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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畢竟做了錯事,堂姐大人大量,儀靜感激不盡?!?/br> 說著話便跪了下來,寧澤要躲開,卻被她抓住。 “我這一跪,一是感謝大伯母當年救命之恩,二是感激堂姐不計前嫌救我于水火?!?/br> 寧澤卻想,她那里是不計前嫌了,不過是覺得韓儀靜罪不致死,也是個有幾分可憐的姑娘罷了。 寧澤道:“我給你講的故事里,那位侯府小姐的行為雖然不是都可取,她那份勇敢你卻要學學。如今世道對女子并不友善,我們沒有誰是不艱辛的,你切莫再做壞事,日后好好的吧?!?/br> 韓儀靜點頭應是,覺得此刻的韓儀清終于像是她的堂姐了,讓她平生第一次生出了家人的感覺。 她想了想又說:“堂姐不似大伯母軟善,這樣我便放心了?!?/br> 寧澤送走韓儀靜轉進抄手游廊中,去往魏萱的院子時,見沈霑一個人等在哪里。 他安靜的站在廊檐之下,身影修長,身姿挺拔,陽光只灑在他袍角之上,紅袍和他那張臉一對比,是讓人覺得他有些冷清,有些高不可攀。 沈霑見走過來的姑娘見到他似乎十分高興,走路都有些蹦蹦跳跳的感覺了,等她走進了,他問:“怎么如此雀躍?” 寧澤道:“借你的勢,救了一個能夠改過從善的人,所以開心?!?/br> 她說著話自然的抓住沈霑的手,蹭在他身側,忽而覺得前世果然是云煙了,彼時的那些心情她今日已不大能回憶起來,已經足夠可以以旁觀者的姿態去訴說。 陽光映照下,她的臉頰上有一層細細的絨毛,前兩日的紅腫已經消去,此時顯得肌膚白皙瑩嫩。 她眼中又笑意盈盈的,帶著些頑皮,身子緊緊貼著他,軟軟的,沈霑覺得心弦撥動了一下,他想,原來十四歲的寧澤還有一項好處,臉龐雖然稚嫩卻比二十幾歲的她要漂亮幾分。 寧澤想起他早上過來時說的話,抬起頭沖著他笑說:“大人可否放一架青云梯下來,助我早日登上青天?!?/br> 第41章 學語 沈霑沒有回答寧澤, 反而笑了, 都笑出了朗朗之聲。 笑意染上他眉梢眼角, 消融了他身上那些不可親近,待那層冷輝消盡時雅致更盛。 他這樣一笑好看是好看了,卻笑的寧澤有些無措, 她手抓著他的袖角, 無所適從。 沈霑道:“嫦娥應悔偷靈藥, 碧海青天夜夜心。你要走捷徑是可以,只是萬一爬錯了梯子去的不是青天而是月宮那可怎么辦?” 寧澤想自己可沒那么糊涂, 順桿兒爬還是會的, 她道:“只要大人梯子搭的好,別云山霧罩的,我自然不會爬錯?!?/br> 她這樣說,沈霑笑意更熾,揚起的嘴角都露出了里面尖尖的虎牙, 他忽然俯身, 一張臉距離寧澤只有一拳之距,兩人鼻息相聞。 他的眼神是她此前不曾見過的澄澈透亮,那么輕輕一掃卻似穿云過樹,仿佛歷盡千辛萬苦才到了她身邊。 寧澤終于明白平時看的那些不可描述到底是怎樣一種心情, 她覺得臉頰有些熱,若拿把銅鏡來照一照定然已經是緋紅一片了,心中那只小鹿蹦跶的也更歡快了,眼睛忽閃忽閃間沈霑在她唇角啄了一下, 這一啄,不是蜻蜓點水似的輕觸,也不是早晨的那種纏綿,卻讓她覺得熱烘烘的。 手雖然還抓著他的袍角,但她卻怎么也抬不起頭來看他,真真體會了含羞帶怯是怎樣一種心情。 沈霑這才斂了些笑意,恢復了慣常的神色,他說:“如此你還會走錯路嗎?” 寧澤忙搖頭,她覺得心里有什么東西不受控制的一點點兒的瓦解,容不得她細細捉摸,這些家伙已經朝著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了,連讓她矜持一下的時間都不給。 直到沈霑拉著她走了好一段路,她才忽然明白為什么飛蛾會撲火,有些人確實天生帶有致命誘惑力,很容易便會被他圈進領地,到最后到底是墜入懸崖還是直上云端那就不知道了。 寧澤搖搖頭,說:“你別走太快,我總能嘗試跟上的?!?/br> 看著他的眼神雖然迷蒙,卻有歲月沉淀后的安然與確定,臉頰又俏生生的,十分惹人憐愛。沈霑忽而覺得其實二十多歲也有二十多歲的好處,很多東西是十幾歲無可比擬的。 好一會見他不說話,寧澤問:“你已拜別了父親他們么?” 沈霑點點頭,此前他去正堂拜別時,韓雪松、韓勁松、韓云舟、韓云亭四人都在正襟危坐等著,坐姿端正,十分嚴肅,像是收到了諭令,接下來要被錦衣衛抄家似的。 他一進去,這幾人才動起來,像驟然活過來的雕塑,起身相迎。 韓勁松因為在沈霑成親那日擅作主張抬了媵妾給他,又被他當眾安插了一個“謀逆”之名,這幾日一直提心吊膽,今日從見到沈霑起就一直忐忑著,除了賠禮道歉,再無他言。 沈霑看了看韓云舟,道:“我今日倒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想同岳丈說?!?/br> 韓雪松忙道:“大人請講?!?/br> 沈霑道:“于閣老有個女兒,芳齡十八,溫柔嫻靜,我想保個媒,就是不知道云舟兄可曾婚配?” 韓云舟雖是庶子卻是韓雪松唯一的兒子,如無意外將來也是要襲爵的,只是婚事卻高不成低不就,現今只有兩房小妾罷了。此前韓雪松一直讓他埋頭苦讀便是盼著有朝一日他功名在身,能挑一樁門當戶對的好親事。 這于閣老是現任的華蓋殿大學士,有票擬之權,此前他一直同這位沈大人政見不合,他二人不爭鋒相對就不錯了,韓雪松實在想不到他會替于閣老保媒,不由得問:“這倒是門好親事,就恐怕于閣老嫌棄小兒頑鈍,不堪為婿?!?/br> 沈霑笑了笑,道:“岳丈派人前去提親就是?!?/br> 過了幾日韓雪松由媒人引著前去提親時卻 發現這位于閣老家可謂是家徒四壁。 他去時于閣老正坐在光禿禿的堂屋中唉聲嘆氣,完全不像是朝廷中那個掌控一半內閣的閣老。 他的兒子兒媳似乎在鬧合離,哭天搶地的。 他的女兒在一旁哀哀戚戚哭著相勸,他按沈霑所說直接帶了彩禮上門,他原以為會吃閉門羹,卻不想于閣老一拍桌子,當場同意了這場親事。 他同意后,他那兒媳婦瞬間便不哭不鬧了,他不但提親成功,似乎還挽救了一樁姻緣。 這些卻都是后話了,且說寧澤同沈霑走了一段路,沈霑等在院落前,而她轉進魏萱住的院子同她告辭。 魏萱聽到下人說寧澤放走了韓儀靜,她雖然聽寧澤說了此中詳細經過,卻還是不大樂意??吹綄帩蛇M來不免責備她太過仁慈。 寧澤嘆口氣,她有自己的考量,不愿意再糾纏此事,但卻有另一件事要說,她道:“姨母,那田氏和小田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