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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消息已經傳到了易凡的耳朵里。這些天在醫院里的日子,對他來說仿佛是與世隔絕,外面漫天飛舞的報道都與他無關。楚沐澤微微欠身,「易叔叔,君然他還沒有醒來的跡象?!?/br>「怎么會怎么會這樣?他為什么會去地震現場?!」易凡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么易君然好端端地會深入危險的地震現場。柯卓站在一邊沒有吭聲,楚沐澤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重癥監護室里陪伴易君然的江亦辰。易凡順著楚沐澤的目光,看到病床邊坐著一個背影佝僂的男人,男人將頭輕輕枕在易君然的胸前,雙唇顫動著仿佛在訴說些什么。易凡雖然不曾和江亦辰直接接觸過,但畢竟是折磨了易君然五年的人,透過報紙也是看了無數回的。那張精致的面孔早已沒有了報紙照片上一貫的神采奕奕,骨瘦如柴的身體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得四分五裂,清澈透明的褐眸中灰暗一片,毫無生機。「君然是為了江亦辰才去的地震現場?!?/br>楚沐澤的話正中易凡的猜測,這樣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舉動也只有他那個傻兒子才做得出來。風流成性的表面不過是裝給不相關的人看的,只有對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才會用情至深。易凡想見見易君然,楚沐澤便上前敲了敲病房的門將江亦辰叫了出來,「君然的爸爸來了?!?/br>江亦辰緩緩直起僵硬的身體,灰茫茫的瞳孔費力地找到焦距,對上站在門外略顯蒼老的面孔。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微微低頭走出病房,一聲不吭地站在易凡面前,縱使有千言萬語想要責怪江亦辰的易凡這一刻也無法去責怪眼前這個瘦弱得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下的男人。「我去看看君然?!挂追步K是什么都沒說,轉身走進了病房。江亦辰面容蒼白寧靜,仿佛天崩地裂都與他無關??伦靠v使是疲憊至極,看著這樣的江亦辰也不免衍生出一絲同情。他不喜歡江亦辰,所有看似**輕佻的舉動,都不過是為了讓易君然能夠正視他的存在。原以為弄走了楚沐澤,他跟易君然之間就能存在一線可能,可是江亦辰的出現打破了他所有處心積慮的計劃。江亦辰和楚沐澤不一樣,柯卓抓不到他的弱點,一個沒有弱點的人才真正是可怕。眼前這個人不需要錢、不追求名利,那雙泛著碎光的褐眸永遠追隨著易君然的身影,表面假裝不在意、假裝厭惡,都不過是為了掩藏深處泛濫的深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跟江亦辰同是天涯淪落人。柯卓嘆了一口氣,走到面無表情的江亦辰身邊,「你從醒來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我去買點東西吧?!谷耸氰F,飯是剛,易君然確實沒有醒過來,可江亦辰必須活下去,因為活著才有希望。江亦辰仿佛沉浸在自我世界中,一雙眼睛透過病房的玻璃窗直愣愣地盯著躺在病床上的易君然,對柯卓的話聽若罔聞。蒼白如紙的面孔上盡是干涸的淚跡,周圍的氣息被壓抑籠罩著幾乎壓得人透不過氣來,柯卓伸出手剛剛搭上江亦辰的肩膀,就被他驚恐地閃開。「江亦辰,你別緊張?!菇喑降姆磻拖袷且恢皇荏@的兔子,雙眼冒著淡淡的血絲,眼帶周圍黑壓壓的一片,模樣真是有些慘不忍睹。自從易君然出事以來,最冷靜的就是楚沐澤,清俊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整個過程都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冷眼看著江亦辰傷心欲絕的模樣,甚至還在心里想著,若是易君然永遠都醒不過來,江亦辰會變成什么樣?有些感情既不是悲傷也不是憤怒,楚沐澤只是覺得心很冷,冷得一震鉆心的疼。江亦辰可以哭、可以鬧、甚至可以日夜不休地守在易君然身邊,可是他呢?從事發到現在,他能看到的不過是江亦辰和易君然之間情比堅貞,毫無第三者插足的余地。他輸得一敗涂地,也輸掉了這輩子最珍貴的東西。如果易君然是清醒的,那楚沐澤一定會忍不住咆哮著問他,為什么是江亦辰?為什么為了江亦辰魂不守舍?為什么為了江亦辰不顧一切?為什么為了江亦辰將生死置之度外?易凡在病房里呆了很久,一直斷斷續續地對易君然說著些什么,時而抽泣時而喜悅,略顯蒼老的背影生生刺痛著江亦辰的心。江亦辰臉頰貼著冰冷的玻璃窗,易凡從病房出來時就見到他一臉悲傷至極的模樣。不忍心責怪江亦辰是因為易凡知道那是易君然用生命換回來的愛人,他的命就是易君然的命。動了動唇,嘶啞的嗓音回蕩在寂靜的走廊內,「好好照顧他?!?/br>往后的日子易凡每天都會來陪易君然說說話,而江亦辰還是不吃不喝,就算被迫吃下去也會在廁所吐得一干二凈,本就瘦弱的身體到后來已經消瘦得皮包骨頭。「君然,你爸爸今天又來看你了。他真的很疼你,每次來都是哭著出去的,從來沒說過一句責怪我的話?!?/br>「都過去兩周了,你怎么還不醒呢??伦扛艺f,也許你一輩子都不會醒過來。呵呵,我知道他一定是騙我的。他壞心眼可多了,總是想著法子把你從我身邊搶走。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br>「我不會把你讓給他的,你是我一個人的,你那么愛我,我怎么舍得離開你。你不是最疼我了嗎,可為什么還是不醒來呢。我這里好疼啊,每天都疼,快要疼死了?!?/br>江亦辰握著易君然包裹紗布的手按壓在心口,一臉癡癡地說話,「好幾次都以為會疼得死掉,可是想到你還在,又覺得不怎么疼了?!?/br>「君然,我好想你啊君然?!?/br>「你救救我,好不好?」往日的柔情蜜意歷歷在目,只要一閉眼就是那人勾唇淺笑的模樣,涓涓細流的聲音流淌在甜蜜的回憶中,一睜眼才發覺盡是黃粱一夢。跟這個人近在咫尺的距離如今卻只能以生死丈量,除了無能為力的守候,他什么都做不到,甚至連眼淚都成了無用的犧牲品。沈思珩剛能下地走路就打聽了易君然所在的病房,撐著輪椅來到了重癥監護室。門外清冷得有些落寞,柯卓嘴里叼著煙無力地靠著墻壁,楚沐澤冷冷地看著病房里每天都會上演的悲痛欲絕的場面。「亦辰呢?」柯卓見到沈思珩微微驚訝了一下,「你怎么來了?」「沒什么事就過來看看,易君然還是沒有醒嗎?」聽到易君然為救江亦辰身陷險境的事情后,心中就一直五味雜成。「嗯?!箍伦繜┰甑負狭藫项^,「沒什么事你就回去多休息吧?!?/br>「亦辰還好嗎?」「活著跟死了沒兩樣?!箍伦孔旖浅冻鲆荒嘈?,江亦辰每天都呆在重癥監護室內足不出戶,吃下去的東西沒多久就會吐出來,跟他說什么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沈思珩心一緊,「他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