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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再一陣sao動,四散奔逃,常留瑟卻還立在檐上,一直守到那總管沒了氣息方才離開屋頂,與垂絲君一同進了小巷騎了馬,闖過城門關卡而走。第013-014章鬧完事已近正午時分,二人策馬出了城,一路便照深山而去。句芒青與常留瑟胯下的紅馬都是良駒,大半個時辰便篤定脫出了追緝。未時初刻,垂絲君決定離開官道遁入草莽,常留瑟也終于悶哼一聲從馬上栽了下去。垂絲君急忙吁住了句芒青過去查看,只見常留瑟牙關緊咬,面容灰??;再切脈而觀,果然是摩訶那掌震傷了內腑。青年一直以驚人的耐力閉鎖了經脈,直到脫離險境才發作起來。大約摸清了狀況,垂絲君便將常留瑟抱到一邊的軟草甸上。喂他吞下一粒丹藥,又推著他的脊背運功一小周天。過會兒常留瑟的臉色終于挽回幾分,也緩緩睜開了眼睛??梢挥兄X便覺得胸口火燒火燎。方才記起受傷的來龍去脈,索性苦著臉癱在垂絲君懷里,學著他的口氣道:"我現在是大仇得報,雖死而無憾...只是負你一片癡心,無以為報,惟有來生結草銜環......""你離死期還早了一點。"垂絲君白了他一眼道:"這馬你獨自騎不得了。先和我一起回山里再作計較。"說著,打橫兒就將常留瑟抱了起來。常留瑟倒很是享受這樣的貼近,不過嘴上卻嚷嚷著要把紅馬鞍邊的褡褳也帶上。垂絲君拗不過他,拿了褡褳再扶他上了句芒青,常留瑟就窩在他的懷里,貓兒一般乖巧,哪里還有方才郡城里的那股狠勁。馬承了雙人的重量,就有些放慢了腳程。加之垂絲君估計到常留瑟內腑的傷,也放棄了些顛簸的捷徑。以致于向晚時分才行了一半路程,所幸垂絲君昨夜在客棧采買了些干糧,于是就選了處空地停下來休息。晚上野外有幾分涼意,垂絲君遠遠地生了堆火,鋪好樹枝與新葉讓常留瑟躺倒上面,自己去馬上找那包干糧。背后,傳來青年幽幽的詢問聲:"不問我為何要殺那個護院總管?"垂絲君手上的動作略停了停,隨意道:"你愿說便說,嘴長在你自己身上。"常留瑟聽了他的話,干笑一聲道:"那人是我阿姐文定的夫君,若非遇著這檔橫禍,只怕我已經管這個懦夫叫姐夫。你說是不是夭壽得要命!"垂絲君摸著了那包干糧,與鹿皮水囊一并拿了過來。同時看了眼常留瑟,淡淡地說道:"有些話我說了你未必聽,然而剛才你在郡城里報復,那個李護衛始終沒有回避過半步。若真是懦夫,只怕早躲到天邊去了。"常留瑟聽了雖然有些觸動,卻還是不肯承認,只是怏怏道:"一定是那懦夫害怕得挪不了窩了。"垂絲君知道他喜歡抬杠,只是將水和干糧袋遞給了常留瑟,看青年還在思索著自己的話,這才再開口補充道:"你是血熱的急性子,一切都已說了作了為痛快。還有很多人并非你這種脾性,具體的你自己琢磨,但往往所見的遠非是全部的事實。"常留瑟聽他說教,頭立刻痛了起來,索性不再去細想,笑罵道:"你以前說話是發悶,最近卻越來越有了些玄機。鼎鼎大名的垂絲君恐怕入了空門,也當得了天下第一的和尚。"說完,手上也已經解開了干糧的袋子,借著火光低頭拿了塊,看在眼里卻驚了一跳。那袋子里的并不是尋常糕點,而是四五個逼真可愛的壽桃。"這袋壽桃,抵你一袋子東珠。"垂絲君坐在一邊撥動篝火,面不改色地說。常留瑟滿眼凈是壽桃,拿著袋子的手突然重重地抖了一記,竟然像個孩子似地撲到垂絲君懷里,抱了他的腰不動不嚎,只死死地磨著粘著。垂絲君本來看慣了常留瑟的矯情,此刻卻被這無言所感動,不由自主地可憐起他來。然而腦中又恍惚了一下,浮現出白日里青年臉上那朵紅蓮也似的妖艷笑容。二人歇息了會子再次上路,回到山中已是子夜。垂絲君再替常留瑟仔細檢視了傷勢,確定并無大礙。只是免去了后五日的cao練。當天夜里,常留瑟沐浴后坐在窗前,細細梳著一頭黑緞般的長發。再去看自己那雙白如雪塑的手,心里想著今天就是用這手徹底了結了過去的糾葛...整個人便漸漸蛻去了油滑生龍的模樣,反而黯著面色回想空空也似的過去,所有愛恨,都無法做主地看著去了。他再往深里想,一十六年的人生像是突然被蛀了諾大的一個蟲洞,空了。他日一死,便不再會有人知道自己曾活過,說過、做過什么。這種將來的空虛讓他既怕又恨,只有慌忙取來那一袋子壽桃,狠命地揣進懷里。第二天醒來一看,整袋子的壽桃已經烘得裂了口子。日子流逝,快得就像壽桃裂開口子的過程。轉眼孟春挾帶雨水打來,常留瑟便穿了油絹袍子在竹排上截那自天而落的晶簾。潭邊山壁頂上生了株梨樹,正開著滿枝嬌弱的白花。被山風一掃,撲簌簌雪落似地飄下來。常留瑟便用他那柄木劍將花瓣片片接了,再一枚枚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