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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在被著青苔的石上。顯然此處已經無人造訪很久了。他到這里來的原因還是早上那突然的訪客--對方在南賀鄉這邊是張生面孔,規規矩矩地穿著銷售人員慣穿的西裝,多少有點格格不入。遞過來的名片上,印著地產經理人的頭銜。"這件事其實有些難以啟齒……其實是我公司名下的一處房產,因為靈異事件的傳聞一直賣不出去,所以……""那您可找錯地方了。我們這里不過是一般的佛寺而已。"佛間顯然是覺得有些好笑,"若不是做法事的話,還請回吧。""其實我們也請過一般的除靈師,但顯然效果不佳……"中年男子頭上冒汗,不由拿出手絹擦了擦,然后又低下頭去,"如果可以的話,還請您援手一二!"說這從懷中掏出禮金封,向前推了一推。"不不不,就算勉強也……""您要是不答應的話,我只能去找南賀神社那邊了。""什么?"佛間的面色驟然沉了下去。柱間扶額,已經知道后續的情節會是什么發展了。南賀鄉有一家南賀神社,神主是宇智波田島;還有一座南賀寺,住持則是千手佛間。神社和佛寺明明是不挨邊的,但是兩家的父親卻不知道為什么彼此看不上,莫名其妙兩家就好像形成了某種奇怪的宿敵的關系……雖然倒也沒有幾個人會認真對待這種事吧,兩個大家長倒是較勁地不得了。"您這樣想就不對了。說起除靈這種事,果然還是要依靠法事和正信吧!"--這樣一口答應下來了之后,佛間轉身就把這件事推給了回來度假的長子。"這種事就應該年輕人做……嗎。"嘆了口氣,柱間抬起頭看著這宅子的大門。住在這里太安靜,也太寂寞了。下了巴士之后又沿著林間小道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到這宅院,很難想象誰會住在這里,也許會是那種隱士--或者作家啦藝術家什么的。聽那公司的人說這里原來還是戰國時候武將的別院……也不知道是為了賣房子的噱頭還是別的什么。柱間想著,下意識推了一下門。出人意料地是,本來應該上鎖的門卻被輕易推開了。他怔了怔,還是走了進去。出人意料地,庭院中正站著一個青年,即使在夏天也仍然穿了件長袖的黑色襯衫,頭發不服帖地翹著。他雖然正背對著柱間,但那身影柱間絕對不會認錯。"斑?"他喚出老友的名字。已聽到背后門響的青年不急不緩回過頭來,上下打量了一下柱間,才哼了一聲:"原來他們還是去找南賀寺的人了。""你最近回來了呀。"柱間幾步走到他身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我以為你這個假期還在東京。哎呀,真是好久不見了……""……"斑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沒有接下寒暄的意思,而是轉回頭去看著面前的建筑。柱間也不以為忤,繼續問著:"房地產公司是怎么跟你說的?""說是房子里面有奇怪的東西?!緛磉@也不是神主能管的事情,但是他們一說要去找寺里的和尚,我父親就同意了。""啊哈哈,彼此彼此。"柱間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這住宅的樣貌。這建制倒是相當有年頭,和他參觀過的武家宅邸相當類似,難得這許多年過去仍然在不斷的翻修下留存了當年的樣式。斑倒似已經觀察過了,率先走了進去,于是柱間也跟了上去。房子似是清掃過,很是整潔,角落里還放著驅邪的鹽堆,但并沒有什么異常的狀況,除了老房子特有的陰森感外,一切看起來正常得很。他們一一檢查過所有的房間,最終回到了面對著庭院的起居室之中。"這里景色不錯啊。"將外面擋雨的隔扇全部打開之后,柱間感嘆著在緣廊上坐了下來。和房屋不同,長久疏于整理的庭院荒草萋萋,好似將山野的一角納入其中,顯出些荒疏的意趣。他凝視這景觀,慢慢被某種強烈的既視感所侵入。定然是在哪里看過吧……這種感覺,大概也只是心理上的錯覺罷。斑顯然對庭院沒什么興趣。他在榻榻米上坐下來,看了看四周:"今天晚上肯定要留宿在這里,看一看情況。要是沒什么東西,明天就去告訴那家伙?!娌恢滥枪臼窃趺聪氲?。"柱間聽到這話,于是側過身來,認真地看著老友。"真懷念啊,上一次我們這樣外宿還是在修學旅行的時候吧。"斑抬了抬眼睛,似是不以為然。"那時候晚上說鬼故事的你還記得嗎?大家都嚇得要命的時候你已經在一邊睡著了……""……是你們講得太爛了。""你從來不怕這些倒是真的。"柱間回憶著過往,相當懷念的樣子,"感覺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斑了。自從去了東京之后。"斑的臉色有些沉下去。他低頭整理背包中的行李。"我聽說斑開了自己的公司。已經不準備回南賀了嗎?""誰知道呢。""啊哈哈,說得也是。"柱間一臉輕松。但無論是白手起家的創業者還是埋頭寫論文的年輕學者,在這與世隔絕的所在也褪去了社會所賦予他們的外衣,和年少的自己相差仿佛。他們兩人坐在這古老的房屋里,說著過往的事情和現在的事情(雖然大多數時候,柱間是說的那一個而斑只是在聽),任由聲音打破了這許久的寂靜,仿佛可以用人聲來祛除安靜中所產生的鬼魅。有時候,斑覺得他們彼此熟識很久了,又像是從未熟識過。三他們的孽緣從小學時候就開始了。雖然兩家的父親持之以恒地不待見對方,但是說實話,南賀鄉就那么大,小學只有一個班,斑和柱間基本是低頭不見抬頭見。兩人一樣聰明,學習優秀,雖然算不得品行上佳(斑顯然有種不服管理的桀驁氣質),亦是學校老師津津樂道的好學生和南賀鄉那一代的"別人家孩子"。和他們父親對立的立場相反,兩人的關系相當好,據說是小時候一塊兒對著南賀川打水漂建立起來的深厚情誼,當然這其中也包含著些斑所不愿回首的黑歷史;一起惡作劇搞得雞飛狗跳更是經常的事情。好在兩人的朋友關系并沒有受到父親們的橫加阻攔--如果有過橫加阻攔的意愿的話也被兩家的母親們扼死在萌芽狀態了;反而是兩人的弟弟互相看不順眼,除了相互鄙視就是互相競爭,好像一心將兩家父親的對立延續下去似的。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南賀鄉的人們始終都是同時提起這兩個少年的。有柱間的地方就有斑,看到了斑的話柱間大概也就在不遠的地方--他們就是這樣形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