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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雖然極力掩蓋不舍之情,可大反常態的舉措更顯出依戀。他對蘇子魚說一去只需寥寥幾月,但司馬蘭廷知道實際上也許遠遠不止數月而已?! √K子魚乖乖任司馬蘭廷為他整衣,不知怎么突然覺得有些憂慮,害怕這樣親密溫和的相處今后不會再有。默然半晌提出:“我想去白馬寺給師祖辭行?!薄 ∷抉R蘭廷現在是絕對不會讓他離開自己視線的,點頭應道:“好。那我陪你去吧,讓車隊在東門外等候?!逼呤饲镫x洛都 一輪紅日掛在東方。初秋早晨的太陽溫熱而不火辣,白日青天,表面上一切都還維持著夏日旺盛的生機,并沒有顯出秋日的衰敗來?! “遵R寺南門前悄無聲息的停著一輛金漆牛車。禪房內,道安清澈明亮的眼睛正視著蘇子魚,語氣嚴正而溫和,那包容又透析一切的神情有一種讓人全心信服的力量?! 啊热蝗绱?,那你就去吧。一切行事萬不可忘記‘上天有好生之德’,因果報應循環不休,即使不為自己也得為身邊之人想想?!闭f到后面,他精光閃動的眼睛轉向了司馬蘭廷?! ∷抉R蘭廷并不以為意,表面上仍和蘇子魚一般恭恭敬敬的承應下來?! 〉腊察o靜地望著眼前這位年輕的王爺,司馬蘭廷表面上就如秋日之陽,雖耀眼奪目卻不溫不火,但本質里實為夏陽,暴虐而毒辣。對于即將掀起的血雨腥風,司馬蘭廷只是其中一環,天道的輪轉非人力所能控制,它的走向是很多因果共同作用的結果。這些,雄心勃勃的年輕野心家并不能體會,但道安這位神通大成的旁觀者卻看得一清二楚?! 皫熥妗碧K子魚涎著臉,埋頭進道安懷里磨蹭撒嬌。比較起來,慧遠是脫離塵世的仙佛之姿,讓人不敢沾染。而道安則是重入紅塵的智者,溶入塵世的親和像春風般撫慰人心,更能讓人情不自禁的放松親近?! 〉腊埠吞@的拍著他的頭,嘆道:“到底與我佛緣淺啊。明月前身,流水今日,凡事不可太過實心。你去吧,需要幫助時記得回到師祖這里來?!薄 √K子魚嚼著前半句話和司馬蘭廷一起告辭而出,只把后半句話當作臨別的慣常之語沒放在心上?! 〉腊采铄涞难酃饪粗鴥扇寺擇窍г诖巴馔ダ缺M頭。陽光斜照的背后,秋未老,一地風景正好?! ‘攦扇顺塑囑s出東門時,三百騎兵已經列隊等候多時,紫紅色的兵士服外罩著雪亮的甲胄,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晃花了蘇子魚的眼睛。他第一次感受到將軍帶隊出征,英姿勃發的雄心豪情。這是男兒血液里流動的天性?! ∷抉R蘭廷眼中滿是自豪,轉頭輕聲對蘇子魚道:“我栩軍的精華之隊,交給你了?!薄 £犃星?,祖越名、鄭方圓立于馬下談笑風生。蘇子魚已經知道鄭方圓會陪自己前往許昌,下車徑直朝祖七而去,驚喜道:“你怎么來了?” 祖越名曠達不羈的臉上閃過一絲隱諱:“你又想留書就跑么,幸好我昨……昨天因為擔心,派人到府上探過消息?!薄 √K子魚也覺得遺憾:“每次都這樣,一日都聚不到。難得你這次提前到洛陽來,我又得走了?!痹捳Z間不無悵然,復又歡快起來斷然道:“如果我回洛陽時,你已經隨軍走了,我一定追到邊關去找你喝酒!” “好!