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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說:“走” 周末的地鐵站人跡寥寥,高旻四處望了望說:“我以為人會很多” 舒楝買好票給高旻一張,“你想體驗寸步難行的感覺請上班高峰期再來” 檢票進站,沒等多久,地鐵來了,防護門開啟,舒楝和高旻一前一后上了地鐵。 空座位很多,兩人撿靠門的位子坐下,高旻一副莫名感慨的模樣,舒楝看了大感好笑,“高總,你多久沒乘地鐵了?” 高旻伸手捋發,“差不多十年吧,最后一次乘地鐵還是在硅谷的時候” “歡迎你來到平常人的世界,對于多數人而言,每天搭乘地鐵上下班是生活的一部分,庸?,嵥椴徽侨松鷨??我也是花了很多年的時間才弄明白自己也是其中一員,并沒有偉大到哪兒去,生命也沒像恢宏的交響樂那樣精彩,想不承認碌碌無為也不行啊”,仿佛對自己不滿一般,舒楝深深鎖眉。 高旻伸出去想安撫她的手遲疑了下又收回來,輕聲說:“你比我認識的人做得都好,底線不是說說就能守住的!” “如今也只能這么自我安慰了,至少沒變成徹頭徹尾的壞人” 報站聲響起,還有一站到向陽新村。舒楝提前站起來,手拉著吊環說:“高總,準備好,就快到了” 地鐵到站,兩人下車,出了檢票口,舒楝眼中的沮喪一掃而空,表情明亮生動起來,“這里都沒有變呢,看到那個小報亭了嗎,以前我每天下班都會從那兒買報紙雜志帶回家看,冬天冷的時候,我會帶上書,買一份烤熱狗溜進地鐵站坐在椅子上消磨時間,你知道嗎,地鐵每次進站出站都會揚起巨大的熱風,吹過來特別暖和” 一路上舒楝的嘴就沒閑著,不停地說話,“高總,這里是真正的煙火人間,你看這周邊的老房子,最高的不超過八層,陽臺上支出的竹竿,一入冬,棉花被子搭出來曬太陽,晚上鉆進蓬松的被窩,捂嚴實,冷風吹不著,直到第二天起床,我都會覺得被窩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 高旻隨著書楝的介紹游目四望,低矮的民居,貼滿小廣告的電線桿,蹬著三輪車的人走街串巷吆喝著收垃圾,擺攤賣水果的,這一切充滿了親切感,令他想起了老北京的胡同。 “吶,那個鐵門后就是向陽新村二街坊” 大門洞開,高旻問舒楝,“沒保安嗎?” “前門有保安崗,這是后門,上下班我都是走這邊,別看這里不起眼,但位置絕佳,右邊便民小超市,油啊米啊面的都能買到,左邊是全家便利店,里邊的關東煮挺好吃的,不想開火了,我就到這里解決民生問題,黑椒牛柳飯味道不錯,不遠處還有水果店休閑食品店面包房,銀行也近,柜員機就在小超市旁邊……剛搬進來時,真覺得走運了,這么好的地方,租金居然每月只收幾百塊,真是良心價!” 舒楝每說一處地方,高旻都感興趣地問上幾句,他不會放過了解她的機會,當他知道的越多,過去的那個舒楝形象也具體,傍晚下班,她路過水果攤會買一袋蘋果,然后再買一包糖炒栗子當作晚上的零食,她踩著小區路燈的影子哼著歌回家,逼仄狹窄的樓道中響起空寂的足音…… 走到曾經住過的那棟樓,朝著黑洞洞的樓梯入口望了一眼,舒楝對高旻緩緩地搖了搖頭,“算了,別上去了,在外面看看得了,希望有租客住進去,才不枉我騰地方” 高旻跟著舒楝抬頭,二樓水泥陽臺上的門打開,走出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她將清洗好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掛在晾衣繩上,這時又走出一個男人,接過女人手中的衣服,替她掛上去,他繞到女人背后環抱住她,兩張年輕的臉龐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這里的氛圍與傳說中陰森的鬼屋迥然不同,充滿了暖溶溶的陽光的味道。 舒楝吹了記口哨說:“我喜歡happy ending,這里多有人情味兒!” “房子有變化嗎?” “窗戶換過了,當初是綠色窗欞,木頭開裂,漆也剝落了,現在是黑色的鋁合金邊框,已經不是我住過的那個老房子了,相見不如懷念,走吧,帶你去其它地方兜兜” 在高旻的強烈要求下,兩人把小區轉了個遍,又去了舒楝笑稱的“愛國街”。 “為什么叫愛國街呢,因為這條商業街上全是國有品牌的商鋪,主要是為了配合周邊小區的消費水平,洋貨基本不見蹤影,我住在附近時,一個季度才會逛一次大的購物中心,一般的吃穿用度都在這條街上解決” 高旻指著一家小飾品店問舒楝,“你來過這兒嗎?” 舒楝點頭,“經常來,里邊的化妝品很便宜,小飾物也很有趣,玲瑯滿目堆滿了貨架,物質生活是溫暖可親的,即使不值錢,但你看著那些小物品不會覺得無聊” 高旻贊同,“這里的一切都是生動的,帶著強烈的生活氣息和旺盛的生命力,我有點理解你為什么會喜歡這里了”,說著,他忽然皺皺鼻子,“什么味道?” “臭豆腐的味道,你要不要嘗嘗?” 舒楝是行動派立刻去小吃鋪買了一份,得到高旻能吃辣的答復后,切切實實地澆了一勺紅辣椒。 “聞著雖然不怎么樣,吃起來還是很香的,我的建議是不要怕燙,趁熱吃!” 分給高旻一根牙簽,兩人一人叉一塊放進嘴巴里。 “怎么樣,好吃吧?” 高旻已然顧不上回答,連吃兩塊后,比出大拇指。 “看你好像從來沒吃過的樣子” “小時候,我母親對我在飲食上管制十分嚴格,她不允許我吃刺激性食品,所以臭豆腐這種美味我還是第一次嘗,我想我愛上它了” “哈哈,悠著點,待會兒還有更好吃的” “別待會兒了,咱們現在就去吧,走在這條街上,突然感覺很有食欲” “節食的人一般到了這里都經受不住考驗,我的一個老同學說這條街上充斥著廉價的味道,高級食材確實與這里絕緣,但我覺得以小見大,能把平價的豆腐做成征服味蕾的美食相當了不起,可惜咱們來的不是時候,晚上小吃更多” 舒楝帶高旻走進土雞館,按兩個人的食量點了幾個菜,“高總,這家主打汽鍋雞,咱們就來蟲草的吧,對了,還有酒,白的,還是啤的?” “白的” “老白干還是二鍋頭?” “二鍋頭,我喜歡烈一點的,有牛欄山嗎?” “好的——老板娘,來瓶牛欄山” 冒著熱氣的砂鍋端來了,一同送來的還有白酒。 高旻用熱茶給筷子和杯子“消毒”,拿紙擦干水漬后擺放到舒楝跟前。 舒楝斟酒,倒滿一杯子,笑著問高旻,“怎么樣,能喝嗎?” 高旻直接用行動回答她,仰頭喝了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