可做,事實上這么多年他從沒有碰過祭祀的事,或許是因為他是庶出,出生時又發生那么多的事情,碰了會不吉利吧。二哥遠在京城,家里供著祖先牌位,天天吃齋念佛,縱使重大節日,他也不會回來,觸景生情,兩邊都是傷心之地。江舟君想,若是他能像二哥這樣決絕的話就好了,就不會猶猶豫豫什么都放不下了。放鞭炮后,就要打道回府了,江文帆拉著他,要他去看他的比賽,江少甫知道他還要去看看他母親,就把特意準備的另一份祭品留下才離開。走進一片榆林中,就看到一座也被打掃干凈的小墓,還有一個穿著黑服的人,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站在對著墓碑的一棵老榆樹前,樹上的雨珠不斷滴到他的墨發上,他似是一座塑像般一動不動,在聚精會神地想著什么。江文帆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把抱在懷里的祭品放到江舟君身上,立刻雀躍地跑向他。云飛哥哥,太好了,在這里遇見你!梁云飛被撲到胸前的人驚醒,看到要等的人也來了,便放下手來,輕輕撫摸他的頭,笑道:好久不見了,又長高了這么多!江文帆拍拍胸脯,自信地說:你看,不僅長高,還長壯實了呢!梁云飛有些不信地看著他,捏捏他的臉,再突然地稍稍用小力捶一拳他的胸部,就聽到??!的一聲慘叫,江文帆表情痛苦地捂著受襲擊部位。壯實地像一堆rou!江舟君無視他,也無視碑前的供的物品,把東西都撤下來,換上他帶來的。他就一直靜靜地坐在輪椅上,看著墓碑,周圍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的鳥叫打斷后面兩人的談話聲,整個榆林也是靜悄悄的,只有雨絲還在密織著。小仆跑到橫倒在地的朽木上坐著,阿伏四處尋找冒在樹上的蘑菇,文帆抱著梁云飛笑著叫著,一切靜的像是凝固起來的畫。每次在他的母親面前,他的心都很安寧,盡管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她一面,盡管自他一出生就不斷聽到有關她的各種詆毀。江少君,你娘親是不祥的人,她會克夫的,克死了自己把你爹爹也克死了!你肯定也是不祥的人!姓江的,你不要過來,我們不要跟你在一起!你一出生你娘就死了,是你害死你娘的,你不配活著!正月十五的正明寺寺院里,一群金縷華裳的小孩站在一起,撿起地上的石頭砸向他,仆人們都垂手站在一邊看戲,并不制止。被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