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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br>他起身取來紙筆,將府里的總管、丫鬟、侍童,以及自己的部下、云天的師父、師兄弟等人的名字都寫了下來。他一邊回想一邊落筆,不知不覺中,已寫了滿滿一頁。云天焦急地去搶那張紙,卻被趙海傾躲了開:“現在不能給你,你乖乖去睡覺,明天再來問我要?!?/br>“為什麼?萬一我一覺醒來,連你都不認識了……”云天雖然覺得這件事十分荒謬,不可能發生,可聯系到那只蠱蟲、以及之前他的反應,他就有一種物是人非的奇怪感覺。趙海傾不由分說將他按回床上,抱了個滿懷:“你要是忘了我,我自有辦法叫你想起來,放心吧?!?/br>云天的脖子被他的氣息撩得發癢,忍不住笑道:“你無非也就是那一種辦法,還總當殺手!使呢?!?/br>“雖然辦法只有一種,不過確實……百試不爽啊?!壁w海傾勾起嘴角,似乎在回味什麼美妙之事。云天無語地扭頭嘆氣:“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像個猥瑣大叔?!?/br>“對你,我總是恨不得更猥瑣一些?!?/br>二人斗起嘴調起情,之前的沈悶氣氛總算是散去不少。云天躺在趙海傾臂彎里,覺得既安心又溫暖,縱然他中了蠱、會忘掉一些事情,可只要這個人在他身邊,那就沒什麼好怕的。趙海傾預料得果真不錯。次日云天醒來後,對著林鄲愣了半天,最後竟把他當成了客棧的小二。林鄲不敢做出反對的樣子,他若是表現出不對勁,云天就一定會回想林鄲到底是什麼身份,如此一來又會頭疼,還不如叫他順著自己混亂的記憶。趙海傾為掩人耳目,備了一輛看上去十分低調的馬車,裝了些行李便帶著云天上路了。一路上趙海傾強忍著擔憂與他說笑,云天有時一覺醒來會出現記憶模糊的狀況,而且越來越嚴重。他幾乎將所有認識的人都忘記了,抑或是混淆了他們的身份。有一次云天甚至以為鍾靈是他的妹子,就只因為他曾出於玩笑心理對鍾靈自稱過“大哥”。大約是趙海傾每日和他相處的緣故,云天至今還記得趙海傾是他的愛人。然而趙海傾自己也不能確定,云天的蠱若是不解,以後會不會有一天將他也忘了。“主子,前邊就是沈沙河,咱們得在這里的渡口乘船?!?/br>“好?!壁w海傾微微點頭,對懷里的云天道:“睡一會兒吧?到了用膳時間我會叫你醒來?!?/br>云天困倦地打了個瞌睡,卻強撐著笑道:“沒事……等下再睡?!?/br>趙海傾知道,他是害怕睡得越多,忘得越多,所以才逼迫自己醒著??煽v是功力再強也敵不過長時間缺乏睡眠,云天已經五天沒有合眼,此刻差不多是窮途末路了,再不睡覺,他的身體絕對會撐不下去。“乖,只是睡一會兒,不會有問題,我馬上就叫你醒來,嗯?”云天怔怔地看了他一眼,眼皮子似有千斤重,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拉著他陷入沈睡。長久的睜眼早已令他頭腦脹痛,趙海傾心里一緊,再也無法忍受地點了云天的睡xue。“主子,到了?!遍Z四撩開車簾,看見云天沈沈地趴在趙海傾膝上,愣了愣,道:“中皇公子睡了?”“嗯?!壁w海傾疲憊地揉了揉額角,“他這些天都沒好好休息,我實在看不下去?!?/br>閆四了解云天的狀況,也知道他不肯合眼的原因,禁不住感到十分擔憂??伤煨陨蚰?,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安慰陷入無措的趙海傾。來到渡口,只看見一艘正欲離開的小船。這種情況下也容不得講究,他們只好與船家商量著能不能載他們一程,或是直接出錢將這艘船買下來。船家一口回絕道:“這是咱吃飯的家夥,哪能說賣就賣?而且各位爺來得實在不巧,咱的船已經被一位姑娘包下來了?!?/br>一聽是姑娘,他們幾個大老爺們兒自該回避,可云天的情形已經拖延不得,又不能明目張膽地調動官船,閆四只能放下架子好言勸道:“我們這位兄弟受了傷,得盡快找一位郎中幫他治治,船家就行個方便吧?!?/br>他剛說完,船艙里就傳出一個爽朗的女聲:“既然受了傷,那就捎你們一程,進來吧!”趙海傾大喜過望地抱著云天上了船,脫下外衫鋪在艙底,將云天放在其上安頓好,接著對那姑娘抱拳道:“多謝姑娘,大恩日後定當報答?!?/br>船艙里還有一道簾子,姑娘就坐在簾後。先前趙海傾和閆四沒看到她的模樣,待她走了出來,二人才發現這姑娘長得頗為俏麗。她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發型和衣著都十分特別,像是南疆的打扮。趙海傾心中一動,微笑道:“恕在下冒昧,敢問姑娘可是要去南疆?”那女孩兒大方地點點頭:“對啊,你們也是?”趙海傾不方便透露行蹤,便輕巧地轉移了話題。聊了幾句後,那姑娘似是見趙海傾溫文有禮,模樣又生得俊,便表現出了幾分親近:“別姑娘姑娘的叫我啦,我有名字的!”趙海傾只得順著她的意思問道:“能否請教姑娘芳名?”“我叫阿蕓,你呢?”她笑嘻嘻地望著趙海傾,臉上帶著南疆少女特有的直接和活潑。“在下王風,這兩位是我兄弟,李四、劉奎?!?/br>阿蕓打量了云天一眼,“這位劉兄是怎麼受傷的?嚴重麼?”趙海傾搖搖頭,“有勞姑娘費心,不嚴重,只是一點外傷?!?/br>他向阿蕓身上掃去一眼,發現她腰間掛著一只精巧的小竹籠,於是靈機一動,故作好奇地問:“阿蕓姑娘,你這只籠子里頭可是飼養了什麼東西?”阿蕓果真眉開眼笑地答道:“你怎麼知道?這是用來養蠱的!”趙海傾松了口氣,笑道:“南疆的姑娘大多掛著這種籠子,十分有趣,我也只是猜測?!?/br>阿蕓一聽,便做出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你就不怕我放蠱咬你?叫你滿身都是包!”閆四暗暗覺得這南疆女子果然豪放,中原可沒有這般膽大的女兒,跟第一次見面的男子就能若無其事地開這種玩笑。趙海傾也不是省油的燈,當下一邊搖頭一邊微笑著說:“阿蕓姑娘善良可愛,在下自然不怕?!?/br>阿蕓臉一紅,啐道:“還說中原的男人都是木頭疙瘩呢,我看你就不一樣!”為了打聽茹光夫人的事,趙海傾真是把美色都犧牲盡了,只見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是親密,閆四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還在沈睡中的云天。──中皇公子,你可千萬莫要怪皇上,這只是權宜之計……小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