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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嚴肅道:“莫要婦人之仁。他乃金鴻門之子,是我前朝的心腹大患。見人殺之,再尋常不過了?!?/br>柴子然不懂醫理,只想讓老頭子快離開,他好尋人來救治金鑫,忽而瞌上眸子,一臉心累道:“你走吧!無需找我,我是不會加入你們的?!?/br>“哼!哪里由得你選擇?”老頭子大步朝柴子然走近,掌化五爪像他脖頸襲來:“你若是不跟著我,就死?!?/br>“師父?!辈褡尤恢獣愿项^硬碰硬必死無疑,睜開的大眼滑下幾顆水珠:“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無論你謀反成或敗,皆與我無關。我就是懦夫,我只想好好地活著?!?/br>“廢物?!弊笮蘅槹巡褡尤惶唛_,終究是自己的愛徒,他不舍得用內力,只把柴子然踢倒便罷。他神色頹然:“你真的不肯跟我走?你要知道,你的母親是前朝嫡公主,你以為當今皇帝真的能放過你?”“放與不放,我都絕對不謀反?!?/br>“哼!”左修繕恨鐵不成鋼:“那你父母之死呢?你不報了嗎?”“師父,你說我父母是圣上殺的,那他為何要留下我,留下我們信悟侯府?圣上說他沒有殺人,他一國之君,殺前朝公主合情合理,殺包庇前朝公主的亂臣賊子也合情合理,既然如此,他為何要否認呢?”柴子然神色頹然,眸光清澈地看著左修繕:“你能告訴我,我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嗎?”左修繕面色發白,聽聞有腳步聲尋來,重重地哼了哼便離開了??茨菢幼佑袔追致浠亩拥南右?。“阿然?!蹦啪龑?,臉色發青,眸光晦暗不明,一身威風凜凜的黑衣破了幾個大洞,黑發凌亂,看來是中了左修繕的算計。柴子然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無事,讓他無需憂心,自己卻憂心金鑫的傷勢。夏風有些悶熱,好不容易等來了幾縷的風也帶著熱氣。悶熱的小屋本就擠滿了人,屋子的人滿懷心事,額頭的汗越滴越多。柴子然臉色不太好看,他跟金鑫的關系算不上太好,也算不上太壞,可金鑫畢竟是因自己而受傷,心里實在不好受。柴子然蹲坐在門檻,偶爾抬眸入屋看看情況,除了人頭濟濟,實在看不出什么花來。老大夫替金鑫料理傷口,料理了將近半個時辰,在眾人急巴巴的目光中,他嘆氣道:“病人的武功被廢,經脈盡斷,日后若是能好,恐怕也不能獨自生活?!?/br>老大夫的話很是委婉,說白了就是他對金鑫的傷口無能為力,日后治好了金鑫,他也是一個殘廢。張花花實在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趴在床榻上,哇地一聲地哭了出來。金鑫躺在床上,眸光黯淡,灰氣沉沉,如今的他連動一根手指頭都很艱難,想安慰張花花,嘴巴卻張不開,又談何安慰呢。許是家屬傷心欲絕,讓老大夫氣了憐憫,他道:“傳聞海清縣縣內管轄之地,有一座武陵山,山中住著一個室外高人,名為半仙,能讓人斷骨重生,斷指重長,堪稱在世華佗。只是老夫從未見過,偶爾去武陵山欲見一見這位世外高人,也從未尋到過,許是老夫與他無緣?!?/br>老大夫神色淡然,許是覺得自己尋不到,或許張花花等人能尋到也不一定:“你們且去試試吧!也許你們會是他的有緣人?!闭f罷便提起藥箱就走,跨出大門時,朝著柴子然無聲地嘆息了片刻。半刻鐘后,遠航送完老大夫回來,神情蔫蔫地蹲著柴子然身旁,簌簌叨叨:“公子,這老頭是道聽途說的,怕是不靠譜。若是有如此厲害的世外名醫,海清縣的武陵山早就被人踏破了?!?/br>張花花從屋內走出,楚楚的眸光含著熱淚,目露倔強:“我去,我去找名醫,哪怕把武陵山的花花草草踩爛了,我也要把名醫找出來?!?/br>柴子然從未聽說什么名醫,覺得這事還真不靠譜,可有個希望總比睡著等死好,拍了拍遠航的肩頭:“你護送花花姑娘過去,務必要找到那啥半仙回來?!?/br>遠航嘴角抽搐了下,聳著腦袋彎著腰,哎呦道:“是,公子?!?/br>雖金鑫那個二百五是自己愣頭青病犯了,受了無妄之災,可終究因他而起,柴子然想了想覺得遠航與張花花兩人去還是不太妥當,便把主意打到隨風身上。墨九君坐在他身旁,捂住他的手:“無須憂心,我已命人快馬加鞭給鴻門將軍送信,張花花和遠航只要一到海清縣,便會有鴻門軍護著?!?/br>柴子然疲憊的臉擠出一抹笑:“多謝你了?!?/br>墨九君神情柔和:“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何須致謝?!彼麚ё〔褡尤坏募绨?,輕柔的話吹到柴子然耳畔:“阿然,你還有我,無需一個人面對這些。日后也不必特意趕我走,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不求同生,但求同死?!?/br>柴子然臉色通紅,輕輕地咳了咳:“還有旁人呢!注意形象!”“哦?人呢?”墨九君歪頭看了看他身旁:“半個影子都沒有?!弊旖沁殖鲆粋€如沐春風的笑容:“阿然,若是你真的擔心我,就與我永遠在一起吧!”柴子然轉頭掃了幾眼四周,見剛還人滿為患的屋圍,人瞬間走得干干凈凈。他挑了挑眉,歪了歪頭:“左修繕武功高強,非人力可匹敵,你莫要與他硬碰?!变伒胤叟c鬼青煙都是左修繕的成名絕技,可他最厲害的還是那一身不為人知曉深淺的武功,一掌能斷其筋脈,廢其武功。對于一個身強體壯心懷天下的人是何等的恐怖。身體不再,夢也沒了,如走尸無疑!海清縣民風淳樸,但自從二十多年前的雙縣花嫁人后,便再也沒有出過什么傾國傾城的美人兒,難得從外地嫁來的幾個漂亮美人,都是有主的?;野祷\罩著海清縣的男性縣民,連一朵無主的花兒都難以瞧到,他們還逛什么街??!來來往往的街道行人大多數是女性,且相貌平平。張花花與遠航漫步在大街上,見不是女人瞧著他們目露欽羨,就是少數撞到的幾個男人看著他們唉聲唉氣。張花花從前乃是花花樓的頭牌,在蘇虞縣并不是沒有遭到普通人的輕視,可這般怪異的眸光,是從來沒有的。她來到路邊小攤,隨意挑了一盒桃紅色的胭脂,笑問那相貌平平的攤主小姑娘:“姑娘,請問你們海清縣是不是不太喜歡外來人,為何縣里的人見了我與我身旁的公子就這般模樣?!?/br>遠航被幾個男性路人羨慕嫉妒的眸光盯起了一陣的雞皮疙瘩,搓了搓袖子,也把疑問看向那姑娘。相貌平平的姑娘見張花花的眼光如此好,隨手拿起的胭脂是她這里最好的。且張花花樣子又生得美,看著頗為順眼,便笑道:“二位有所不知……”“花花,遠航?!贝趾淼拇笊らT徒然升起,打斷了相貌平平姑娘的話。來人一臉粗狂的落腮鬍神采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