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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綹熏香圍繞在司馬蘭廷身旁,雪白的衣袍上點點梅花開得生機昂然。心就安定了,想象中琴聲勾畫的雪原霎時也繁復熱鬧起來。只是從里面跑出來驟然一冷,不由得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司馬蘭廷轉過頭來看見他家蘇小子傻笑著在揉鼻子,身上只著了單薄的襲衣,當下就沉下臉來滿是不悅。說著“不冷……”還是被司馬蘭廷牽回了內室,推到床上用被子蓋好。寒氣盡退的蘇小弟蹭啊蹭的枕到他哥腿上,司馬蘭廷摸摸他的眉眼,輕輕在臉頰上一擰:“不聽話。蘇小豬睡醒了,餓沒有?”蘇小豬不服氣卻用豬拱門的勢頭去擂司馬蘭廷的腰間,他才睡醒卻沒有多少清醒的感覺,還是覺得困。從許昌回來后,和司馬蘭廷鬧了好長時間別扭,跟著司馬蘭廷又受傷療養,好了之后兩人跟蜜糖似的。但最近不知道為什么他哥“性”致高漲,逮著機會就折騰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胡鬧多了,他只覺得時時犯困得厲害,迷迷糊糊的就想睡。本來想問問是不是這樣親熱多了的原故,但想來司馬蘭廷沒說應該是沒關礙的。沒等到他回答,蘇子魚又開始耷拉眼皮了,司馬蘭廷捏著他的臉又說:“暖和了就起床,吃了飯我陪你騎馬去寺里看看師伯,晚點我得進宮去?!?/br>“師伯他們大都閉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偷懶,明明這個時候上香的人最多嘛?!碧K子魚想起每年這個時候慧清都會借口修禪躲清閑的事,強烈的想念起廬山上的大小和尚來,十幾天前差人送出的信函和年貨也不知到了寺里沒有。一時間黯黯的,越發不想動彈。司馬蘭廷任他犯懶,親親他額頭起身去傳了膳,再轉回來幫蘇小豬穿衣服。兩兄弟用完膳戴好雪帽披風,并轡騎往白馬寺。路上一群群的小孩提著紅蛋在路上轉悠唱童謠,蘇子魚望著天上若有若無的飄雪欣然而笑,直盼望這么平和的日子能延續到永遠,不期然看見司馬蘭廷臉色變了。那童謠清清朗朗的在耳邊徘徊:“八馬八馬爭道過,大馬死,小馬躲,永嘉破……”百十四螳螂捕蟬“童謠……”司馬瑋放下那頁宣紙,修長的指頭輪番敲著檀香木的桌面。“殿下其實不必介懷,不過別有用心之人所施的下作之法而已,這些人總愛借此手段妄稱讖語,擾亂天下人心?!?/br>“人心若是安定,也不是幾句童謠可以擾亂的。大多是自己心中有鬼才怕落人口實,王爺越是理會它,越是稱了這些人的意?!?/br>楚王府內書房石崇,岐盛一人一句輪番的勸,還是最后這句話定了他的心,轉念道:“算了,說說正事?!?/br>“宮里的消息,這幾日賈謐攜隨黨頻繁會見皇后,我看離對太子發難的時間不遠了?!贬诮拥?。“本以為還會拖一兩年的,沒想到出了這種事情讓賈氏忍不下去?!背跽彩聫埶咀谝慌試@道:“連帶我們都有些措手不及?!?/br>“那丑婆娘面黑心毒,楊家一倒臺司馬遹命就算丟掉了,還不懂得韜光養晦不是自己找死么?”岐盛是知道內情的,聽司馬瑋這么說笑得有點勉強。誰也沒想到蘇子魚下的這貼猛藥會對后事造成什么樣的影響。本來大家都打定主意一邊挑撥,一邊培蓄實力,現在時間提前,莫說司馬瑋、司馬蘭廷這邊,就是賈南風自己也未必做好了準備。只能說道:“遲早都要動手,我們沒站穩當,賈家也沒時間扎根,大家都不占便利。拼起來不外乎先手后手兵力多寡而已,只要謀劃得當,以我之見未必危險過除楊之事?!?/br>“是這話?!彼抉R瑋本就不是個好謀之人,耐性不佳聽這話倒很受用,“左軍、右軍、鎮衛軍盡在我手還怕抵不過一個張邵?屆時和御史臺文武配合,徹查下來名正言順。還怕清理不干凈這一黨外戚?!?/br>因說到此處,他臉色沉下來,問石崇:“齊王那邊果真動向已明?”“這———”石崇沉吟一會,選擇著適當的言詞說道:“雖然岐大人和卑職所探他確實偏向扶楚,但司馬蘭廷為人深誨,行事乖張,恐怕還需進一步確立?!?/br>岐盛眼光一閃,思索到有些事總歸會有人想到,不若由他來盤算。遂說道:“此人未必沒有爭權之心,殿下如不放心與謀,何不考慮人質之法?!?/br>“齊王無子嗣,蒲衣說的周小玉還是蘇子魚?”司馬瑋一聽便知,早前石崇設法從綠珠口中尋得蛛絲馬跡,結合前楊府總管之言證實蘇子魚確實應為司馬蘭廷親弟。他轉向石崇,口氣輕松:“是一條法子。雖然不知道到這美色與親情誰更有威脅力,但聽聞這兩兄弟感情篤深,不若到時候兩個都請來。怎么說也多一個把握。這事,少不得由你承辦?!?/br>石崇嘆道:“這事得不落痕跡才好,否則引起反彈反而不妥。不管怎么說司馬遹一死,各方潛伏勢力少不得都會露出頭角來,動向大明?!?/br>張司打趣道:“他死了若能助益政權回歸不落外戚,也算咱大晉一號功臣?!?/br>“他是我侄子”司馬瑋淡淡道:“死了,我自然會給他報仇平反?!北娙擞樞?,雖目標一致聽司馬瑋這樣說起,都覺得心里一陣發寒。外面不知何時起了風,室內靜下來便把窗欞沙沙作響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忽然有腳步一前一后的走近,嘀咕了幾句,守門的心腹便啟告:“孟大人來了?!?/br>孟觀走進來一邊退掉靴外套著的油皮,那上面滿是泥雪,一邊笑道:“今日趕巧了,正好都在?!?/br>眾人見他都有些詫異。孟觀原是內殿中郎在除楊事變中出力頗多,賈氏上臺只封賞了他一個門下侍中郎,仍為左右,官雖升了一品但并未給予多少實權,這樣一來心懷不忿的孟觀又投向了有心拉攏的司馬瑋。這時凍土寒天的過來,幾人都想到一點:“可是宮中有變?”“殿下,”孟觀小心地施了一個禮,司馬瑋謙讓坐定后才道:“這幾日趁著過節的由頭,那姑侄倆來往頻密想必殿下是知道的。昨夜官宴后,伺候未央宮的易公公傳來消息,廣成君和賈謐去見了賈南風,我料想陷詬太子之事已成定局,怕是拖不到過雨水便要施行的?!睆V成君是賈南風之母郭槐。“這么快?”司馬瑋倒不如張司石崇的愕然不定,一派躍躍欲試。“我看未必?!贬娜莸溃骸靶路砍笫虏胚^不久,眾皆未忘,雨水之前發難太過倉促,難免落人口實,引人猜疑?!?/br>石崇道:“廣成君久不出賈府,此時與賈南風過言難道真是催促從事的?”“不是催促,”司馬蘭廷靠在狐皮墊上,微翹的眼角流泄過淡淡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