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第三者的腦海里炸了開來，最清晰最諷刺最矛盾最冰冷的只有兩個念頭：我就知道笨蛋總是自作孽不可活！以及該死，每一次好人總是特別少死的又特別快！

于是他咬咬牙順手打昏作案兇手，打算趕緊把天真的肯特先生丟進醫院。

這種當口，毀容什么的都是其次，這男人畢竟只有三十二，年輕、有能力并且難得的善良。數據上描述他在堪薩斯州有一個年邁的母親，在報社里偷偷喜歡一個優秀的前輩。父親死的早，學歷漂亮，好容易十一年前還完農場里相關貸款，畢業后沒多久就踏入職場回饋社會了──他總覺得克拉克肯特這種普通人跟自己半點沒有共通性：他值得所謂正常順遂的人生，絕對不包含出差時因為過渡信賴當地治安，被化學物質弄瞎眼睛。往后每天起床，沒有夢想沒有未來，失去現有的一切，只能在憂郁與他人的憐憫之下過完一輩子。

他不想要這樣。

以及也絕對不會承認，那時自己腦海中還浮現了一句話就是真是王八蛋為什么禰連我不太認識不太了解總共就見了兩面不過是稍微有那么一點點根本是只是有一點點欣賞的家伙都不放過──

──等等貌似肯特先生現在這是正在盯著自己發呆？

蝙蝠俠很難得耗費了0.000001微秒的短暫時間，重新演算了一遍完全說不通順的邏輯推理：如果那液體是有害物質，這種傻傻的家伙，沒道理現在還有閑工夫睜眼呆滯的打量自己（至少會閉上眼睛，甚至用雙手摀住眼部，痛的在地上打滾才對？）

結論：

你沒受傷。原來瓶子里是水??？倒也并不意外，就算是水，在那種情況，的確可以起到很高明的驚嚇作用，幫助逃跑。

呃。這里是驚嚇僵硬超過十秒鐘（真心以為馬甲被拆定了），接著才萬分慶幸：氫氧化鈉是一種腐蝕東西當下，才會產生氣味的化學镕劑（鏡框是塑料，鏡片是玻璃，氪星皮膚不用說，拉奧保佑，沒有沾上衣服不然我就完蛋了?。。。。┑恼撝飨?。

只是就在這一瞬間。

他才默默松下口氣，卡爾艾爾那身穿蝙蝠裝的人類同事，又莫名爆出一陣可怕殺氣，大力狠狠將他按在巷子邊紅色的磚墻上。

只是半秒鐘功夫，他的胸膛已幾乎貼上他的，彼此間距離接近到氪星人簡直不用透過超級視力，也足以看個清楚：好搭檔的面具下有雙湛藍色的深邃眼睛──當然，如果是在其它時間，他可能會由衷的感嘆一句蝙蝠俠有一對好漂亮的眸子啊──只是現在，按照以上故事前提，整個過程無異過于驚聳怪誕，讓克拉克小鎮男孩幾乎差點失控，動用過大力氣弄裂地面，渾身汗毛都已經豎了起來。

──B到底在干嘛嘛嘛嘛嘛？我我我我我我果然被發現了嗎？

氪星人是這么認命的想著。

不過另一邊卻是。

──為什么？這不合理，一點也不。不是不知道這笨蛋跟一般人貌似不是一種生物沒錯，不過，怎么會即使動手來威迫他，這個人也只有驚訝、焦慮、你嚇到我了、嚶嚶嚶嚶以及怎么回事等感情反應？

惴栗不已的克拉克小記者并沒發現，眼前正佯裝了濃厚敵意的聯盟伙伴，此刻不過是難以接受的，正感到非常詭異。

而且好奇。

──為什么這個大都會跑過來的天兵記者，完全不會害怕他（甚至一點點也沒有）？？？？

又是一樁怪事。

不說布魯斯韋恩作為高譚這座城市的守護者黑暗騎士，他過去一向認為，自己研究解析人類感情的經驗要算不上臻至完美，也必然已經非常豐富，足夠應用了。然而，今天他盯著面前那張（戴著黑框眼鏡的蠢貨）臉，除了神經太粗如此隨便不靠譜的答案之外，卻是任何理由也得不出來？

──全然的不可理喻。蝙蝠俠瞇眼思考，于是下一瞬他果斷松手，往后退去兩步，持續瞪著獵物虎視眈眈。鬼時神差般憑著非常簡單的比價心理（現下可沒有什么比搞清楚這件事情更為重要了?？咸叵壬谋尘?，大不了回家之后再多挖幾遍，蝙蝠俠需要恐懼！他比誰都清楚：唯有營造出陰暗的可布氛圍，聯盟的顧問才能擁有震懾罪犯們的實用能力，因此他索性）深沈的開口試探。

你不害怕。說完布魯斯送上一個冷笑，他決定要試試眼前這個外表很普通的大都會人的反應。

──如果，這位記者真有什么辛密，也許這句話就能讓自己看出點什么端倪。

可惜他啥也沒能看得出來，除了對方神經肯定問題不小。

因為那個笨蛋先是楞愣（看起來還是很呆，很擔心，卻一點不會害怕），停頓了近半分鐘（蝙蝠俠幾乎要默念啊啊簡直浪費我的青春辜負我的歲月甩勾子閃人了），最后關頭，竟然驟的冒出一個微笑（不不不不不不我就知道啊啊果然！是這家伙腦子有問題的?。。。?。

于是某個online的超級英雄皺起眉頭，用一種宛如目睹超人現在在正自己面前裸奔高歌一樣，無法相信的目光，盯著這個大傻全無緊張感，一臉中學生燦爛笑容的回應道。

嗯！我不害怕。

畢竟他那時還沒能知道，他的潛臺詞是：就像你也不會怕我一樣。

這不過只是布魯斯韋恩第三次認識到克拉克肯特有多么古怪的小小插曲。

如此而已。

外傳04【SenseAndSensibility，布魯斯韋恩，理性與感性】前篇

很少有人知道，正義聯盟的第一任人類顧問，生平有過四項重大決議。它們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在理智輸給感情的時刻被加以拍板定案。

半點不符合他的風格理念。

第一次攸關蝙蝠俠那殘酷而美麗的故鄉高譚，他經歷多年的掙扎才最后決定傾力拯救而非拋棄；第二次發生在青梅竹馬死亡以及白色騎士背叛的雙重打擊后不久，韋恩闊少爺自己也沒能明白，為何一夕之間就有了沖動，認真考慮起不愿放手的人生大事來；第三次是針對往后的聯盟第二任軍師夜翼迪克，他想遍了為人父母的種種弊端，卻還是在克拉克心軟的輕易首肯之下丟掉腦子，收養一個年僅12歲的黑發男孩；第四次不只是關于人類所在的某顆藍色行星，更是關乎這整個宇宙有可能的未來走向。

相關細節大概要稍后再談。

事實上，這些非理性決議，除了每一個都是以感情主導發展之外，另外還有著兩個神秘的共通點：它們在他人生當中，勢必會成為不可告人的秘密──以及，知情者（不知為何）會巧合般，正好呈現數量遞減狀態。

以前三件事情為例，通曉內情的人，分別是：

管家先生（1），韋恩企業執行長（2），瑞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