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名元老目前已然空下兩個位子。

3）會議室里七位（勉強還能夠行動的）超級英雄們（即使無一不尚未由創傷中回過神來），竟莫名多出一個義務：去阻止他們情緒失控的領導者（顯然是因為他沒了最佳搭檔──暫且不提，同義詞很嚇人的是：主席先生的畢生摯愛）。

4）奧利佛奎恩必須坦白，最后4）這個項目，才是他做出本章開頭評論的主要依據──因為除了是瘋子以外，確然無法得出，任何足以稱之為合理的解釋了。

畢竟。

就是這十分鐘之內，某件事情，相伴著卡爾艾爾的過當反應，一起爆發了。

如果把時間調前一丁點。

綠箭俠只覺得眼下狀況十分嚴峻。

在場（除去超人不論）的七位成員，肯定將會全數同意：地球上最強大的男人，只因為接受不了現實，開始瘋言瘋語了──那個人類名為克拉克肯特的家伙，竟然執意，要讓丈夫的尸首，超脫這個宇宙中最基本的法則：使布魯斯韋恩被摒除在時間的洪流之外。

開什么破爛玩笑。

低聲詛咒著，奎恩企業的CEO咬緊牙關，從一堆廢墟之中站了起來。

他強忍疼痛，使勁往（已故）軍師的方向大步跑去──他知道現在每一刻鐘都要抓緊，就算是黛安娜還有約翰瓊斯阿瑟柯利巴里艾倫等等（傷勢不大的元老級別成員們）無一不在試圖阻撓（他們最為尊敬喜歡的）氪星人也是一樣。

無法動用氪石，卡爾艾爾什么時候將會掙脫都不奇怪。

然而（大部分氪石的）持有者，現在死了。他們沒有可能去詢問，更是沒有空閑去慢慢找出來。

──要破除敵人意外施予的時間靜止魔法，讓事情走向正軌，就只有現在了！

這么認定著，所有聯盟伙伴只是狠下心腸，堅定決心。眼看綠箭俠就要成功，他們更是無視了克拉克肯特不再反抗的舉動，無視了那個氪星人幾乎渾身乏力，無視掉那雙藍眼睛剎那間變得多么絕望。

他們只是全神貫注，拋棄感情。

就好像，沒有聽見某人破天荒的苦苦央求起來，就好像，自己不會為此痛心疾首，被良心折磨終身一樣。

他們如此殘酷，無非是想要100％的確保：奧利佛奎恩，能夠靠近那個，正在倒數計時著的，還差五分二十八秒，就可能永遠無法解除的邪惡魔法陣，罷了。

──不惜任何代價，只因為，這是必須要成功的。

呃。

好吧。

有沒有注意到某句話是未來式？

也就是說：一切的發展，事實上根本不如預期。

雖然貌似，本來非常順利的樣子？這種假象，也就是維持到──

一個身影從門口沖了進來。

這是在干什么！夜翼？！

被迫停下步伐，綠色兜帽先生質問出聲。

余下七人瞠目結舌，包括卡爾艾爾先生，每一個都瞪著某位（明明應該好好躺在醫療艙里），丟掉一部份內臟，并且一整塊右手臂都被截肢了的老牌新生代成員。

這位青年根本像是玩命那樣，（一如當年他rou身卡在兩大巨頭中間）滿臉決然，阻擋在星城的守護者身前──大有除非我死了否則我也不準你們這么做的架勢。

連你也不清醒了嗎？！壓下心底震撼，奧利佛奎恩只是大吼。他抽出武器，帶著猙獰的眼神，下一刻套入戰斗模式起來。

我明白你跟蝙蝠俠的感情一直不壞！他的箭劃過對方的肩膀，但越是這種時候，你越是應該要成熟起來！夜翼先生！你已經不是小鬼了！你應該理性的送他最后一程才對?。?！自己卻也被暗器命中。

他們都明白這些話，無論是聽見的還是說出口的人，全都深陷在悲痛之內。

你果然也是明白的吧？！意識到對手沉默不語，綠箭猛然不很確定這么補刀究竟是對還是錯了，就是你多么喜歡蝙蝠俠并且多么崇拜超人也是一樣！他強迫自己這么說，手上的動作更加狠厲，感到視線一片模糊。

你們沒有權力，讓布魯斯韋恩不能夠死的安詳，并且有尊──

然后他卡住了。

不是因為某人打斷他的那一聲你別搞錯了，不是因為氪星主席驟然安靜了下來，不是因為，其它人也都卡住了。

──當然，除了夜翼本人。

距離那真相最近的奧利佛奎恩先生，首當其沖。

他看見自己前一剎那，還在以性命相搏的年輕人，利落丟開面具，露出那張你天天都在被新聞媒體反復刷屏的臉。

那是，聯盟主席，法律名義上養子的臉。

那是，布魯斯韋恩，名下龐大財富與集團繼承者的臉。

星城守護者呆滯的想，這名加入、創立，并引導少年正義聯盟所有成員，迄今，已經超過十個年頭的家伙──他是大都會記者跟高譚闊少爺，在十四年前簽名收養，并且視如己出的唯一兒子。

──那個男孩是迪克格雷森。

眼下，已然是26歲青年的他，表情里，奇異的融合了堅決、無悔、至死不渝。

以及戲謔。

很顯然，夜翼屆時的所作所為，確實是經過反復斟酌以及思量的。

他說。

──啊啦，終于不想和我打了嗎綠箭大前輩？那么，就趁這個絕佳的機會，讓我把事情一一講清楚，你同意嗎？

一片寂靜。

這反應八成是在未來的二代軍師預料之內，也是情理之中的。

畢竟，多數成員都愣住了，又怎么會有人答腔。

于是。

某位少年英雄故做自在，繼續道。

首先，回應你的觀點吧？坦白說，我覺得迪克格雷森，比起在場的大部分生命體，都有權力評判：關于我的混帳人類老爸是否該死個徹底，以及還有，那個灑逼的家伙茍延殘喘到底干他的亡者尊嚴P事？

事實上，就是在我的另一位笨蛋家長，反應過當得我都快要看不下去以后，我也依舊如此認為。

講得不客氣一點好嗎？你們這些連蝙蝠洞都沒瞧過一眼的大前輩，最好別在我面前倚老賣老，宣稱自己有多么了解蝙蝠俠還有他會希望怎樣怎樣云云。

我現在就可以很誠心的告訴你們，這種話我聽了就堵爛。

你們假設，今天真的，真的稍微懂得那個人一點，那怕只是一點點，肯定就會知道。

布魯斯韋恩這種家伙，最不希望事項的清單列表，頭一個，便是被學名不叫做克拉克肯特的白癡，誤以為很了解自己，甚至打算道貌岸然指手畫腳，糾正他：所謂正確的人生軌跡應該是什么樣子的。

語畢，還嫌棄不夠諷刺似的，他附上一聲嗤笑。

在空蕩蕩的會議大廳邊上，真是異常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