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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到兒子手背上暴起的青筋,田島費力地將手舉起來覆蓋在他的手背上。那手冰冷得可怖。「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后的禮物了。殺了我罷?!?/br>斑以為自己聽錯了。「父親?」「你知道所謂的萬花筒寫輪眼吧……那才是……宇智波一族的真正力量……」田島說著,手上忽然用力緊緊抓住了斑的手,「殺了我。殺了我你就明白了?!?/br>「不?!拱弑灸艿氐?。田島話語中所蘊含的那種深沉的東西讓他退縮了——即使他敢于直視淋漓的鮮血,敢于踏過無盡的戰場,但是他抗拒著去理解這件事情。「兄長,這是為了父親好?!?/br>本來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的泉奈忽然開口道。「我們不能看著父親這樣遭受折磨下去。如果兄長無法下手的話,那么就由我來做這件事情——」「泉奈!」他怒喝道。那一刻他的表情一定是可怖極了,因為就連泉奈也少有地瑟縮了一下。沒有可以后退的余地了。他抽出了刀。「請您安心地去吧?!?/br>從生到死。也不過是如此短暫的一瞬間而已。但是、為什么——會這樣地————斑猛地推開被子坐了起來。本已平靜多日的眼睛就像被什么所灼燒一樣,劇烈的疼痛躍動在神經線上,眼球仿佛要從眼眶中躍出一樣地顫動著。他緊緊地閉上眼睛,然而還是有溫熱而粘稠的液體從眼角滑了下來。“斑?!”柱間的喊聲和腳步聲匆匆接近了。然后是拉門的聲響,男人幾步走到了他的身邊:“……我聽到動靜——等等,斑,你在流血——”“那沒什么?!?/br>斑說著,粗魯地用袖子擦去了眼角的血跡。即使沒有確認,他也知道在夢醒的那一瞬,他的眼睛一定已經映出了萬花筒的模樣。下一刻,柱間再一次地、緊緊地抱住了他。夜晚的空氣清冽而寒冷,反襯得這懷抱帶著幾近令人沉醉的溫度。然而斑是不可能被這一點細小的溫暖便吸引的人,他粗暴地掙扎了起來:“你在干什么!”“沒辦法啊,斑?!敝g并沒有屈服于他的掙扎,而是用力地抱緊了他——斑在這一刻才發現具有仙人之體的柱間的力量甚至超乎他之上,“這個時候……不抱住你是不行的?!?/br>“你在說什么胡話……”“我知道的?!?/br>柱間說話的氣息輕輕地搔動著他的耳廓,就仿佛他們早已經擁有逾越其上的親密一般。“就算斑什么也不說……我也知道的。我知道你現在……很疼?!?/br>果然是……太近了。寒冷的夜晚里,另一個人的體溫如同蠱惑。短暫的一瞬間人竟可屈身于軟弱和沉溺,可下一刻那理智敲醒警鐘,告知他已經一步踏上危險的邊緣。“斑……相信我?!?/br>柱間說著,重新拉開了一點的距離。昏暗的夜色里,柱間的面孔在模糊的視界里忽遠忽近地搖曳著。猶如、石片在水面上跳躍著。現在他能從這張臉上認出小時候那個千手柱間了?;蛘哒f,他一直是認得的。這個成熟的千手族長和那小小的、笑容中毫無陰霾的少年。他們仿佛一直都在這觸手可及的距離中等待著他。等待著他記起昔日的誓言。“柱間……”他低聲地念誦著對方的名字,幾乎如同一道祈禱的聲音。然后他傾身向前,親吻了男人。那是一個輕而且短的吻。【中略】然后——就讓我把這些都毀掉吧。“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的眼睛究竟是出了什么問題嗎?為了得到這個力量——”他的眼中,勾玉開始飛速旋轉著,終于凝結成那復雜糾結的圖形。這被詛咒的眼睛。注定會失明的眼睛。只有在至親之人死去的時候才會開啟的眼睛。“撲通”一聲。“我殺死了我的父親?!?/br>石塊沉入了水下。其之四“我將事情搞砸了?!?/br>柱間站在木仙人中間,無可避免地垂頭喪氣——在他已經盡量振作的前提下。他并不是對兩人之間關系的進展感到后悔,或者說,那正是他在長久以來所暗自期盼的一種進展。盡管在那一天之前,他并沒有意識到他那樣相信著斑并堅持不懈地追逐著男人的理由,但在看到那個樣子的斑的時候,他就終于明白了這一切的根由所在。可是,他應該更早地察覺到在斑那異樣的行為下隱匿著什么。在昨晚的那個時候,他的頭腦大概已經被突如其來的喜悅所占領了,以至于一切都順水推舟并變得無可阻擋起來。但是對于斑而言——即使他才是那個挑起這一切的人——他所想要得到的東西,和柱間滿懷喜悅所期盼的東西,大約是不同的吧。“是我的錯?!?/br>柱間再次道。木仙人們輕微地搖動著枝葉。在高天原的此處所發生的所有事無一能逃過這些神木的感知,但它們卻并無法理解人和人之間那復雜而微妙的感覺。對它們而言,六道仙人昔日所交代的訊息才更為重要。「查克拉是為了將人們的心聯系在一起才創造的術」「而非彼此分裂」「爭斗不休」「六道夢想著和平的世界」「但是爭斗卻從未停止過」「是人類的天性和宿業嗎」「可以改變的」「誰來改變呢」「六道的后裔們」木仙人們零落地說著。他們的言語就像神話一樣過分簡單而支拙了,若是要過分解讀下去便似沒有盡頭,但這樣聽著的話卻只能留下一頭霧水。“能不能更為詳細地告訴我方法呢,木仙人?!?/br>柱間再一次問著。回答他的是漫長的沉寂。透過樹葉縫隙的陽光猶如無數只眼睛注視著千手柱間。這些終年沉默的樹木們沒有辦法理解人類為什么無法彼此相信:它們共享一片土地,根系交纏在一起,自從破土而出就注定了恒常不動的位置,不可能有過分的親近卻也不可能存在爭執,在它們的字典中不存在“誤解”或“隔閡”這種定義。然而這些人類,這些細小的兩足獸們,他們可以揮動刀劍彼此相殺,又可以放下武裝彼此擁抱,上一秒還在熱烈地愛著下一秒就會熾烈地恨。甚至就在今晚之前他們還認為這一次預言終將實現:因陀羅能夠再次相信阿修羅,分裂的查克拉將重歸為一。可為什么這阿修羅的后裔會看起來這樣沮喪呢。而因陀羅的后裔——最終還是那負責教導柱間的木仙人搖動了枝葉。「你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