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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季與垂絲君也正好進來。常留瑟立刻起身跑到垂絲君二人中間,卻又怕他責備自己;然而男人神色平靜,也不去管常留瑟的反應,徑直道:"二位之事,我已大致聽小季說了。未曾想到竟是這樣湊巧。大師既然暫留于此地,不如就住在宅內,也好有個照應。"那摩訶和尚對垂絲君的印象尚算不錯,也就應了下來。俄而老仆們呈上了溫好的元宵,眾人便各自取用了些。點心做得精巧,搭配的餡料彩名,尚能透露出一絲節日的喜氣。然而偏偏叫了這幾個各懷心事的人聚在一起,吃出一片疑云密布,令人喘不過氣來。第055章常留瑟幾次找了由頭與垂絲君搭訕,都被男人淡淡地敷衍了去。那模樣既不像是生氣,卻也不如平日里和悅。竟帶著些儒士文生的憂郁,直看得常留瑟心中如貓抓,恨不得撲上去壓倒了才好。用過了晚膳,眾人又寒暄幾句,便各自收拾沐浴。垂絲君讓常留瑟洗了,自己則先回屋去。等常留瑟披著頭發走出來,卻見男人立在園中的桂樹下面出神。他走過去輕輕問道:"大哥可有心事?"垂絲君明白是誰,也不抬頭,低聲道:"讓殷朱離與和尚見面,歸根結底還是你的主意吧?"常留瑟知道瞞不過他,干脆承認下來,同時補充道:"我事先征得了殷大哥同意的。"垂絲君沒有出聲責備,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嘆道:"見面又能如何?我看他們彼此都沒有絲毫的愉悅,倒不如存個念想,回憶起來到還有希望。"常留瑟意外從垂絲君口中聽到這么一番消極的言論,料想他是受了什么類似的觸動。東想西想,近日里對于男人來說失而復得東西,似乎只有陸青侯的遺體而已。那么這話是暗示垂絲君終于能夠走出過去的陰影,還是說男人的心已經因為陸青侯的歸來而失去了目標與希望。常留瑟既覺欣喜又害怕,猶豫了一會兒才慢慢上前,環住了男人的后腰。"小常會永遠陪在大哥身邊,不會離開,所以也不會叫陸大哥失望。"他說著,把頭貼到男人寬闊的肩上,卻被垂絲君反握了手臂拉到身前。四目相望,竟聽見了一聲嘆息--下個瞬間,垂絲君竟然主動低頭,吻上了常留瑟的嘴唇。常留瑟渾身激靈,這是既初夜的狂亂后,垂絲君第一個主動的親吻。那濕熱的溫柔覆蓋在唇上,擠壓著進入;攪亂了氣息與神志,甚至也汲取了體力。常留瑟將手環到男人項上,整人略嫌無力地向后傾著,張開雙唇接受侵略。也不知吻了多久,二人慢慢分開。常留瑟在雪地里站穩了,看垂絲君從身后變戲法似地拿出一盞淡黃色的紙燈籠來。也不是什么別致形狀。風箱般能折疊的紙腔內插著一截蠟燭。垂絲君點燃了蠟燭,將燈塞進常留瑟手中。"元宵沒有燈總是不行。"他說,"這是我做的。"常留瑟攥緊提手,低頭看了許久,突然一口吹熄了燈燭。垂絲君猜不透常留瑟的想法,只當他不喜歡這么樸素簡陋的東西,心中頓時有些失落;這時候又聽常留瑟說道:"這是你真正送我的第二樣東西,就算是里頭的蠟燭,我也舍不得用,拜托你給我一樣永遠也用不壞的東西罷。"男人啞然失笑道:"我給了你那么多東西,你怎么說這才是第二件?"常留瑟輕笑了一聲:"你給的禮物,第一件是壽桃,第二件便是這燈籠。那些尋常寶物只能算是辛苦錢,哪里能和大哥的心意相比較。"他這話說得熨貼,垂絲君雖不愿表露心跡,卻也默認了這番解釋。兩個人立在桂花樹下靜靜地相擁了片刻,一同進了屋內。也都沒留意到,一排樟樹后面的月門里,季子桑幽幽地露出半張臉,似笑非笑地遠望著。正月十六開始,山宅里所有人的生活便因為訪客的到來而發生了多少的改變。摩訶和尚尚算沉穩,而季子桑卻不容易對付。他說要在中原停留月余,便整日纏著垂絲君與常留瑟嬉鬧。垂絲君無奈,干脆又準了常留瑟一旬的假期,叫他陪著小季。小常雖然與小季交好,但也知道被蛇纏住的苦惱,于是便支了小芹去給小季解悶兒。然而小季卻嫌他憨傻,說話做事都不接令子。只有一張臉尚算清秀,干脆當著眾人面前扳著一頓狼吻;把個小芹嚇得半死,從此不敢靠近小季三丈之內。如此混亂地過了幾日,和尚與道士的事反而湮沒去了。直到有一日黃昏。"摩訶大師,大師他說他要走!"小芹慌張地在門口說道,"剛才大師和殷公子回來,兩人在屋子里說了幾句,大師突然怒氣沖沖地奪門出來。說是要立刻回去摩尼寺,幾位老伯與小季好歹將他勸住,現在人正在正廳。""摩訶和尚?怒氣沖沖?"垂絲君重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