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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俏生生的,沈霑輕輕笑了,說:“你成功了?!?/br> 而后長臂一勾將她攬入懷中,寧澤沒防備一下撲倒,撞到一物,一時沒意識過來,愣愣的問:“這是什么?” 沈霑答曰:“孽根?!?/br> 而后雙雙跌入紅帳,一會兒一雙玉手緊緊抓住被子,不一會兒又哭的淚珠兒漣漣,先是和風細雨后又驚雷大作,狂風卷暴雨,床帳吱吱呀呀好一會兒才得休。 又一會寧澤哭著指責道:“大人,這不像你?!?/br> 沈霑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問:“那怎樣才像我?” 寧澤嗚嗚咽咽的說:“折露沾袖,睥睨眾生才是你!” 這話剛說完,又忍不住低低的嗷嗚一聲。 這時沈霑才說:“那樣多沒趣味,你顯然以為錯了!” 寧澤睜開眼,眸如翦水,眼角還掛著淚痕,嘴唇紅艷艷的,又問:“那你是怎樣?” 沈霑淡淡一笑,說:“我欲立情教,教誨諸眾生,這才是我?!?/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欲立情教,教誨諸眾生,出自明馮夢龍 第48章 是非 昨晚也算是鴛鴦戲水蝶雙 | 飛, 寧澤想,她和沈大人之間,說不上情重但也能算的上相合吧? 然而在寅時被沈霑拍醒時, 她覺得一切都是竹籃打水白費功夫。她勉強睜開眼,看到沈霑已經穿上了鴉青色的冰紈袍,眼中似有清波一般,十分精神的在拍她的臉。 她很想揮開他的手, 說一句:“你做什么,你走開!”到底不敢,只能耷拉著眼皮看著他。 沈霑道:“起來為我寬衣,我要去上早朝了?!?/br> 她動了動, 覺得全身酸痛,精神還在睡夢中沒有拉回來, 好不容易爬起來攏了攏衣服, 下床拿了他的官袍,雖然還困著,手腳卻十分利索的幫他穿好了衣服。 寧澤見他低頭仔細打量身上的官服,她也上上下下掃了一遍, 犀帶、梁冠、內衣外襯,無一不妥,找不到任何紕漏。 她不由得便放松了精神,腿站不住歪坐在了椅子上,卻聽沈霑道:“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 你莫要略有小成就以為大功告成了,你距離那一步還遠呢?!?/br> 寧澤垂著頭在打瞌睡,聽的模模糊糊,外面還是半夜,漆黑一團,微微有些燈火,她掃了一眼倒是想起白居易的一首詩來: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遙認微微入朝火,一條星宿五門西。 她突然覺得沈大人也挺辛苦的,明明能安穩的做個天之驕子,卻還這么上進,委實有些難得了。 然而想想他近來的壞名聲又有些不安,卻又想到正堂中“厚德載物”四個字,她其實一直不明白沈大人到底所求為何,不由得糾結的皺起了眉毛。 她委實不想再經歷前世那種戰亂了,好一會才問了一句:“大人昨日說 ‘我欲立情教,教誨諸眾生’,此話可當真?” 她問出這種話倒是讓沈霑一愣,他想起了前些日子陳候也問了他一句如何看待這天下人,他上輩子為了個人私欲做錯了,自然不會再行差踏錯。 沈霑本想用同樣一句回答回給寧澤,卻見她的眼睛在燭火晃動中明明暗暗,透出來的那一點亮光十分真誠,他想了想說:“天地有情而生萬物,萬物有情而生男女,男女有情而成夫妻,若是以情為本,你說我會如何去做?” 話音一落,那張還染著困意的小臉瞬間明亮了許多,像是一堆灰燼明知道將要燃盡卻還努力的綻放最后的一點光芒,不熾熱,不強烈卻有力量。像她這樣的姑娘在這個世道無異于身陷囹圄,身家安全其實全系于弄權者手中。 他笑了笑,又逗她:“你這跬步積累頗多了,雖不至于縮地成寸到千里之外,也勉強登上了三重天,等你踏上靈霄寶殿我便許你一個愿望如何?” 這次寧澤卻看著他,只點點頭好一會沒說話。 半天才清了清嗓子唱了一曲元好問的,其中有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她想倘若感情也能以沈霑這種攻城略地的方式來談,攻下一城是一城的話,那又何來的“無人不冤,有情皆孽!”(注) 她覺得沈大人把感情想的太干脆了,哪里有明確的感情本來就是粘粘纏纏的物事,拖泥帶水的,不是干凈利落的一二三四。 她琢磨著把沈大人拉下青天比登上去更好,她只想做蕓蕓眾生,并不想“會當凌絕頂”,只看著別人快活,卻不惹紅塵,又有什么意思? 但是她唱完發現沈大人的臉色明顯變灰了,她忽然意識到上次沈大人突然冷冷清清的對她好像也是在她唱過一曲之后。 寧澤腦袋垂了垂,想了一番,腦袋又垂了垂,整個人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好半天囁嚅道:“大人,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沈霑忽然欺身上前,懷中人倒是十分乖覺溫溫柔柔像水一樣貼了上來,做出了一副雙目含情嬌羞柔媚的樣子,他本來要追問一句的,見她這種樣子又問不出來了,沈霑忽然覺得有些俗之又俗的手段其實對他也挺有用,笑了笑說:“今日倒有件事讓你去做,你要是做的好呢,我就什么也不知道?!?/br> 寧澤忙問:“什么事?” 沈霑道:“你嫁過來也有些日子了,該去一趟大長公主府了,你去了也不用說別的,就告訴大長公主劉瑾來找過我,至于怎么告訴大長公主,你自己看著辦?!?/br> 寧澤下巴擱在他的臂彎上,倒是認真考慮起來。 但話到此處,難免想起前世,最后寧澤那樣死掉,他覺得那是一種自我放棄。 沈霑道:“喜怒哀樂是你自己的,不要輕而易舉就讓別人左右了你的情緒,進而輕言生死有些懦弱了?!?/br> 又說,“你要知道有時候放棄自己比死于非命更可惡?!?/br> 而后又照著她的腦袋打了一下,說:“雖然我不喜歡三綱五常的理論,但是以夫為天地你倒是可以遵守,好好想想,我走了?!?/br> 這幾句話砸下來,寧澤卻是久久不能平靜,石榴院中吳青石已經擎著火把在等,沈霑走過去在火把照引下慢慢走遠,她此時心中冒出許多想法,也意識到自己恐怕是暴露了,然而這些卻都顧不得,她有些受不住這些翻翻滾滾的情緒,埋在被子中哭了一陣,情緒宣泄完,才想沈霑這幾句話戳中了她,或許她這次真的逃不掉了,不再是成全誰,不再是懦弱的逃避,也不再是放棄自己,恐怕是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她此時才算是深切的明白,她對不起衛風,衛風也對不起她,兩兩相欠,而她終究是心狠的那個。 迷迷糊糊中又睡著了,直到采蘋和菱花端著盥洗用具進來,她才迷迷糊糊的問:“幾時了?” 采蘋絞了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