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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吃藥,但吃藥也著實是很受罪的事情。他又看了榻上還在昏睡的寶兒一眼,竟直接端著藥碗將其放進了臥房里納涼的冰,待其只留有些許溫熱后才拿了出來。平日里骨節分明的大掌被凍的通紅,他仿佛感覺不到一般,隨意的用帕子擦了擦,又轉頭囑咐綠芙去房里頭取了西域那兒產的糖果出來。沈瑞卿還在睡著。高熱令他睡得并不舒服,時不時的就要動動,連衣領都扯開了許多。感覺到有人坐到了榻上,他便微微的睜開了眼睛,茫然又無措的看著。沈暄將下人都屏了出去。他仍記得昨日的諾言,因而此時才喚了一聲小名。“乖寶兒,吃了藥再睡,好不好?”藥湯已經涼了不少,看著也不那么駭人了。寶兒傻乎乎的瞧了瞧那黑乎乎的藥湯,又看了一眼大哥,格外乖巧的“嗯”了一聲。他便被抱著靠在了沈暄的懷里。男人的胸膛又厚又熱,仿佛還能感覺到里面一下一下的心跳,他卻不覺得難受,反而渾身都放松了不少??酀瓱o比的藥汁被送到了唇邊,沈瑞卿不過才舔了一下,便被苦的面色一僵,小嘴都扁了起來。“寶兒……大哥知道這藥苦,但只有吃了藥,寶兒的病才能快點好起來……”沈暄看著又心疼又焦急,卻還壓低了嗓音柔聲哄他,“寶兒那么乖,忍一忍好不好?大哥馬上給你吃糖……”“……嗯?!彼藭r喉干澀,也說不了什么話,便只輕輕的應了一聲,心里頭卻是再明白不過這番道理的。他也心疼此時的大哥,因而再有藥汁喂來時,便壓著苦意,乖乖的咽了,一點難受的神情都未露出。沈暄低嘆了一聲,輕輕的吻了吻寶兒的發絲。藥湯一勺一勺的遞到他的唇邊,沈瑞卿絲毫不拒絕,格外順從的將其喝了干凈,就算苦的反胃,也全部壓下,甚至還沖大哥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來。綠芙去房取來的糖已經放在了床邊的小柜上,喂罷了藥,沈暄先是撫了撫寶兒的發絲,隨后才取了一粒過來。外頭的糖紙被撥開,許是夏日實在是太熱,那糖都比往常軟了許多,捏在里竟格外黏膩。沈瑞卿瞧見那糖便笑了,歪著腦袋看著沈暄。“之前……我同大哥討時,大哥還不給我吃呢?!狈讲女吘购攘四敲炊鄿氯?,沙啞的喉嚨似乎恢復了一些,也能說出幾個長的句子來了。“那時候是怕你齲了牙……來,吃了糖,壓壓苦味?!鄙蜿褜⑻撬偷搅怂拇竭?。他又抿著唇笑了笑,張口便將其含住。濃郁的甜味在口彌漫開來,且不同于平日里的那些糖果,口感竟更加醇綿細滑一些。他含了片刻,那糖便均化作了水,一同咽下了肚去,倒是大哥的指頭上還殘有一些。“哥……”“嗯?”“還要?!?/br>沈暄此時疼愛他,聽罷就要再去拿糖,卻被寶兒拉住了袖子,不得不停了下來。沈瑞卿的眼睛還微微紅著,但已經不如先前那般腫了。他微微眨了眨眼,慢慢的將男人的那只胳膊拉回了自己的面前。然后輕輕的舔了舔那只如玉般圓潤白皙的指頭。當那溫軟的舌觸碰上敏感的指尖時,沈暄當即便渾身一僵,呼吸都停了一瞬。身軀下意識的就要將指抽開,但意志卻逼迫他頓住了動作,仍寶兒將粘在指頭上的糖舔盡。怎么……怎么會做這般的事情……實在是……太過了……他早已不是青澀無知的少年,但寶兒顯然還一無所知,只是覺得與大哥親近,才像個小貓一樣去舔他指尖上的糖罷了。“行了……寶兒吃一顆就夠了?!彼麖澚藦澝佳?,輕聲道,“這樣就不會長齲了?!?/br>“……嗯,乖寶兒,再睡會兒吧?!鄙蜿延行﹤}皇,胡亂的應了幾聲后便將他重新放回了榻上,自己則像逃一般出了臥房,一直快步走到書房時才稍稍冷靜了一些。他一路走的匆忙,竟是將藥碗也一同帶了出來,還一直捏在里,都捏出了些裂紋來。此時冷靜下來,便無奈的露出個笑來,將那捏裂了的碗放到了一旁。隨后,有些復雜的看向自己的食指指尖。他作為寶兒的長輩,總是憐惜這孩子與旁人不同,生怕他生了自卑,因而從未教導過這方面的事情,就連寶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特殊。這樣的事情尚未提過,更何況那些污穢腌臜事情?但舔指這樣的事……確實是太過了啊。指尖摩挲了片刻,他逼迫自己不去想那鮮紅柔軟的唇瓣,強行冷硬下心房。寶兒如今還在病著,也不好再說什么;但等病好了之后,是該教導教導了……同他這般做了也無妨,若是在外頭,特別是與那名叫祁裴的小子……光是這樣想著,沈暄都氣的額角發跳,咬緊了牙關發誓堅決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他心里頭生了莫須有的氣,再加上疼在心尖上的寶兒還病著,面色自然難看的厲害,絲毫無平日的和顏悅色。而就在此時,卻有小廝跑來通報,說有城西的媒婆拜訪。這也不是第一次有媒婆來沈府說親。他沈家家底殷實,又無血脈至親,雖家系單薄,卻是城有女兒的父母眼里最好的金龜婿。雖無娶妻之意,但平日里沈暄還會維持個表面客氣,請這些媒婆來府上坐坐,倒上一杯好茶,再禮貌的回絕;但今日,只要思及昨日寶兒受的委屈,他便氣不打一處來,看誰都是那滿嘴閑言碎語的女人。于是當即便要讓小廝將那媒婆趕出去。但若是真的直接趕了人,恐怕那群大嘴婆子能將沈府從頭到腳都罵個遍。沈暄自己是不在意這些,但唯恐寶兒又聽了這些風言風語,因而還是壓下了那份怒意,沉著面孔去了正廳。媒婆果然已經等在那里。一瞧見玉樹臨風的沈家大少爺,那媒婆便兩眼發光,仿佛要與他說親的是自己一般,當即便踩著小腳迎了上去,卻被沈暄難看的臉色駭了一跳。但做這行的最要能言善道,于是臉上又露出個大大的笑來,好生將沈大少爺從頭到腳夸了一遍。沈暄始終面無表情。丫鬟上來倒了茶,他也沒有動,只是坐在椅上;那媒婆反倒說干了嘴,連喝了杯才罷。若是平日的那些人家,聽到自己被這般夸贊,至少都會歡喜一些;反觀沈暄這幅模樣,倒一點不為所動。她來時已經收了別人家的錢,自然不能就這樣退縮,深吸一口氣后便繼續介紹起了尚未定親的姑娘們來,各個都夸得如花似玉,賢良淑德;仿佛只要娶進門,便能立馬下個大胖小子出來給沈家開枝散葉。沈暄繼續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始終無人附和,那媒婆說著說著也就沒了底氣,原本想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