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7
。人們畏懼著自己的內心被窺探,這不是任何人的錯……不是任何人的錯。保姆沒有錯,家教老師沒有錯,爸爸mama也沒有錯。他們只是不再想要自己了……現在明明就也很好。父母都在國外,和他只靠電話網絡聯系,對他比小時候更縱容寵溺?;丶抑笏胖喇敃r家里的傭人保姆家教都被盡數遣散,換了一批全然不知情的新人,所以唯一在身邊的大哥也依然不知道實情。他只要把這件事藏好,就不要緊了。只要把這件事藏好……林竹在鐘杳懷里仰頭,閉著眼睛,一點點把眼淚吞回去。“行行沒事了,別哭別哭,一定要忍住——你是不是真代入了?”衛戈平堅信是自己說戲說得太形象生動的錯,滿心自責:“你看看有些人這個恨不得到哪兒都把你揣兜里的德行……他哪舍得不要你???哪怕你真做了什么呢……你看——”衛戈平病急亂投醫,一邊拼命嫌棄著鐘杳,一邊扯他催他幫腔:“你要你們家經紀人嗎?不論貧窮富有健康疾病爆火撲街都要他嗎?快點兒快點兒!說心里話——”林竹耳邊尚在嗡鳴,卻已經將不爭氣的眼淚斂起藏好,抬頭蒼白一笑:“我沒事了,衛叔,咱們接著拍……”他的肩膀被輕輕扶住。鐘杳的聲音響起來,隔著山海云翳,恍惚著落在林竹耳邊。“我要?!?/br>第33章林竹輕輕一悸。鐘杳在他面前半蹲下來。為了契合場景,這一場開拍前鐘杳就脫下了那件染了血的風衣,只穿著一件淡藍色的襯衫,胸前口袋上緙了一小朵精致的縫花。映在燈光下,溫柔得像是夢里的寧靜海洋。他半蹲在林竹面前,握著經紀人冰冷輕顫的手,聲音誠懇溫柔:“我要?!?/br>鐘杳沒再說更多的話,林竹心底某一處牢牢鎖著的堅固殼子卻忽然像是硬生生潰開一道破口,胸口忽然呼呼透風,疼得他忍不住輕輕吸著涼氣。“我準備好了……”林竹聽見自己的聲音,有點兒發啞,幸而大概還不至于影響拍攝。林竹閉了閉眼,目光依然追在鐘杳身上:“我們……能開始了嗎?”他已經很久都不記得要怎么放縱自己哭出來了,要把這些年好不容易愈合作繭的心事剖開,他還沒做好準備。但趁著這一場戲,在有鐘杳在的地方,好好的、痛痛快快地哭一次……他似乎還能做得到。鐘杳望他片刻,輕輕一笑:“當然?!?/br>鐘杳按著林竹的膝蓋,沒叫他動,自己撐身站起,將他的小少爺打橫抱起,輕輕放在床上。場記手里的打板聲響起,沒人喊場,拍攝靜悄悄開始。鐘杳這一次顯得異常安靜,沒有拿青團逗他,也沒再同他閑聊十里洋場的繁華景致。還沒等林竹開始入戲耍橫,就將人一把牢牢箍在了懷里。林竹在他懷里微微掙扎了一下,不再動了。鐘杳低頭看了看他的神色,眉宇間重新帶了溫和的笑影,拿手背貼貼他的臉頰,去拿藥喂他。林竹閉上眼睛躲開,鐘杳卻并不著急,抱著他輕輕拍哄,依然舀起一勺,吹涼了喂在他唇畔。無法忽略的溫柔幾乎能將人生生溺斃,林竹僵硬地坐著,原本準備好了強撐著走劇情的念頭終于被水磨工夫悄悄遣散,胸口微弱起伏。這和原本設計的一點都不一樣,衛戈平漸漸蹙起眉,起身剛要喊卡,就被探進來的幾只手配合默契地捂住嘴拖出了門。門擠開了條不大的小縫,場記副導燈光錄音一個接一個被外面的人偷出了片場。攝像盡職盡責地調整好最后一個固定機位,抬頭茫然四顧,背后一涼,也被人無聲無息拖了出去。……鐘杳將碗輕輕放下。喂藥的進度不順,一碗藥硬生生涼了大半。鐘杳扶著懷里的人輕靠在軟枕上,起身作勢準備去再煎一次,袖口忽然被死死攥住。“別走?!?/br>細瘦的手指用力揪緊那一塊兒布料,林竹低著頭,瘦削的肩膀輕輕悸栗著,聲音低弱、像是服軟又像哀求:“老師……展源,別走……”鐘杳站定,輕輕閉了閉眼睛。他忽然有些后悔。要是沒有劇情的束縛,徹底拋開他們扮演的角色——要是現在能什么都先暫且不管,他就能好好把林竹抱在懷里,無論林竹想叫他什么,想和他說什么,他都能一字不落地聽著。只是……這樣一來,林竹說不定又會低頭靜靜坐上一會兒,一抬頭又朝他笑得好好的了。沒有瞻前顧后患得患失的時間,鐘杳收斂心神,重新坐下,柔聲開口:“老師不走?!?/br>林竹身上顫抖得更厲害,呼吸聲已近粗礪。鐘杳靜靜聽著,神色平靜溫柔,喉間幾乎已泛起淡淡血腥氣。鐘杳俯身,抬手輕輕撥開他的額發,曲起的手指在他眼尾輕輕一按。像是被他手上的溫度燙得驚醒,林竹拼命開始掙扎,踉蹌著兇狠地往床下撞,卻被鐘杳牢牢裹進懷里。平時蟄伏在洋場儒商外表下的內里終于鋒芒一現,鐘杳將他箍在胸口,力道強悍得不容違逆。林竹急促喘息著,一把攥住他的衣領。像只外強中干的奶貓,架勢明明兇狠,力道卻分明使得又小心又柔軟。鐘杳低頭望著他,忽然輕輕笑了。“我的少爺……”鐘杳俯身,低柔聲線輕輕落在他耳畔:“有我在,你要往哪兒跑?”林竹胸口輕輕一顫。“可以了?!?/br>鐘杳將他整個擁進懷里,回身擋住窗口:“哭吧?!?/br>……窗外的視角實在有限,更遑論十幾號人你推我搡地不肯相讓。機位間的空隙里,只能勉強看見鐘杳抱著懷里悸栗痛哭的經紀人,掌心落在背后,一下下地細細拍撫。不知過了多久,他懷中的身體似乎漸漸安靜下來。鐘杳起身,將林竹輕輕放在床上,想要起身,才發覺衣袖仍被牽著不放。鐘杳在床邊靜靜立了一陣,眼里漸漸淌過柔和的安靜光華,俯身下去,在林竹的額頭輕輕一碰。鐘杳重新坐下去,沒再挪動過地方。在天際開始微微泛起魚肚白時,第七十二場第二幕終于正式拍攝完畢。據大量可靠目擊證人表示,即將犧牲的展源飾演者抱著他的小少爺出了片場,徑直上樓回了房間,一個白天都沒再出來。*“……我就說我說戲有進步,我劇組里那些人不信,你們怎么也不信!”只對圈內人開放的高級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