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瑣事家務,扮演著一個擔憂驕傲,并且無限慈愛(卻完全失職)的母親,一邊勉強穩住心底(再也無法繼續貫徹堅持)的破碎信仰,以及滔天巨浪般席卷而來的愧疚惡心。──她還記得自己曾經以為。曾經。一個母親應該要關切她的孩子,承擔起屋梁,更支持住一整個童話世界,免于他過早蒙受現實的重量威迫,免于他灰心喪志,對未來不報一絲希望。一個母親應該在下雨時替孩子打傘,輕輕環住他的雙肩,為他撐起一個足以遮風擋雨的家園,也告訴他,雷聲只不過是天使們在云端上打著小鼓的惡作劇,他無須害怕無須慌亂,更無需為此表現感到羞愧難堪。一個母親應該有能力實時注意問題,實時放下手中一切,當她的孩子正在為床底下不存在的幻想怪物顫抖哭泣時,她應該耐心的給予陪伴并且讓他明白,故事書里那些有著邪惡面貌的恐怖巨龍,最后總是會被王子打敗──而他要努力成為以后可以守候mama的未來王子,現在則是mama勇敢聰明的珍貴寶貝。一個母親應該竭盡所能的保護她的寶藏,使他擁有健全的心靈──至少,她要設法使其遠離刺耳、可怕的言語侵蝕傷害。一個母親應該用最溫暖最輕柔也是最深刻的嗓音細細叮嚀,每夜看著孩子安穩入睡,沒有噩夢。正如馬莎肯特──她曾經以為自己也應該是這樣的。曾經。她年輕時總是覺得,身為一位母親,自己終會成為全宇宙之內,最理解最包容她孩子的存在。于是,她以為,在未來的某一天里,當兒子急急忙忙跑回家來,告訴自己他有所需要有所不能夠的同時,她將會成唯一個愿意無償交賦全部,可以給予對方最大限度親情支持的人物──馬莎肯特所希冀的未來欄目里,從來不會有一輩子的傷害,以及說著我為你好(這種虛假的)臺詞,持續滋養壯大,那畸形的,盤據孩子心靈多年的自我重要性定位偏差,使她的兒子好容易長大成熟以后,終至無法擺脫自貶式自毀傾向。她以為,一個母親不應該只因孩子溫和乖順,老實體貼,從不惹是生非、闖禍惱人,所以,全然沒有意識到她曾經活生生把他切成兩半──正如一個母親不應該過去這么久之后(才在狀況全盤皆毀前夕)姍姍地發現到,她兒子也曾經完整純粹的靈魂,正因為止不住兩個身份彼此間擠壓蠶食,侵略互斥,開始逐步龜裂瓦解,使得克拉克肯特(也就是卡爾艾爾)這個存在,毅然決然邁向了(無可挽回的)情緒、人格、認知全數接連崩潰。肯特夫人在某個瞬間警覺到了這點,就好比她猛然明白過來,自己身為一個母親,居然在以愛的名義,日以繼夜,虐待她的孩子。馬莎太太不是沒有在體悟到事態已然不允許再更加嚴重的時候,心急如焚想要試圖挽回局面,然而,她的兒子此時此刻,早已經不是那什么都會與母親抱怨傾訴的孩子了,她的克拉克,現在更加懂事更加獨立(總是如此),每一通電話與每一次節慶會面,那個過去的氪星男孩,都只是用一種(讓他的母親心底毛骨悚然的)溫和笑容,認真的要她寬心。mama,我現在一切都好。就憑這句話,老婦人便恐懼的認知到一切已然太遲了──她做什么都不會有用了(因為自己的兒子不肯說謊,也不可能敢當著自己的面前撒謊,他要是連本人也騙過去了,她怕是干什么也不能夠改變現況了)。于是,馬莎只能在如此歡樂如此喜慶的新年家庭聚會面里,竭盡所能壓下鼻頭的酸澀,心底卻停不下想著:很抱歉,我的孩子,很抱歉我發現的太晚了,很抱歉,當我想做些什么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最后,小記者難免還是意識到了母親的不寧心緒,楞一下還以為mama不舒服呢,開口建議她早早上床休息。那一次的聚會,就在馬莎進房間里躺好之后很快結束了──她乖巧自覺的兒子,不但認真節儉,將那些還未食用過的菜肴裝起來放進柜子里,也順手(用超級速度)把小屋子里里外外需要修整打掃的地方經手了一遍,才放下心來揮別母親(告訴她不要過渡勞累),轉身飛回大都會,繼續他的人格分裂去了。因此,馬莎肯特曾經以為,自己也許只能日夜懷抱著這份龐大擔憂,不欲人知的隱藏起來(她知道萬一被那個傻瓜知曉自己內心所發現的,兒子的情形還可能進一步變得更加糟糕)于是,她僅僅眨了眨眼皮,試圖用一種無所謂的方式想道:不過是她愿意用生命保護不會泄漏,打算最終帶進墳墓里的秘密又多了一個。如此罷了。至少,當看見電視屏幕上兒子為阻止宿敵的邪惡陰謀,從高空中失速下墜時,馬莎是這么以為的。在聽聞醫院里,卡爾艾爾經過急救早就沒了呼吸,停了心跳時,這位過去自詡懂得兒子的母親是這么以為的。往后超人參與聯盟事務,經過投票開始擔任超級英雄團隊主席,屢屢不要命的只身擋在一切危險狀態前面時,整個心臟都跟著絞痛了起來的婦人,是這么以為的。幸好她連這個也錯了。一天午后,馬莎如往常般燉著小鍋飯,當門鈴響起時,她扭頭有些奇怪的關小爐火(那時已經是傍晚時分,鄰居沒碰上麻煩是不會這節點來串門的),開鎖一看,沒料到是幾個月沒說過話的兒子突然出現(她圍裙上甚至還有些方才添加調味料時噴濺出的污漬,讓整個事態有些微妙的驚異,以及無法言述的溫情感)。馬莎看見克拉克穿著一件普通白衫,頭發打理的非常干凈,他將外套掛上老衣架子,身后還(有點驚聳的)跟了某個一身高價西裝(她曾經好幾次不免在新聞頭條上看見,害她最開始10分鐘一直覺自己得會不會是搞錯了)的男人。他的名字是布魯斯韋恩。于是,從那天起,馬莎肯特認識了這個,讓她(重視并感到萬分虧欠)的內向兒子,一副尷尬、退縮、猶豫不決(卻像是他十歲那年,偷偷拎了只受傷的小貓回家照顧,害怕被責備卻不認為自己哪里有錯的,很完整很干凈很純粹的自然表情),用一種存疑不定,但不希望被她質疑的語氣,介紹道mama,這是布魯斯,就是那位,高譚的布魯斯韋恩先生。我剛才,就是快要傍晚的時候,答應了他的求婚了。明明聽上去是喜事,為何被兒子說起來就讓人不知道說什么才好????老婦人先是一陣無語,任由(越來越慌張的)克拉克小記者,斷斷續續的囁嚅表示:他不想讓母親是從報紙雜志上知道這種重磅消息,所以他的準未婚夫先生建議,一甩掉小尾巴們之后,他們就干脆直接過來,將情報交流與上門提親等過程一口氣完善進度起來(這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