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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狡黠多疑的個性,正是蘇子魚那天在八面風遇見之人。盧氏白白等了這么久,看到他來本是心中一輕,卻偏偏端起架子,以輕描淡寫的口氣道:“世侄真是大忙人啊?!?/br>哪知來人并不賣她的帳,也不就坐便沉著臉道:“夫人,我想今后我們還是別再見面的好?!?/br>盧氏心下大怒,勉力控制住心緒冷聲道:“世侄這是要過河拆橋了?蘇冬可還沒有死……”來人立刻打斷了她:“蘇冬沒有死,是他和那丫頭的造化”想到什么微微一笑,接到:“本來嘛,這么一個美人用來頂罪也可惜了點。至于我,目的已經達到。家父認為蘇冬品性不端引來殺禍,怕連累到家妹和整個阮家,已經考慮取消婚約了?!?/br>阮振,大士族阮氏旁支。族上累世為官,文帝時期出了個風流不羈的阮籍,名列竹林七閑,阮氏一族風光無限。蘇卿懷在世時家容鼎盛,阮家和蘇家定了親,但其妹阮詩長成后才德兼具,端麗無雙,稱為郡內第一美女,阮振就想撇開日漸中落的蘇家,用妹子的婚姻攀上更高的枝頭,因此便有了一出嫁禍投毒的戲碼,卻為蘇子魚所破壞。盧夫人的臉色越聽越難看,手上不可抑止的顫了一下。因為蘇子魚的關系常夫人和蘇冬已經對她起疑,如果這時候她最大的依靠抽板而去,她在蘇家的倒臺指日可待。盧氏的親子蘇秋雖是現任家長,卻有一個憂患,蘇秋因有隱疾成婚六年未育一子半女。一旦蘇冬成婚生子,她長房的地位立時不保,下場堪憂。盧氏穩住心神,盯著墻上“奏之以人,征之以天”的字幅,自失地一笑:“就算此事上蘇家有錯,阮家想取消婚約也不是這么容易的。再說了,難道世侄真的就忍得下傷臂之仇么?”阮振無所謂的一笑,眼神中卻盡是陰鶩。盧氏眼睛瞟見挑撥有用,心中一動:“啊,世侄覺得紅玉這丫頭如何?”阮振笑了:“或可鴛帳暖床?!?/br>盧氏也笑了:“老拙這里有一策,可報世侄之仇也可嘗世侄之愿?!?/br>阮振不置可否卻任由盧氏說出了全盤計劃。從廣和樓出來,已近傍晚。盧氏的小轎又靜悄悄進了蘇府后門,讓小廝們退下后自己慢慢轉進內院,到中庭時發現蘇子魚和那三個隨從在路邊石凳上乘涼,心中一陣驚跳。“……調息靜心,常如冰雪,炎熱亦于吾心少減,不可以熱為熱,更生熱矣?!?/br>“閉嘴?!?/br>“你自己住一間房,害我們三人擠在一處,你到是常如冰雪了,我們只能熱上加熱?!?/br>……盧氏聽他們沒上沒下的胡說八道,冷哼一聲,暗道:“果然是賤種,一點規矩都沒有?!狈炊畔滦膩?,堆起笑容朝蘇小哥走去。這邊,蘇子魚摸摸鼻子,剛閉了口。他在三人面前已經完全喪失了地位,就因為他非要搬進幼時居住的房舍。母親過世后,蘇子魚就住在蘇卿懷書房背后的精舍,這個小院只有四間廂房,現在敞廳做了靈堂,還剩下三間:一間作為廳房,一間蘇子魚居住,剩下一間奉勇三個人不得不擠在一起,再大的房間都顯得狹小。奉勇三人看盧夫人過來,執禮退到一旁。盧氏眼光朝三人一掃而過,復向蘇子魚笑道:“我正到處找你?!?/br>蘇子魚不動聲色回道:“不知夫人有何事?”盧氏看他態度不甚恭敬,暗暗咬牙,表面卻不露痕跡:“今日過節,冬兒身體也好多了,正好給你接風,一家人團聚一下?!?/br>蘇子魚按下一聲嘆息,應到:“好,我換洗一下就過去?!?/br>二十九天不予壽(一)盧氏走后,蘇子魚站在原地良久。那三人看得有些心酸,天下豪門內斗之事太多了,可蘇子魚已經離開蘇府多年,除了當初上山時蘇卿懷留給他的一些錢銀細軟,并沒有繼承任何房產物什。為什么還要對他除之而后快?分明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卻被親人怨恨到如此地步,難怪他不能接受。奉勇輕嘆一聲,走上去拍拍他肩頭:“等下我們會在門外守著?!彼緛聿毁澇商K子魚管蘇府內斗這檔子事,但事到如今也不能讓人欺負到頭上還不出聲,既然是毒瘤還是早點拔出的好。蘇子魚悶悶地答道:“嗯。勞煩勇哥去跟老四那邊知會一聲,讓紅玉稱病,今晚就不要過去了?!?/br>奉勇應了一聲,卻向奉勤、奉毅交換個眼神,一抹狠絕在三人眼中閃逝。司馬蘭廷和蘇子魚分手時,曾經對他言道:“你生性聰慧,為人機警,我本不應替你擔憂。怕只怕你沒有俗世經歷而過于單純,對實事一味懷著不切實際的幻想,為人所趁?!比苏f血脈至親自有切割不斷的聯系,他和蘇子魚相處不滿一個月倒將對方性情看得十分清楚。司馬蘭廷點評這兩句正是說中了蘇子魚的軟肋。他和奉毅跟蹤盧氏去了廣和樓,躲在隔壁將那毒計是聽得清清楚楚的。興許是在上次蘇冬醉酒上有了啟發,盧氏這次仍是打著借刀殺人的算盤。她向阮震要了一種催情的yin香,晚宴時點在蘇冬身側,蘇冬大病初愈定然無法抵抗,在席上露出常性侮辱紅玉時,必會惹怒蘇子魚。蘇子魚只要一動手,阮振派出的高手混跡在仆役中便可趁機要了蘇冬的命,嫁禍于他。知曉一切的蘇子魚卻希望事情能夠挽回,守在盧氏回屋的路上想給她一個緊省。那知盧氏毫無所覺,順便提出了晚宴邀請。即使如此,蘇子魚采取的仍是息事寧人的態度,希望紅玉的缺席可以阻止一場陰謀。晚宴設在淡香庭,奉勇留在紅玉身邊防患于未然,奉毅、奉勤跟去赴了宴席,留在廳堂外守著。蘇子魚到達時已是戌初,常夫人和蘇秋都還未到,但見廳內設有四席,案上菜肴精致已然齊備。蘇家三個女兒都已出嫁,另一個幼妹比蘇子魚小兩歲,并不列席。盧氏笑臉欣然:“還是六兒來得快,快快就坐?!?/br>蘇子魚向盧氏行過禮,卻一屁股坐在蘇冬席位上,順手撫開點在席旁的熏香:“這樣的天氣就不用熏香了吧?!?/br>盧氏見他態度倨傲蠻橫,臉色微變,語氣就無法如剛才般適意:“六兒出去幾年,本事見長,脾氣也更大了?!?/br>蘇子魚壓住不快,淡然而言:“破壞夫人雅興是我的罪過。四哥大病初愈,小子只是擔憂這些熏香會影響他的身體?!?/br>盧氏聽見他這么說身體不禁輕輕一顫,臉上漸漸僵硬,她正欲說什么話,常夫人和蘇冬到了,因為知曉今晚盧氏的布置,看見廳堂內如此情況也沒什么表示。也不知道是盧氏太會演戲還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