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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黑紅,脖頸上隱隱繃起青筋,突然爆發出痛苦的聲音:“爸!我對不起蔣靖!對不起您!我保證再也不賭了,我好好賺錢,賺踏實錢,一定會讓蔣靖和孩子過上好日子的!”“少他媽廢話,要不是看在你媽那么大歲數還來求我的份上,我管你死活!”蔣驍跑船多年,雖已年逾六十但仍舊身強力壯,一把給人高馬大的叢海推出門外,“蔣靖和孩子出院我接走,你不是輸了兩千萬么,我告訴你,不賺出下一個兩千萬,你他媽甭想見老婆孩子!”“爸——”蔣靖上前握住父親的手,因步子急牽動了剖腹的傷口,立刻皺眉按住傷口的位置抽氣。蔣驍看兒子這樣,心疼得眼神一滯,開口卻仍是責備:“我當初怎么跟你說來著?跟了他有你苦吃!現在怎么樣????非要弄到家破人亡,你才肯給我打個電話承認錯誤???”“不是……爸……我怕……我怕您生氣……”蔣靖眼淚直往下滾,“對不起,爸,讓您cao心了……”“別哭別哭,這才生完幾天啊,再把眼睛哭壞了!”蔣驍又氣又心疼,轉臉把氣撒到叢海身上,“還他媽愣在這兒干嘛???交錢去??!”叢海站在門口遠遠望了眼孩子和媳婦兒,轉身往電梯走去。鄭志卿不便多留,向蔣家父子告辭后輕輕帶上房門。站在走廊上,鄭志卿望著辦公區的方向,目光久久停留在鑲嵌于磨砂玻璃門的“三區主任何權”的名牌之上。何權從手術臺上下來都快凌晨兩點了,渾身上下沒一個地方不酸。手術室的自動門打開后,他看到鄭志卿坐在等待區,手里握著個保溫袋正在打瞌睡。“誒,醒醒,怎么睡這兒了?”何權戳戳他的肩膀,把人弄醒。鄭志卿抬手按按眼皮,起身將保溫袋舉到何權眼前:“想著你可能餓了,給你送點宵夜?!?/br>“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焙螜嗥仓旖舆^保溫袋。他還真餓了。“這怎么叫無事獻殷勤啊,疼媳婦兒有錯么?”鄭志卿微微一笑,“哦對,我去看過齊老了,沒大礙,再觀察兩天就能轉回普通病房?!?/br>“禍害遺千年?!焙螜嗔嘀卮白吡藥撞?,伸手按下電梯,轉臉看著鄭志卿問:“誰是你媳婦兒?有證書證明么?”鄭志卿抬腕看了眼表:“再過七個小時民政局開門,要不等你吃完飯咱倆就去門口等著,趕頭一對兒?!?/br>“能不能要點臉?你求婚了?戒指呢?哦,裸婚???我可告訴你鄭大白,甭跟我談什么有情飲水飽,我這人現實著呢!”鄭志卿抽出插在褲袋里的手抵住嘴唇低頭笑笑,然后在電梯門開啟的剎那,推著何權倒退了兩步進去。何權剛要叫,嘴唇突然被對方整個含住,然后有個yingying的東西被鄭志卿的舌頭推到他嘴里。一把推開鄭志卿,何權將嘴里的東西掏出來一看,是枚素雅的戒指。在電梯的燈光下,鉑金色的戒圈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我本來想放在飯里的,可又怕你不小心給吃下去?!编嵵厩涮謱⑺υ陔娞輧缺诤妥约旱纳眢w之間,弓身靠近他的臉側,“阿權,你說過,身邊什么人都沒有就只有我……可你知道么,這枚戒指在我出國之前就已經訂好了?!?/br>他垂眼看向何權手里的戒指。“嫁給我,讓我永遠做你的大白?!?/br>第60章晨曦微露,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臥室,在起伏的被單上灑出凌亂的痕跡。請了半天假的何權沒能睡到自然醒——壓在身上的人實在是太討厭了。“幾點了……”何權迷迷糊糊地問。“不到七點?!睌_他清夢的人還在他身上賣力,幾個小時之前透支掉的體力顯然已經恢復,“阿權,你夜里又說夢話了?!?/br>何權“嗯嗯啊啊”了一陣,腦袋陷在綿軟的枕頭里身體也猶如漂浮在云端,已無暇分心去和鄭志卿對話。七點半,鄭志卿起身去沖澡,何權趴在床上聽著浴室里傳來的水聲,大腦里一片混亂。難道……就這么答應了?從浴室里出來,鄭志卿腰間裹著浴巾坐到床邊,伸手攏了把何權額前散落的發絲:“餓么?給你弄點吃的?!?/br>“不餓?!焙螜喾怂谎?心說老子現在肚子里是滿的!“那你接著睡,我十一點打電話叫你?!编嵵厩淞嗥鹑釉诘厣系难澴?把車鑰匙掏出來放在床頭柜上,“車給你留下,我打車走?!?/br>說完他起身要去吹頭發,卻沒能站起來——何權拽住了浴巾的一角。“舍不得放我走?”鄭志卿笑笑,弓身在對方的額頭上落下記輕吻,“一會就能見著了?!?/br>何權膩起人來有多夸張鄭志卿早在十多年前就知道了,一般人真比不了。雖然他屬兔何權屬龍,可事實上何權才像只披了刺猬皮的兔子,一旦被剝去偽裝滿身都是弱點,極大的激發了他的保護欲。“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何權的語氣略顯羞憤,盡管他的潛意識里確實有些貪戀對方在身邊的感覺,“我沒答應你啊,別得意的太早?!?/br>雖然何權沒比十年前胖多少,可戒指就是戴不下去,電梯里的場面一度十分尷尬。何權說這是天意,鄭志卿則認為是人禍。“等我把戒圈改好再求一次婚,換個浪漫點的地方,不在電梯里了?!?/br>鄭志卿確實很得意。這下真是惹惱了何權,他猛然支起身,但馬上又被腰上傳來的酸痛所擊敗,噗通一下栽回枕頭里。眼淚都飚出來了,但何權仍不忘維護自己的尊嚴:“我沒胖!是你戒指訂小了!”“是是是,都是我的錯?!编嵵厩鋷退嘌懞?。舒服得直哼哼,何權享受了幾分鐘貼心的按摩服務后突然側過臉,眨巴著大眼睛問:“鄭大白,你這次……不會又突然離開吧?”“我能去哪?我的家在這?!编嵵厩涫帐贮c了點何權的鼻尖,“最重要的是,你在這?!?/br>“那誰知道……”何權小聲嘟囔著,眼眶微微發紅,“我是被困在手術臺前了,哪也去不了,除了當醫生,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干嘛?!?/br>感受到何權的不安,鄭志卿的胸口微微抽痛——這是他給對方留下的傷,不知還需要多久才能徹底撫平。修長而有力的手指插入卷曲的發絲,鄭志卿柔聲安慰道:“以前,我沒有實力對你許下任何承諾,但是現在,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會盡我所能地支持你?!?/br>何權不屑地翻翻眼:“說的你好像很有錢一樣?!?/br>“嗯……買完這套房子現金是沒剩多少,大正和藥廠的股份倒是值幾個億?!?/br>想起自己是在鄭志卿的家里,何權又猛然支起身體——不能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