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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什么,你就不能盼著點兒好的!我同你說,今年有幾家要在福海上起臺閣船斗盛,府里也收到請柬了,你說可熱鬧不熱鬧,有趣不有趣?” 傅清溪一愣:“臺閣船?那不是西京才興那些嘛……咱們這兒什么時候也有了!” 柳彥姝得意笑道:“不知道了吧?就是因為新興起來的,才好玩兒呢?!?/br> 傅清溪問道:“府里也接了請柬了?那府里也要造船?” 柳彥姝搖搖頭:“沒聽說這話。不過聽說四舅母娘家是要參斗的,船都造好了!” 柳彥姝又說了許多如今外頭已經傳出來的話,哪家的船做了幾層高,請的南來的北往的名手畫的圖,用的摻了珍珠瑪瑙的漆,又有要在上頭唱戲的、唱曲兒的、演雜技的……攏共花了幾十萬兩銀子云云。 她那里說得興頭,見傅清溪那反應,立時xiele氣:“我說,你可真夠沒意思的?!?/br> 傅清溪笑道:“你說唄,我聽著呢?!?/br> 柳彥姝站起身道:“得了,你繼續畫你的符吧,我還是去找五jiejie和六meimei好了,沒準還能聽一聽她們外祖家的船有什么新奇的呢?!?/br> 傅清溪起身送她,嘴里道:“這也沒多少天了,到時候自然就看著了,你又去問個什么?!?/br> 柳彥姝一行走一行道:“你就是個木頭,沒法兒同你說。你停步吧,我還用你送??!” 傅清溪聽這話便住了腳步,看著她帶著聽芙腳步輕快地出了院門,自己站了一會子,覺著這風吹在臉上還挺舒服。 轉眼就到了重五這日,上了年紀的人要躲五,那熱鬧老太太是去不了了。這家里還得預備做“午時茶”,采“午時草”,煎七草湯沐浴,又要幾處驅蟲撒藥等等許多應節瑣事,這大太太也是出不了門的。 二老爺得管著府里的外務,這也是離不得人的。大老爺衙門里有事沒得回來。只好三老爺、四老爺同余下幾位太太帶著府里的小輩們去湊熱鬧了。男丁們除了最小的四房里的越栐和跟著他jiejie們坐車,余下的全都騎馬。 這一路上車里的姐妹們看見了什么聽見了什么,難免要支使自家兄弟去買了問了,如此馬匹在車駕間來來往往,越發熱鬧混亂。二太太不說話,三太太怕自家兩個寶貝兒子摔著,連連囑咐,卻也沒甚用場。 她便使人去同三老爺說,叫看緊了小子們,只是三老爺說的話誰會在意?越栐謙還涎著臉道:“爹,您要不畫個符拘住我看看,看靈不靈驗?!比蠣敍]忍住笑了出來,這下更別管了。 三太太聽了笑罵兩句自家兒子,又讓四太太去說,四太太金氏笑道:“可別吧,我們家老爺比侄兒們都瘋呢,沒看剛才叫小廝們去扛了多少風車來,挨個車駕上都插滿了!也得回這會兒風不大,要不然咱們這車簾兒怕都叫吹跑了呢!” 說話間,果然聽到四老爺的聲兒:“好,好!方才栐謙那兩下騎術不錯,過些日子四叔在莊子上辦個賽馬會,叫你小子來露露臉?!?/br> 然后就是越栐謙得意的答應聲兒和越栐賢、越栐信不服的爭辯聲。三太太同四太太只好相視苦笑。 一路鬧著,好容易到了福海了。這福海名叫海,實則是個極大的湖。這京城里大的水面不多,這算一個。也是這個緣由,這臺閣船京城原是沒有的,只在西京興盛,西京水網密布,幾處大水面有“五湖四?!敝Q。兼之西京曾為舊京,世家云集,難免要較個長短,這每年端陽重五的臺閣斗盛就是一個各家比拼的時機。 這會子福海邊高岸深水的一邊已經搭起了連串的彩棚,棚頂顏色各異,數得上的人家幾乎都來了,這車馬就堵了路。幸好主辦的幾家大約一早料到這情形了,越家到了地方稍等了一會子,便有兩個長隨打扮的人騎了大走騾過來引路,再走走停停一炷香時候,便到了一處天藍色頂子的棚子邊上。 眾人下了車馬,留了貼身伺候的一兩個人,余者隨侍的仍有人領著,往隔了一個林子的歇息處去了。 許氏便贊道:“這么件一時的事兒,也安排得如此妥當?!?/br> 林氏道:“世家派勢,確實不同?!?/br> 金氏聽了笑道:“得了,還不是銀子說話兒!” 妯娌三個都笑起來。 她們這里剛坐定,外頭忽然走進幾個人來,打頭的一個年輕婦人,一身緞紋五福暗花綾的長褙子,容色嬌美,遠遠便笑開了:“我就說嫂子們也該到了?!?/br> 許氏幾個聽了紛紛起身,相互見了禮,又叫人搬了椅子來重新安了位次,才落座說話。 來的這位便是越家老太太俞氏所出的嫡女越洵佳了,她嫁進了天巧苑的陳家,生了兩兒一女,今日這樣盛事,陳家自然也來了,她便帶了兒女過來見娘家人。 這里大人們落座說話,方才亂紛紛見禮的小輩們也拉手挽袖地往另一頭去了。 方才到了地方,幾位老爺就叫人請了去了,這會兒不曉得外頭誰來說了一聲,小爺們也呼喇喇都走了,只最小的越栐和同越洵佳的小兒子陳君葳年紀實在小,留了下來。 這里越芃反應過來,笑道:“這是怎么話說的,到底是做什么去?” 越苭道:“不用管他們,今日來了這許多人,總有平日里交好的。狐朋狗友的,哪里說得明白?!北娙寺犃硕夹?。 越洵佳的女兒陳玉賢,比傅清溪還要小兩歲,這會兒正問柳彥姝:“柳jiejie,你這衣裳好看,是哪里做的?” 柳彥姝今日穿的便是上回同傅清溪說起過的料子。京中風尚,自重五端陽之日起開始換裝,因而今日滿街男女幾乎都作夏日打扮了。薄綢彩綾者有之,更有性急愛美的直接穿上層紗疊羅了。 柳彥姝身上這身,柳綠的鳶尾暗紋用極細的銀絲線挑著花兒半描著淺淺繡了,兩指闊的水綠鑲邊在領衿處又滾繡了一行玉色抽紗,窄身的長褙子,沒用系帶用的暗扣,把個窈窕的腰身越發襯得弱柳扶風一般。 這一路上來了,自然多少人看在眼里,只陳玉賢當面問了出來。 柳彥姝便笑道:“就是府里這季的衣裳?!?/br> 陳玉賢這才發覺幾個表姐倒有一多半都是暗花綾的衣裳,便笑道:“真好看,我還以為是‘裁云閣’做的呢?!?/br> 柳彥姝掩口笑道:“哈,裁云閣?我連他們家門朝哪兒開都不清楚呢?!?/br> 陳玉賢也跟著笑,又細看余者,傅清溪穿著竹青暗紋綾的短褙子底下褶裙,雖也都是新做的,并不扎眼。倒是她身邊站著的越芝同越苓姐妹,穿得同眾姐妹又不同。 兩人都是素面暗紋的薄綢交領衫,外頭籠著輕羅半臂,底下層紗罩裙。小風一吹,紗羅輕舞,整個人似攏了煙含了光。再細看頭上裝飾,一個簪著翠玉雙蝶,一個佩著錯金白玉蟬,雖是應節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