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第三個上來的觀眾是個中年女粉，她留著長卷發，很有氣質。

她一上場就很明確的看向了凌扶灼，接了話筒后，對著他說：“姜導，我是你的老粉絲，從你拍的第一部微電影開始粉你，我想在你的粉絲中，應該沒有人的粉齡會比我更久了?！?/br>
凌扶灼點了點頭，主動起身，走到對方面前，輕輕地擁抱。

他低聲真摯地道：“謝謝你?！?/br>
女粉絲也三十多歲的人了，原本是很鎮定，覺得自己不會像小姑娘那樣感情充沛的，但是被凌扶灼這么一抱，再聽到這三個字，鼻子不由就是一酸。

聲音也帶上了哽咽，她軟了聲音，道：“我也要謝謝你，終于回來了?！?/br>
大概很少人能理解為什么她能粉姜林這么久，只有她自己清楚，當初的姜林多么的驚才絕艷，多么的有天賦，他的作品是多么的觸動人心。

甚至比起他拿獎的電影，那些作為練手作的微視頻更讓她愛不釋手，如數家珍。

她看著姜林被打落神壇，被世人遺忘，可是她一直在等著，她總覺得這樣的天才不該就這樣沒落下去。

現在，終于被她等到了。和他以往的作品相比沒有絲毫遜色，反而因為時光的雕琢更加的成熟有韻味，只有感動依舊。

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可以得到自己喜歡了上十年的偶像一個擁抱，一句謝謝。

凌扶灼在粉絲的背上輕拍，安撫了一會兒。女粉絲還記得這是哪里，很克制的處理好了自己的情緒。

她整了整形容，對凌扶灼提出了自己的問題——“我很疑惑，為什么姜導會去拍那些爛??？”

問完她立刻補充道：“我很清楚，那不是你的水平能拍出的東西。一個受到國際認可的格林導演，拍的東西再爛也有一個限度，我不接受那些說你江郎才盡的理由?！?/br>
經由女粉絲的話，讓在座的眾人眼中都帶上了一抹深思。

對啊，好好的一個格林導演，怎么就flop的這么快這么徹底？

雖然說一個好導演未必能一直產出高質量好片，如果接二連三拍爛片口碑會變差，可是還真沒有得獎導演淪落到拍不入流網絡劇的先例。

何況這個導演拿得還是國際大獎。

凌扶灼已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手上拿著一只話筒，在全場沉默的時候，都能隱約聽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最后，他終于開口了。

他的聲音很沉穩：“我曾經也一度覺得自己是江郎才盡了，因為我第一部商業片在各種原因下沒有拍好，接下來更是……我知道里面有很多原因，但是我對自己漸漸地失去了信心，我也不是喜歡推卸責任的人，我想還是我做的不夠好……”

“我當時還是想好好拍戲證明自己的，我已經籌好錢，準備自己搭建個班子拍一部我擅長風格的電影，不過這個想法被公司拿合同打消了，公司不準我自己拍電影，否則就是違約?！?/br>
凌扶灼一只手搭在大腿上，聲音緩緩，卻令人聽得入神。

“違約金有上千萬，我賠不起。說起這個，我忍不住要感謝一下我現在的老板秦先生?！绷璺鲎剖?，道：在我還一事無成，甚至是丑聞纏身的時候，他還愿意用一千多萬將我贖走?！?/br>
眾人發出善意的笑聲。

凌扶灼繼續道：“當我放棄了重新拍電影的機會時，影星公司安排我去拍那些，你們看了覺得會辣眼睛的低俗網絡劇?！?/br>
“我賠付不起違約金，就只能答應去拍。資金不足，器材不全，演員是隨便找來的，劇本是亂改的，而我，我沒有太多的發言權?！?/br>
“我準備這么多年，打算在合約到期后再拍，但是在此再次感謝秦先生，是他讓更快，也更完美的和大家見面了?！?/br>
這些話，凌扶灼是在回答這位女粉絲，也是在所有人說。

在剛解約的時候，影星那邊還幫著秦心月來抹黑他，他什么都沒有說，也沒有反抗，可是，這并不代表他不會說，不會反抗。

一切不過是時機未到而已。

他現在揭開影星的面皮，等爆了，他再次拿獎之后，不知道影星頂得住這份輿論嗎？

女粉絲淚花閃爍，她粉了姜林很久，但是她只是個普通女粉絲，從未追究過其中這些道道，只是不時的感嘆姜林為什么會墮落到要那樣做。

現在，她很羞愧。原本那淡淡地質問口吻已經變了，她小心翼翼的問：“秦心月的發展那么好，難道她不能先拿出幾百萬和你湊著把違約金付了嗎？”

姜林雖然拿了獎，但是根基太淺，而且又爛片在先，所以他找不到人來為他付這一千多萬。

可是秦心月那時候多火啊，當紅的小花，年輕的影后，風頭無兩，她不說幾千萬，幾百萬總是撈到了的。

他們那時候是男女朋友，秦心月還是由姜林一手捧起來的。為什么姜林不問秦心月先借出這筆錢呢？

凌扶灼聞言，嘴角的弧度帶著澀意，轉瞬又成了譏諷。

他道：“她不愿意，我那時候不愿意逼她?！?/br>
姜林是個單純的人，他將一腔熱愛傾注在了電影上。而當他這樣的人愛上了一個女人的時候，他對她的癡迷和忠誠不亞于對電影。

最初的姜林甚至沒有對秦心月產生過怨恨。

女粉絲和其他人聽到凌扶灼的回答，大概就知道當時秦心月是個什么態度了。

這些年秦心月在娛樂圈一直很活躍，最初還頻繁的艸著對墮落的姜林不離不棄的好女友人設。前段時間則是公開指控姜林太墮落，醉酒家暴，對她非打即罵。

這都是她的一面之詞，事實上，姜林似乎從來沒有公開的說過什么。

頓時，他們對秦心月的感官都變得很微妙。

原本以為是個癡情的妙佳人，現在想想，卻可能是個毒寡婦一樣得人物。

——

首映禮很完美的結束后，眾人各自離開。

特意來觀影的粉絲們舍不得走，守在了門口，希望還能見一見愛豆。

其中大部分人都是顧流風的粉絲，有小部分是凌扶灼的粉絲。

凌扶灼走在前頭，顧流風跟在一步之遙。粉絲們看到他們出來，眼睛一亮，朝兩人圍過來，旁邊的保安詢問要不要將他們隔開，凌扶灼搖了搖頭，然后看向顧流風。

顧流風低聲對凌扶灼道：“簽名合照？”

凌扶灼點頭，“好?！?/br>
于是保安們的沒有來趕人，粉絲們成功的聚集到了兩人的身邊。

湊近了看，他們才發現，離開了鏡頭，他們依舊好看得讓人驚艷。

顧流風和凌扶灼各自給各自的粉絲簽了名，拍了照，突然顧流風道：“拍個合照吧？”

粉絲們當然是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