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5
這陣法他不是第一次布置,就算不是輕車熟路,肯定不算生手,更何況還有修弟在。以前陣法驅動時,四周的邪氣會很快清掃一空,可這次只在最開始起了點兒作用,接著那些邪氣就像是感應到了什么一樣,紛紛反撲。甚至連其他地方的邪氣都被吸引過來,一時間陣法的壓力大增,如同他們頭上懸著一座隨時都會落下來的泰山,變成齏粉只是時間長短問題。“修弟,這是怎么回事?”段明正大驚失色地問。段明修眉頭緊皺。放在平時,他大概會認為是段明正的陣法布置出了錯。但剛剛段明正布陣時他一直在旁邊,從頭看到尾,不論位置還是手法都沒任何差錯。偏偏鎮邪之法變成了聚邪大陣。他眉頭一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直指眉心,喃喃說了幾個字。緊接著,他的手緩慢后撤,竟然硬生生從額頭拉出了一把晶瑩剔透的長劍。鎮邪劍!段明正一愣,接下來就是狂喜。段家的主支子弟,每個都有出色的手段,有的擅攻擊,有的偏重防御。段明修就是主修攻擊,種種滅鬼降邪的法術層出不窮。雖然不是天師,但在世家的那些主支后輩里面,也是很出色的了。能夠讓他祭出鎮邪劍,可見他對接下來要做的事的重視。段明修最大的優點就是,平時看著清冷高傲,一旦臨陣對敵,立刻會嚴陣以待,不管對方是多小的存在。很謹小慎微的一個年輕人,和其他容易沖動冒近的同齡人差別很大。能看到鎮邪劍的除了段修正之外,還有溫清。不過他畢竟不完全了解這個靈異世界的各個世家,只是眼睜睜看著那個面目嚴峻的年輕人從眉心拉出一把看著就不凡的劍來。“……”這人的腦子竟然沒被劍劈成兩半,那劍一看就很鋒利好吧?溫清的關注點有點兒歪。裴靈看不到長劍,卻突然全身一震,不適的感覺大大加強。如果說陣法剛運轉時他像是被蚊子叮了,現在就像是被大黃螞蟻咬了一口,有點兒疼。陣法中心應該出現了什么對他不利的東西。裴靈看向溫清:“你看到什么了?”溫清并不瞞他,他還指望對方能多給自己一點兒能力呢:“那個年輕人,就這樣,唰啦啦,最后,啪地一下,扯出來一把劍?!?/br>裴靈皺了皺眉頭:“段家的手段?!?/br>段家以身養術,大多數攻擊法術都不借助于外物,而是直接物化,溫養在身體里。不同的地方溫養著不同的東西。但凡主支的后輩,都能做到這一點。這是段家祖上傳下來的修行辦法,其他世家根本做不到。系統雖然因為裴靈距離宿主太近,不太敢和宿主直接交流,卻并沒閑著。男人說出這句話后,它立刻就在源力處翻找新出現的對應資料,盡職盡責地把它們傳到宿主腦子里。溫清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又多了一些。“是的。段家主支,段明修?!睆脑戳μ幍玫降馁Y料讓他知道了對面陣法里那兩個人的名字和身份。“不成氣候的小家伙?!迸犰`淡淡地說。身為鬼王,他有說這話的資格。段明修確實厲害,但那些手段在他眼里算不了什么。無非就是一只稍大點的黃螞蟻,僅此而已。“你覺得他會輸?”溫清問。“會?!?/br>“陣里有兩個段家的人?!?/br>“幾個都會輸,他們能力不夠?!迸犰`斬釘截鐵地說。就像是在應了男人的話,不過十多分鐘,陣法外的邪氣已經粗大如繩索,呼呼號叫著向天臺沖去。陣里兩個姓段的男人苦苦支撐著。段明修的鎮邪劍漸漸失去了光澤,現在看著灰撲撲的,一點兒都不起眼。他自己也在心里暗暗叫苦。鎮邪劍受到影響,連帶著他自身都會被反噬,這次就算能全身而退,至少要休養個一年半載才能恢復。主支資源豐厚,但子弟不只一人,彼此間同樣在競爭。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他養傷的期間,不知道會有多少兄弟姐妹趁機超過他,把他遠遠拋在身后。想到這里,他不由暗暗焦急,心境也不穩起來,鎮邪劍的劍身竟然慢慢出現了幾道細細的裂痕。“你覺得他們還能挺多長時間?”裴靈問。溫清垂下眼皮,沒有回答。男人有些不高興:“我在問你呢?!?/br>“你們鬼魂也很討厭邪祟吧?”少年天師突然轉移了話題。裴靈想了想,慢慢說:“不喜歡?!?/br>邪氣能讓鬼魂感覺舒服,那只是因為邪氣在某種程度上和鬼氣有些相像,不代表鬼魂喜歡邪氣。相反,邪氣肯定會有源頭,那源頭意味著大麻煩,每次邪氣之源出現,都會受到人間各能人志士的圍剿。在這個過程里,鬼族也受到影響。鬼魂喜歡自由,不喜歡被牽連,討厭邪祟理所當然。得到他的回答,溫清松了口氣:“我們去幫他們好不好?”男人奇怪地看他一眼,仿佛在說:“你腦子有???”鬼魂不喜歡邪祟,卻也不見得喜歡人類。君不見一有鬼出現,不管有沒有行兇作惡,人們都會尖叫著逃開,甚至找所謂的“高人”來鏟除?邪祟和人類互掐,這對鬼族來說,無異于狗咬狗,袖手旁觀才正常。兩人這時候的音量并沒有刻意壓低,但甘女士一心掛念著女兒,根本沒注意他們在說什么。她只覺得病房里越來越冷了。是她發燒了嗎?正疑惑時,她看到朵朵的眼皮竟然動了動。醒了?甘女士又是高興又是疑惑,生怕這次像剛剛那樣空歡喜一場,拉住女兒的手小心翼翼地叫著:“朵朵?朵朵?你睜眼看看,我是mama??!”小姑娘的眼皮顫抖半天,最終緩緩睜開了。甘女士喜極而泣,壓根就沒注意到,女兒的雙眼漆黑如墨,根本看不見眼白。她伸手按動病床頭的電鈴呼叫護士。女兒醒了,意味著身體轉好,說不定再做個例行檢查就能出院。一時間,甘女士心里的彷徨壓抑統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輕松和喜悅。她不知道的是,她轉頭按鈴時,朵朵從床上直直地立起來,懸在空中,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