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容茉茉馬上一通電話過來，半哄半逼，硬生生把話給套了出來。

    看老友這副樣子，陳新怡后悔得把自己捶死的心都有了，她跟在容茉茉的屁股后面，往臺階上走，“真要有個什么事，他哪會到這來，我都在這兒呢，作賊的人都心虛?！?/br>
    “我還沒跟他說你調過來了?！比蒈攒耘劳曜詈笠粋€臺階，站在急診大樓，轉過頭看著身后一臉內疚的老友，“你真覺得那照片，沒事嗎？”

    “我……”陳新怡詞窮，愣了愣，才又繼續道，“那也不能證明他不愛你了?！?/br>
    “可是……至少證明了……他不是只愛我?！边@話一出口，容茉茉終于是忍不下去了，淚水迅速蒙住眼睛，她低下了頭，“新怡……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陳新怡聽了這話，眼神也暗了下來，她向前一步，張開手臂擁住老友，“不哭不哭，還有我還有我，我陪你，我們一起過友情紀念日！”

    ***

    有個很知名的兩性專家曾說過，婚姻是一所學校，讓夫妻共同成長。

    容茉茉對此深以為然。

    但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她居然需要學這個。

    容茉茉不知道其他同樣處境的女人都是以怎樣一種心情直面老公的出軌，會不會有人也像她一樣，只敢躲在一旁，偷偷地看著里面所發生的一切，卻連進去痛罵負心漢的勇氣都沒有。

    那個女人，和她不相上下的年紀，化著精致的妝，半躺在病床上，左手插著點滴，右手被許奕握在手心，頭靠著他的肩。許奕俯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什么，她掩嘴輕笑，他也跟著笑，邊笑著，邊朝她的臉上親去。

    這是從來不會和她在公共場合有任何親密舉動的老公。

    而現在，他卻可以在醫院點滴休息室的眾目睽睽之下，啃得無比起勁。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真愛吧。

    容茉茉沒動，一起躲在一旁的陳新怡卻看不下去了，正要推開門往里沖，卻被容茉茉死死拉住。

    拜現今資訊發達所賜，容茉茉雖沒吃過豬rou，好歹也見過豬跑，各種女性論壇里，最最熱門的貼子基本都是圍繞著斗小三展開。對斗小三的必經流程，容茉茉倒也不會太陌生。

    她對老友搖了搖頭，從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機，打開相機，選好角度，接著開始連拍。

    手機發出一串“吡”的聲音，迅速保存下近百張照片。許奕很敏感，他看了過來，然后站起身子，往這兒走。

    容茉茉趕緊把手機放到衣袋里，拉著老友往外跑。

    “茉茉……”剛跑到大廳，許奕便追上來，一扯住她，“老婆，你怎么來了？”

    有一句歌詞，能很恰當的形容茉茉此刻的狀態。

    ——我以為我會哭，但是我沒有。

    她只是甩開他的手，紅著眼，看著他。

    而陳新怡就算憤怒非常，卻也知道這個時候外人不太好摻和，只好狠狠瞪了他一眼，退到一旁。

    許奕不傻，自然知道容茉茉看到了什么。而他也如全天下每一個出軌被老婆抓包的男人一樣，第一反應，便是否認。

    許奕的口才很好，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以容茉茉的個性，一定會被他說服。

    只可惜，在她沒開口說一句話的情況下，他的解釋，本身就是一種可笑的掩飾。

    容茉茉看著許奕的嘴巴，在自己面前一張一合，婚姻生活中的許多個片段，就像放幻燈片似的，在她腦海一張張閃過。有幾張，和剛才他對那個女人所做的動作，何其相似。

    許奕努著勁解釋，卻不見容茉茉有任何表示，當下也急了。趕緊向前跨了一步，伸出手，就要把她往懷里摟。容茉茉趕緊退后一步，拉開距離。

    容茉茉常逛的那個女性論壇，幾乎每隔一兩天，就會新冒出一個控訴自己老公出軌的貼子，最后，大都選擇了原諒，離婚的只有極少一部份。她一直以為，能接著和出軌老公過日子的女人，都是因為軟弱。

    可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那些才是真正的勇者。

    這樣繼續過下去，真是太難了。

    她恐怕做不到。

    “我們離婚吧！”這是容茉茉到醫院后，對許奕說的第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是存稿君！

    ☆、第四章

    基本上，國人對于能過的節日，除了清明例外，其余統統過成了有愛人的情人節，單身狗的雙11。各大街小巷到處是一對對的情侶，商場小販們，則是打折的打折，掛彩的掛彩燈，還有寫祈福語掛桂花樹上的，可以說，能想的招全想了，務必要做到倆字——熱鬧。

    但醫院到底不同于別的地方，自然不會出現什么節日的氛圍，急診大廳里，仍像往常一樣燈火通明，白晃晃的燈，照著腳步匆匆地夜班護士和醫生，還有那些不得不頂著大風過來看急診的病人。

    沈謹衍也是其中之一。

    今天下午4點，市一院收治了一名剛從底下縣市級醫院轉上來的“卡瓣”患者，患者血壓65/45mmHg，血氧飽和度60%，神情驚恐，面色發紺。心外科給安排了急癥手術，為了這個，沈謹衍一直從下午5點站到了晚上11點。

    術后，患者轉去了心胸科的ICU病房，沈謹衍洗完了澡，便又支撐著晃到急診大廳，那兒有臺自動販售機，當他還是菜鳥上著整夜一線班的時候，都會來這買罐咖啡。

    販售機就擺在急診大廳的門口，沈謹衍從醫院內部過來，是相反的方向，要穿過整個急診大廳。

    他雖又饑又累，姿勢卻足夠悠閑，左手插在白袍的口袋里，右手拿著五個一塊錢的硬幣輕輕拋著，走路的速度不快，步伐卻邁得挺大，沒一絲褶皺的白袍隨著他的腳步，下擺蕩出很好看的小幅度。以這副樣子出現在急診大廳中，對比著頂著黑眼圈滿臉苦大仇深的一線坐班醫生和值班護士們，簡直是個奇葩的存在。

    醫院的販售機里只提供冰飲，邊上擺著兩臺醫院提供的飲水機，還很貼心的放著一次性紙杯。前幾年，在寒冬深夜坐班的沈謹衍，一直習慣把販售機出來的冰咖啡用飲水機的熱水熱到溫再喝。

    雖然味道也不過如此，但勝在香味濃厚，提神的效果非常好。小小一罐下去，能清醒個把小時。

    沈謹衍走到販售機前，把硬幣一個個塞進投幣孔內，他每投進一個，機器就會發生“?！钡囊宦?，在叮過五聲之后，幾乎所有的飲料都亮起了藍燈，除了咖啡。

    沈謹衍看著那閃紅的“售罄”，輕微皺了皺眉，頂著大風過來，卻撲了個空，這實在不是什么很愉快的經歷。

    因一直未進行選擇，販售機里的錢被退了出來，噼里啪啦掉在下面的小格子里。

    沈謹衍半彎下，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