到時候我們把臂同游,在塞外草原上喝酒?!弊嫫唪尤粦Z?! 『冗^餞別酒和眾人話別完畢,這三百人的臨時長官鄭方圓響亮的叫道:“出發!” 三百騎兵整齊劃一的一跺馬蹄,“轟”地一聲,朝前開去。馬蹄沿著管道奔馳而出,瞬息之間消失在盡頭?! √K子魚騎在馬上和司馬蘭廷靜靜相望,留念割舍之情陡然而生。一種比上次岳州辭別時更強烈數倍的依戀充斥在兩人之間?! ∷抉R蘭廷走上前,握住蘇子魚的手,再次重申:“事畢后好好呆在許昌等我去接你?!庇奶兑粯拥暮陧ü饬鲃?,承載著難以言說的情緒。蘇子魚緊緊抓住他的手,頭垂得很低,彷佛突然被司馬蘭廷秀若青蔥的手指吸引了全部心神。良久,他終于開口,聲音充滿了猶豫和矛盾:“你能不能……盡量放過……”清楚了前因后果,蘇子魚仍舊開口求出這個情?! ∷抉R蘭廷心里一痛,截口道:“我明白……” 他說他明白,他真的明白,蘇子魚起碼猜到了自己指使他離開的一部分理由,他明白蘇子魚并不像表面一般的一無所知。他也明白,那未出口的半句話是什么,是盡量放過楊家?! ∷运徽f明白,并不說可以?! 煞降男乃寄@鈨煽?,說得也就模棱兩可。蘇子魚卻好像放下心來,并不強求一個答案,兩人佇立對視凝望,眼神中飽含了外人皆一眼能辨的濃情厚意?! 乃撚竦哪橗?,細柔的眉看到秋水似的眼睛,蘇子魚露出燦爛的笑容,他說:“哥,我走了,你自己小心?!薄 ∷抉R蘭廷笑著點頭,看著蘇子魚騎馬的身姿,快速融入金色的陽光中,最后消失在視野里?! ⊥t色馬匹消失的地方,他靜立良久,直到唇角的笑意重新被冷漠覆蓋,冰霜爬上眼睛?! ∈鲁醵?,小雪?! ÷尻柖汲且琅f沉浸在太平盛世的風花雪月中。這日傍晚,靜謐的洛陽西門外響起了急促的鐵蹄聲聲。楚王司馬瑋、淮南王司馬允應詔入朝。大晉蕭墻之亂自此開始,神州大地拉開了血雨腥風的序幕.七十九重開歡宴華羅歌扇金蕉盞,共彩仙鸞千枝寶燭。風流司馬梨花宴,燈火無數百子流蘇。北海王府的梨花宴,是都城里最流光溢彩旖旎銷魂之地。它的酒比玉荷院好;它的奢華比洛陽專營珍寶的珍寶軒有過之而無不及;它云集天下姿容整麗之客,因為梨花宴的主人就是美名遠揚,大晉數一數二的雅秀名士,司馬蘭廷。這么一個色、香、味俱全,可賞、可看、可玩、可飲又全場免費的地方,怎么會不受歡迎?怎么會不成為洛都每一個士族中人都樂于流連之所?司馬王爺是風流的,梨花宴是風行的。當人人都以為梨花宴可以隨時歡享時,它的主人卻突然偃旗息鼓了兩個月。翹首以待的人們,在九月初六盼來了梨花宴的重新開放。紅燭搖曳,酥體溫香中,北海王斜依輕靠在高堂之上,明月之輝堂堂依舊,但身邊已經有了眷寵之人。如果把司馬蘭廷之美比作中天朗月,那他身旁的周小玉就是朗月照拂下秀麗絕倫,灼灼生光的月下之花。這花還不是尋常之花,只能是其花甚豐,其葉甚茂,其枝甚柔,望之綽如處女的“花中神仙”:海棠。司馬蘭廷美,可他的身份地位,他的權勢威嚴更凌駕在其美色之上。很多時候,人們首先想到他的身份才其次想起他的容美,更多時候人們眼中只有他的身份而不敢去想他的容美??芍苄∮癫灰粯?,他沒有顯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