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打到走廊盡頭如何。距離短得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這種溫情與手上可以把人捏到骨折的力道形成強烈對比。

以前銀行事件他們鬧的最僵持的時候，他也是這么對法定配偶建議的──受不了你就給我分分鐘滾！因為老子是沒可能改變的?。?！

哪來那么多想東想西哪來那么多猶豫不決？！

布魯斯韋恩痛恨拖踏痛恨茍且猶疑。當年超人＝克拉克肯特公式曝光，高譚市涌入各國間諜他說過什么嗎？！當年你個陰謀策略啥都搞不清楚的外星人成天打亂他的預定計劃，拖著他四處參與慈善活動，他拒絕過幾次？！當年他三天兩頭就得應付萊克斯盧瑟的合作邀請誰知道他多累愛??？！當年某只小記者父性大發想要把迪克留下來難道他表示不行了嗎？！當年那位氣昏頭的聯盟領導人，一不小心弄壞大半間銀行分店他有不幫忙收拾善后不想辦法引導輿論了嗎？！

──媽勒哥逼！你個外星人給他撿拾的殘局難道還少過了？！

當！然！不！是！說他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根本也就無！處！不！是！糟糕缺陷可是相互包容相互體諒這難道不是婚姻生活的一部份嗎？！看見那么多簽書會（被媒體稱之為感人肺腑）的視頻、完丈夫（二十三萬個世紀以來全部都是被別人單方面一頭熱sao擾）的新聞八卦、瀏覽了床上一迭（很明顯并非來自官方）的高譚市舊有資料──

他不過就問了一句這不是第一手記錄吧。就被那個啥醫療班長譴責的瞟了一眼：韋恩先生，卡爾艾爾先生是用默背的方式在記錄比較早期的數據，會有點數據對不上實屬正常，據說千萬年前戰爭頻繁，數據毀損的厲害。語氣好像他的疑問不應該出現──好像他愿意在公元兩千三百零五萬兩千零六十八年的十一月份清醒過來似的。

布魯斯韋恩還來不及平復不爽呢，下一秒又神級般蛋碎的聽見了你大概不知道對于歷屆的醫療班長而言，卡爾艾爾精神狀況有問題從來不是個秘密。那個叫做亞瑟君的家伙一副稍微不開心的模樣囁嚅補充，彷佛蝙蝠俠應該為此負責，我個人希望你不要再為這種無所謂的小事去叨煩他。

──無所謂你媽個逼啦他不樂意等我幾萬世紀可以不要等啊還是你以為我喜歡給人等??？！

如果不是出于禮貌尊重，或者他鍛煉了超過二十年的大少爺風度，布魯斯韋恩簡直理智線斷，萬分想要出手打死對面一臉你就是全身都欠卡爾艾爾千億美元的醫療班長讓他知道什么樣子的話可以說什么樣子的話不應該說?。?！

──隨隨便便把別人的故鄉稱為小事你這個家伙難道是活的不耐煩了不成還有不要這么輕易就把卡爾艾爾的精神狀況當成嘴邊風講給一個陌生人知道好嗎如果今天躺在這里的自己不是他的丈夫卻是一個冒牌的臥底軍事間諜該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有沒有危機意識啊這群未來人！布魯斯韋恩已經不爽三天了，遑論這三天他要一面收集情報一面演戲一面接受未來文化一面消化歷史事實──順便一說，他的唯一伴侶直到此時此刻腦袋里裝的可能還全部都是地瓜。

不說話嗎。

可他現在只是表面上鎮靜的開口。望向前方一雙毫無感情波動的眼睛，努力克制怒吼質問你以為我喜歡錯過阿爾弗雷德的葬禮還有迪克的人生嗎的狂爆沖動──不僅僅因為這樣的問句對克拉克肯特并不公平（是的他很清楚氪星人也不喜歡謝謝但他還是很火大），也因為他知道他有更急迫的疑慮需要獲得答案──

那么，麻煩請讓我耽誤一點時間，請教你一件事情吧。

他不知道為什么身前的氪星人已經連笑容都懶得擺了，臉上盡是煩躁不太想理人的神色，卻楞是還沒揮開他的左手。不過他暫時不打算計較這件事情，因為這確保了他能夠問出接下來的這句問題。

布魯斯韋恩僅是輕輕的輕輕的，無限縮短了彼此之間的距離，在他耳邊輕輕的輕輕的，開口。

為了讓我清醒過來，你犧牲了多少人？

他原先想用殺掉這么可怕但是足夠直觀的字眼的，然而他終究沒能。

只不過換了犧牲一詞，說穿了也改變不了這家伙可能犯下的事情。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氪星人為什么又會開始自毀自厭，為什么會一面執著于自己還一面假裝不痛不癢，甚至認為自己有義務推開最重要的東西。

──也許是自覺小鎮男孩的手臟掉了嘛，在某種意義上沒資格啦。

緊接著他看見卡爾艾爾的身子一僵，非常的短暫非常的微不可察，似乎終于覺得話題無可忍受──然而這個時機這個反應才是最糟糕的東西──布魯斯韋恩半是震驚半是難以言喻的知道自己真猜對了。

──不，不，不。

他一點也不覺得難過。

──不、不、不、不、不。

他絕對沒有覺得難過。因為現在的克拉克肯特肯定、肯定、肯定，不會需要這么類似同情的東西。

下一瞬間他看見氪星人退了半步，拉開距離。嘴唇蠕動似乎是下定決心打算發出二度的、永久生效的逐客令──

你們在做什么？

兩位世界前最佳搭檔同時偏頭，這才看見另外兩位男性公務員──阿爾琺多艾倫（現任閃電俠，聯盟副主席兼職中立人）以及布雷克巴頓（現任星際警備隊總隊長）正目瞪口呆的站在轉角處，看起來非常懷疑自己的眼睛。

──好吧，即使迅速的分開了這也掩飾不了他剛剛把名譽主席逼在墻邊，抓住對方一只手，而且靠在對方耳邊滿面春風的說了什么，讓對方很不開心的事實。

布魯斯韋恩翻了白眼，大辣辣的?；钕窈檬卤蝗舜驍?，腦袋里卻是很多思慮轉了沒停。

卡爾？待在他旁邊的卡爾艾爾可是沒有表演的那么自然無所謂，在場的每只眼睛都能看見氪星人的臉上什么表情都流失了，需要在下逮捕這個男人嗎？

然后布魯斯韋恩挑挑眉毛，聽見（掛著警備隊名牌的）那個阿米巴生物沈聲說道，顯然不是頭一回看見名譽主席被粉絲sao擾──只不過他眼底下的神色出賣了他正在意外：為啥這一回卡爾看上去沒有直接拒絕？

不需要，布雷克。果不其然，卡爾艾爾呼出一口氣婉拒了如此提議。他的神情恢復了溫和，只是略顯疲憊姿態。

這是霍普，希歐多爾霍普。我的一個舊識，他是地球裔普拉特人，就是我以前曾經去過的那個普拉特行星。魯斯韋恩繼續白眼，暗暗警惕自己氪星人用實話誤導實情的功力更強悍了。他看見前任用一種不疾不徐的調調，繼續向楞神的兩個路人解（an）釋（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