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給的起利息。因為現在的名譽主席承擔不起一切信用破產。

卡爾艾爾先生？

直到一聲微小溫和的女音呼喚了他，氪星人才后知后覺的抬起頭來。意識到整間會議室里面，每一位生意伙伴以及企業干部都正在盯著他瞧。

真是不好意思，他歉意笑笑，考慮事情稍微出神了。

表面上帶著微笑，卡爾艾爾不動聲色，靜觀事態發展。所幸本次會議成員多半是他的舊友，這點小小走神并未造成任何問題。

道什么歉呢？先生，大會參與人數超出預期，您這幾天一定很辛苦吧。聽著旗下分部的CFO溫和接話，卡爾艾爾就這么順勢點頭，將手中的文件置于桌面。意示他的CEO開始進行博物館近日以來的盈虧報告。

好的，感謝卡爾艾爾先生。那么讓我們現在開始吧。關于的總體參觀營收，我必須說這是繼再版完售以來的又一次好消息：截至已五個小時前，已經突破六千億燁（星際通用衡量貨幣的單位）──

氪星人面帶微笑。一邊認真傾聽黛娜塔羅斯的主持發言，一邊把雙手放在膝蓋上面，正如他總是那么做的一樣。

首先，我想這必須感謝監察部門、廣告宣傳部門、風險控制部門，以及綜合支援的器材組、值班組的努力。謝謝你們完善的流程安排以及人員進出管制造就了博物館的一流評價。

沒有人注意到，僅僅一分鐘以前，卡爾艾爾的右手食指為銳利的紙張邊緣所切割，劃出一道淺色紅痕，少量出血。

──他一直都是個貪心的人。

然而我們也不能太過樂觀，如果我們的營銷策略不能夠推陳出新，這股熱潮很難預測將會持續到什么時候。目前針對所帶來的龐大債務，財務分析部門已經提出警訊──

在那短暫快速的一瞬間里面，曾經的克拉克肯特只是如此想道：幸好在場的生物沒有一個擁有靈敏的嗅覺；幸好他們之中沒有一個有能力聽出他的心臟現在正在瘋狂跳動；幸好他的朋友都因為足夠尊敬而不會想要去懷疑他。

幸好。

幸好他度過了這次危機。幸好他的適應力不壞，幸好他將學會怎么避免此事又發生的。雖然知道這樣太過貪心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話──只要再一下下。

只要再一小段時間而已。

只要他有辦法安然度過這次大會。只要給他足夠時間退居幕后。只要賜予他一次小小的奇跡──使他能夠應付的空前虧缺，使他照顧孤兒們直到重新擁有一個溫暖的家，使全宇宙的智慧生物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壽命長度；使整個次元的平富差距繼續縮減，使所有生命無須擔心溫飽問題──并且讓一切物種相信：正義聯盟即便沒有了他，一樣可以保障所謂和平。

只要到那時候，他會退休的。

卡爾艾爾會獨自一個，隱居到人煙罕至的偏僻荒星，埋藏他的原罪以及秘密。直到世界末日。

也許偶爾，他可愛的兒子會來串門；也許不時，他會遇上一些迷路的旅行者敲門求助。這樣的日子沒什么不好，卡爾艾爾這輩子忙碌夠多了，此外的時間里面，他可以慢慢的猜測布魯斯最后死在哪里？曾經的高譚闊少與克隆兒子相處的還開心嗎？他們會不會天天拌嘴呢？布魯斯會不會也找到一個愿意愛他的、接受他的女性，安享余生？

──如果有就真是太好了。

卡爾艾爾眨眨眼睛，一邊微笑一邊幫助CEO小姐進行會報總結。心底由衷覺得這樣的結局非常讓人滿意。他不需要介入什么，因為事情正在往更好的方向進展。

──布魯斯韋恩活過來了，與他在同一個次元內擁有心跳、擁有呼吸。

昔日的暗夜騎士完全有能力憑借著希歐多爾霍普的身份以及帳戶存款，獲得一個不用背負世界和平的嶄新人生。那種聰明的混蛋不用與人勾心斗角，不用每天算盡心機，也會過得很好。他會囑托康諾確保這一點的。他希望布魯斯會在閑暇時間交交朋友陪陪妻子小孩，在事業混上的風生水起，最后自然而然的衰老死去。

那絕對是黑發男人在成為蝙蝠俠之前曾經夢想過的東西。

布魯斯韋恩年輕時的夢想絕對不包含遇見一個神經病外星人，莫名其妙養了一個克隆他基因的孩子不說，居然像是某種跟蹤狂一樣的待在他身旁打轉，一轉就是兩千三百萬年。

──這么病態的事情絕對沒有。

【與此同一時間】

正義聯盟的第100008屆門外顧問，三分鐘前由睡夢中被人喚醒。

哦呀，大清早的，干什么把人家喊過來呢，小康諾？身材高挑的短發女性，此時此刻整個身子倚靠在支援部門【部長專屬實驗室】的艙門旁邊，撇撇嘴巴開口擠兌道，你很寂寞嗎？

不要叫我小康諾，麥拉。

宇宙歷史上第二年長的超人之子頭有沒回，卻是忍不住翻了白眼。

為什么？反正你看起來比姊姊我還年輕嘛。

不為什么，我又不是你的晚輩。

康諾格雷森吐槽響應，嘴角一抽繼續跑著資料。深知自己這一回的抗議肯定也是沒啥效果。他只是依然控制著精神數據通過支援球們匯入大腦之中，迅速整合、切割、計算新一輪情報。

噢，小康諾。我這么喊你跟你是不是晚輩一點兒關系也沒有喔！──說真的，你是什么時候跑回來的？我還以為你個嚴重的戀父情結癥患者，會在結束之前一直留在萬德砂那邊。她調侃一笑。

真是謝謝你的中肯啊。支援官長咬牙切齒，壓下捂臉沖動。

非常不想承認自己（很可能就是因為被女性軍師照顧長大的原因）在這兩千三百萬年之中，總是毫無理由，每次都拿女性軍師沒輒沒辦法，我就是有戀父情結我驕傲我自豪總可以吧哈哈哈哈──倒是你，一個成年人愛干啥干啥去，沒道理就要天天拿我父親說事！你吃飽太閑了嗎！平心而論，他完全不清楚為什么小時候可愛貼心的一個小女孩，長大之后總喜歡作弄自己──明明康諾格雷森之于她，應該就是好似父親或是兄長一樣莊重威嚴（并沒有）的存在。

也許女人就是這么難懂（有史以來支援官長最隨便最不負責任的總結之一）。

不要生氣嘛小康諾！你也知道我的──有句俗話不是說愛他就要玩弄他嗎？我只是在貫徹真理，展現我對您偉大的女兒之愛而已。

?？抵Z格雷森甚至懶得氣急敗壞。

他只是終于把手邊項目告一段落。轉身望向直到四十年前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