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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率性慣了,總要依著心情改變顏色;可如今心中多了個七巧玲瓏的常留瑟,何等察言觀色、胡思亂想的一個人物。為了他,自己也該收拾收拾舊有的習性,不要讓他擔那些不必要的心事。這樣想了,他默默摟了常留瑟的肩膀,軟語哄道:"我不會負你,更不會棄你而去,只要你別再亂想。"此言一出,原本只是想做些慰籍,卻未料到正中了常留瑟設下的圈套。成精了的小狐貍立刻抹去了一臉的愁容道:"既然有了這一句話,那我若要留下來報復,你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吧?"垂絲君啼笑皆非,只有將手臂箍得更緊一點,肩膀微微碰了碰他受傷的鎖骨,常留瑟立刻小聲地嗚咽了作為討饒。與尸陀林主的較量又豈是這一兩句戲言所能夠約定得了的,然而垂絲君也明白,要想平安離開尸陀林,光靠著整天呆在洞xue中養精蓄銳是根本行不通的。確實必須主動出擊。于是后來,垂絲君雖然依舊板著臉,卻也開始關心起常留瑟究竟有什么打算才能脫出困局。而常留瑟深吸了一口氣,回答他:山人自有妙計。這所謂的"妙計"其實就是一出苦rou計。故意呈現出二人不睦甚至決裂的假象,要讓季子桑完全放松了警惕,再里來個應外合,將他除去。然而即便是這一個"妙計",垂絲君一開始也是反對的。不是他垂絲君玩不起置死地而后生,而是那個要置死地而后生的人不是他垂絲君。當看見常留瑟被季子桑一掌擊飛的時候,他是真想不顧一切地沖上去將人搶進懷里??墒切蚰灰坏├_,所有劇情便必須按謀劃的步驟進行。面對季子桑這樣一個"挑剔"的"看客",為了他們兩人共同的生機,戲必須逼真。逼真到就連垂絲君都能感覺到疼痛。與垂絲君刻意偽裝的瘋狂,或者手腕厚衣里暗埋的兩袋血漿不同,常留瑟身上的每一片青紫都是真實的。它們有些是過去的殘留,而有些則是這些天里故意弄上去的。為了造成自己與垂絲君不睦的假象,常留瑟也曾幾次故意與垂絲君發生沖突,男人確實會依照計策沖他發火,并在不受約束的時候將山洞里盡可能的一切全部砸毀。但他卻不愿在常留瑟身上留下傷痕。一味的打鬧與口角,加上常留瑟天生一流的演技,確實可以蒙騙過那些立在門外的普通守衛。不過尸陀林主的親自到場,卻可以說是常留瑟的貨真價實的劫難。在這條毒蛇的面前,假戲必須真做。垂絲君雖然心疼,卻也并不是那種被情愛沖昏了頭腦的,舍得之時必然舍得。只是他其實幾次想要推翻原來的計劃,捉住時機除去尸陀林主,好盡快結束對于常留瑟那不必要的折磨。不過事與愿違,他的拼殺只是徒增了常留瑟的擔憂與傷痕。而每當常留瑟身上的多出一條傷痕,垂絲君的心頭也會相應地多出一道痕跡。最后,當季子桑終于開始相信他們倆之間的決裂的同時,垂絲君自己居然也暗暗害怕起來,害怕常留瑟會把這戲里的粗暴絕情聯系到戲外來,在無人可以見到的漆黑夜晚,他就會在床上緊緊抱住常留瑟,卸下他的衣物,用指腹摩挲過每一道傷痕。他要給他上藥,然而都被拒絕了,說是因為不想引起尸陀林主的猜疑。第097章面對著自己逐漸衰弱下去的體質,常留瑟始終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他笑著說:"我與你同為男兒,憑什么要被你如女子一般護在身后?你若真心疼我,以后便由我在上面......這樣,為‘夫'的為保你平安,受些區區皮外之傷也就值當了......"他話還沒說完,雙唇之間便立即被同樣熾熱的唇舌抵擋住了。黑暗中,男人環緊了愛人容易受涼的脊背,低聲許諾道:"你我若是平安歸去,這事......倒是可以準你一次。"常留瑟的眸子亮了亮,無聲地點了點頭。..........................................如今同樣的黑暗中,垂絲君匆匆離開了尸陀林主的洞庭。在他身后,火光寂寂無聲,卻已舔亮了半壁石洞。男人繼續沿著雕了蛇紋的石廊奔跑,一路點燃所有的帷幔布簾。時機已經成熟。很快地,就有教徒發現林主寢洞附近著了大火,于是大聲呼救起來。一忽兒功夫以后,數百教徒如工蜂般傾巢而出。他們也見到了被利落地處理掉的那些守衛,頓時拔劍聲、命令聲、撲水聲與奔跑碰撞聲響作一團。垂絲君有意避開了喧囂集中的地方,憑著記憶向尸陀林中心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