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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崩浜咭宦?,粉嫩小臉上全是不樂意?!氨阋怂麄??!迸c其這時候與后面兩個無謂內斗,不如快些打退漠北,穩穩當當收了親王銜為要。 更何況,被宗政霖記在心上,等這男人回京,自有收拾他們時候。 慕夕瑤轉身乖乖側靠在他身前。遠處平靜水面,隨著船只靠近,驟然水波蕩起。京城,也該是暗濤洶涌,各方謀算時候…… 八皇子府上,宗政涵褐色瞳眸陰鷙森冷。 “殿下,此次交鋒,您未必就輸了六殿下去?!焙者B葳蕤放下梳篦,自妝臺前起身,裊裊婷婷,于他身畔錦凳坐下?!疤硬灰矊⑶亓⒊仿毑檗k,只可惜沒在他離京前將其斬草除根?!?/br> “宗政霖留了第五佾朝盛京策應,那人果真不負他所望。秦立貶職外放,卻是最好結果。只可惜他身上大半罪責都由右詹事領受,可見此人也是個得用的?!?/br> “此事不成,非是殿下力有不逮,怪只怪太子爺那頭……”未盡之言,兩人心知肚明。赫連葳蕤近身替他揉捏額角,晦暗眼底精芒一閃而逝。 “殿下,妾倒是以為,漠北戰事,可是國之大事。諸位皇子都該盡力才好。雖說四殿下天生耳疾,許多事情諸多不便。但這后方許多政事,該是能幫襯的吧?妾昨日請安回來,可是打探到,宮里賢妃娘娘已連著三日侍寢,新分封的婕妤也有兩人頗深皇上寵愛。淑妃宮中,皇上似有七來日未曾踏足?!?/br> 六殿下極其身邊之人既不易對付,那便迂回些,尋了他親近之人下手。倘若能讓那位戰場上分心他顧,犯了兵家大忌,也算意外之喜。當下她能幫得上手,也就是在后宮折騰出風浪。旁的,還需指望宗政涵暗中布置。 絳紫軒中,萬靖雯卻是另一番打算。 宮中人手在之前折損太過,又因元成帝放人出宮,真正得用之人,余下不過三兩之數。非到關鍵時候,再不可妄動。她如今最急切,還是六殿下何時需要侍疾!而她,又如何能越過蘇藺柔,避開張氏爭取這難得機會。 最叫她欣喜,莫過于殿下心疼慕氏及其所出兩子,竟將人分別送出妥善安置。不僅為慕氏掙了好聲名,更送了那兩個小的到外祖家安心教養。如此一來,殿下身邊可不是沒人侍奉! 萬靖雯無比期盼那疫癥能來得早些,又怕路途遙遠,她趕不上湊近了在宗政霖面前盡心示好。如此復雜心思,只叫她比平日看起來,稍微浮躁上些許。 盛京城里各人忙著盤算。唯有慕夕瑤帶著丫鬟,在所有人料想不到時候,既能隨侍宗政霖身畔,又能千方百計討了六殿下歡心,偶爾下船得兩日逍遙快活。 一行人乘船經了津州,豫州,再走陸路沿著雍州官道,終于趕在離開盛京兩月有余,抵達大魏北境,三州之地——荊州州府錫城。 一路上各方官員被宗政霖勒令不得鋪張,至多停留最多不過兩日功夫。這便使得存心攀附示好之人,紛紛打起花花心思。 最叫慕夕瑤樂呵,卻是有人金睛火眼,瞧出殿下對林女官“頗為看重”。竟妄圖打通她的門路,給六殿下進貢美貌歌姬。 當時她不過顛顛跑了去向他表功,才說了“知州夫人話里意思,是要送了您瘦馬美人兒跟前伺候?!焙蟀刖洹版菆詻Q沒應的?!鄙形闯隹?,便被宗政霖沉著臉,冷冷掃視一眼。若不是跟著就十分堅決,說了合他心意之話,那男人指不定又要如何收拾了她去。 還在錫城城門外,慕夕瑤便遠遠看出與其他州府大有不同的城門建造。不同于盛京莊嚴大氣,亦不如內陸幾州來得各有風致。錫城城墻,高大雄渾,城頭守城器械數量遠遠多過其他州府,像是猙獰露著獠牙,一看便知乃是軍事要地,布防嚴密。 上面巡守將士,俱是穿著鎧甲,背負弓弩。軍容肅穆,身上自帶著真正上過戰場之人那種殺伐之氣。與盛京九門巡守看似嚴整,實則只小半人真正上過戰場,經了血腥,慕夕瑤以為,京師重地,若論軍士素養,不及邊境軍士一眼看去就能叫人心生敬畏。 這也引得元成帝對世家越發不滿。京畿三成防務兵力,是由世家舉薦入軍。這其中,各人本事參差不齊,身上紈绔習性未能根除者不在少數。不止于此,畿內要地,各府守城將士,也多有如此來歷。 掀起帷帳,慕夕瑤極目遠望,城門口來往之人各式打扮皆有,倒叫她看了新鮮。尋常百姓多是粗布葛衣,權貴富商更喜廣袖袍服,加上年輕男女身上各色騎裝胡服,果然只是能在邊境混雜之地所見奇景。 一路進得城去,青年男女相邀結伴,顯見沒有盛京里男女之防教養嚴厲。她甚至親見有胡女攔了男子車駕,當街送上腕間手串。后來才知曉,那是野獸牙齒串成,象征女子成年最重要的物件。 六殿下有言,她母子三人會在錫城停留半年余。亦早派人打點,在城里買下三進院落做為暫居之地。宗政霖平日多在州府衙門與眾位將領參議政事。 到了荊州,六殿下一改行事。當晚便蹬上皇子架攆,帶上衛甄嚴乘舟并幾十私軍護衛,朝服加身,聲勢赫赫,極是威儀出席荊州眾人設下接風宴席。 慕夕瑤帶著誠佑在屋里用飯,心里不禁感慨,虧得boss考慮周全,叫衛甄一路尋了廚子登船隨行。莫不然,當地吃食,當真叫她難以下咽。想來她家主子爺自個兒,也是吃不慣的。 除此之外,衛甄還買了兩個當地丫鬟,說是殿下吩咐,送來瑤主子平日使喚。慕夕瑤眼帶戲謔,只瞧得衛甄頭皮發麻。 當地丫鬟?boss還真舍得說。怕是他名下又不知哪個勢力,在荊州專門訓練的女衛。慕夕瑤好笑,boss給她戴的這頂譯人帽子,在人兩丫鬟面前,論起本事,一星半點都比不上的。 本以為要待到明日收拾妥當,才有空閑喚了她二人跟前說話。不想飯未用完,這稀奇事情竟自發找上門來。 第三一一章 情婦 翻看著手上折疊得,打一看似模似樣,細看卻稍顯笨拙的方勝,慕夕瑤莫名其妙。這紙張倒還是上好暗紋彩箋,有淡淡和羅香氣,該是主人精心置辦過。只為何會是壓根兒不認識兩位年輕女子,指明送到宅院女主人手中,這叫她如何也想不明白。 莫非,這是北地人對新入住主家表示友善?指尖挑開封口,小心著緩緩展開,里間落字,更是叫她覺得腦子不夠使。 “惠而好我,雁以為好?!?/br> 這意思是說,欲書信交好?那她又該回信與何人?再打開另一個,除了信箋顏色不同,寫的字兒出自另一人手筆,內容完全一般無二。這么古怪的信箋,她還是頭一回遇上。 將兩紙信箋鋪平壓在案上,反復打量過,慕夕瑤叫了蕙蘭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