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蝠紋,見皇上眼神落在上頭沒有怒意,才小心給他披上。“蝠”通“?!?,宮里正有個極缺福的。張妄皺眉道:“葛昏曉呢?”陳胖子道:“葛公公多年沒有貼身伺候皇上了,心中惶恐,正抓著小鹿子問皇上的喜好呢?!?/br>張妄眉宇微微舒展,道:“哼,那病鬼笨手笨腳的,朕還真指望他伺候嗎?”他就別扭,瞅見那病鬼生氣,不瞅見依舊生氣;知道病鬼生病他就懷疑是裝的,知道病鬼沒病又想那人馬上就得病。陳胖子奉承道:“皇上大度,不計較葛公公粗苯?!?/br>“可不是朕大度。想當年,他……”張妄忽然一挑眉毛,昂起下巴大聲道,“磨蹭什么,還不快過來!”陳胖子順著皇上的視線望去,只瞧見一抹孔雀藍的人影,傳說皇上在戰場上神箭無敵,這目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葛昏曉本準備耗到晚上再去張妄跟前掛機,沒想到不過從奉天殿前頭走一遭都能碰上,忙奔過來行禮:“葛昏曉拜見皇上?!?/br>他彎了彎腰,高瘦的軀干像根彎曲的墨竹。“胖子,咱接下來是怎個程序?”張妄立馬想給葛昏曉找點事做。陳胖子想了想,實在想不到皇上接下來除了到處溜達還能做啥。他瞥見韓偉手里的食盒,眼睛一亮:“該準備晚膳了?!?/br>葛昏曉嘴角微抽,他真不該未雨綢繆的自帶晚膳。果然,張妄也不管葛昏曉會不會,直接指派他去做飯,還下令,誰敢幫手,一律亂棍打死。圣旨下達完畢,他就興沖沖地坐在了奉天宮的偏殿里,專心致志等一頓絕對不可能好吃的御膳。葛昏曉自己不會做飯,掛機倒是能掛出來,但廚藝也并不出彩。他的系統唯一出彩的能力就是幫他裝太監——曾有個女人生了他的孩子,還道是自己不知何時著了采花賊的道,差點把孩子掐死。簡直聽者落淚,聞者傷心。所以葛昏曉從來就沒想過離開皇宮。有系統在,出了宮他依舊是太監,反而要還為生計煩神。而且皇宮里總是不缺干凈美麗的女子,她們也不求什么,只當找個假男人互相排解寂寞。皇上吃了幾口葛昏曉做的菜,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吃完讓胖子全部倒掉、挖坑埋掉,“免得毒死了哪條無辜狗”。這是皇上親口把自己和狗比了。感受到陳胖子若有若無的打量,葛昏曉覺得自己比那條絕對不會被毒死的狗還無辜。他只想在宮里安安靜靜的享受富貴榮華、溫香暖玉,真沒想往皇帝陛下身邊湊。哪怕皇上的好感度升到一百,至多讓他權傾天下,累死累活,還不如留在皇宮里混吃等死。君不見自古權臣多慘死,不如吃喝玩樂當太監。……奉天宮的宮燭短且粗,焦黃色細細雕了龍鳳紋樣,被青銅鳥獸燈臺捧著,默然彰顯著本朝盛世。張妄半長頭發披散著躺在榻上,懷里抱一個大棉絮枕頭,閉眼聽陳胖子給他念話本。待聽到一句“血染征袍透紅甲,當陽誰敢與爭鋒!古來沖陣扶幼主,只有常山趙子龍”,他濃眉一動,道,“你下去,換病鬼念?!?/br>葛昏曉正坐在長案前看書,身姿挺秀,神態端正,唯獨……看的是一本香艷野史。同樣消磨,皇上和太監畢竟不同。他起身自陳胖子手里接過話本,站在皇上榻前誦讀,語調四平八穩,遠不如陳胖子抑揚頓挫,精彩紛呈。張妄翻了個身背對葛昏曉,片刻后又翻個身,睜開眼道:“宮里就沒粗嗓子還會念書的嗎?”葛昏曉看著又開始往下降的好感度,神色不動,行禮道:“請皇上恕罪?!?/br>皇上的臉,六月的天,一點兒風吹草動就抖呼是小黃門才會做的事。誰料,他等了片刻,既沒聽見張妄答應,又沒有陳胖子打圓場,才知不好——原來這回是真怒!莫名其妙,怎么就真生氣了?眼看好感度降得越來越快,他慌忙道:“奴才這就讓人去找會念書的侍衛?!?/br>果然粗笨!張妄猛地從榻上坐起來,瞪眼道:“你他娘除了玩女人還會干什么?!”葛昏曉心道,吃喝玩樂乃人生大事,宮里混出頭的宦官沒少在外頭娶妻娶妾。不過是他身子齊全,在女色方面難免比別的太監出挑些,怎就被皇上抓住不放?他沒急智,也不會裝樣,背后冷汗都出來了,吐不出一個字兒。“皇上,該翻牌子了?!?/br>又是陳胖子幫他解圍。張妄沉著臉坐在榻上,沒反對,好像被安撫下來了。等托牌子的小太監走進些,他突然搶過托盤用力摔在地上,發出好大的響聲,驟然爆發:“翻你媽翻!”大抵是少年時瞅見葛昏曉在假山縫里和宮女偷情,心里頭留下了毛病,張妄根本對女人沒興趣,偏偏他還必須隔三差五“翻牌子”,否則御醫就排著隊求他診脈,好像他沒種一樣。翻到后來他一看見牌子就怒不可遏,愈發惱恨那群成天想著爬床的女人。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奉天宮自陳胖子以下,無不跪趴在地,簌簌發抖。往宮室外望去,君威如疫病,衣服精美的宮人們一個接一個跪下,平日見都見不到皇上一面,此時更不知緣由,先跪了,唯恐皇上隨口里一句“都殺”。除了被圣上親口允了面圣不跪的葛公公。滿殿寂靜,只有皇上的喘氣聲,驚心動魄。葛昏曉環顧左右,宮女太監都跪下了。他跪,是抗旨,不跪,太顯眼,實在兩難。張妄看著葛昏曉低垂的腦袋,抬手就想砸他!沒見過這么笨的!但他沒敢——病鬼身子差,別砸壞了。放下枕頭后張妄才想起,枕頭砸病鬼,最合適不過。但已過了氣頭,再砸就假了,只得作罷。“你奶奶的專門來克我的!”皇上咬牙切齒地道。連出氣包都當不了,一個太監比他這主子還金貴!葛昏曉臉色永遠是沒有血色的白,無事時看是病氣,有事時就能看成是被嚇壞了,一個“弱”字擋災無數。好感度不降了,他寵辱不驚地念道:“奴才該死,求陛下恕罪?!?/br>張妄都給他氣笑了:“平時不是都自稱‘我’嗎,背詞兒都不知道改,夠猖狂啊?!?/br>葛昏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