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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時黎劍航推拒相親的一句話,卻著實讓萬夫人起了心思。于是在一個陽光明媚鶯飛蝶舞的春日午后,因聽聞母親忽然發病而匆匆趕回家的萬俊遠猝不及防地在自家庭院里見到了正同自己那通體舒暢的母親愉悅地喝著下午茶的鄭家母女。 防不勝防。 而那鄭七小姐似乎也是被誆了來的,瞪著鄭太太的眼睛似乎能噴出火來,那神情看得萬俊遠都郁悶了:我有那么丑嗎竟然氣成這樣! 總之這是一次并不成功的初見——至少鄭太太和萬太太都沒有再彼此邀約。萬俊遠內心則是滿滿的喜悅:終于逃過一劫! 吃過飯,萬黎二人慢慢往邯軍中去。經過致芳園,門外的伙計熱情地沖黎劍航招呼著,然他淡笑著搖搖頭,默默地走遠了。萬俊遠見狀也不說話:自從白玉蝶住進司令府后,這小子便再沒進過致芳園了。這情情愛愛糾糾纏纏的事萬俊遠一向最是厭煩——喜歡就追求,拒絕便退開,大家說清楚就是了,何必糾糾纏纏痛苦難耐的。因而霍黎白三人的事他從不過問,最多就是氣霍霆宇奪人所愛。 兩人沉默地往前走著,忽然就聽堤岸上傳來陣陣驚呼,待走近去想要察看,已見岸邊眾人齊齊伸手把一個渾身濕透的小男孩接上岸來,而湖中那救起男孩的女子身姿輕巧地翻上岸,完全顧不得自己渾身濕透,跪在小男孩身邊便開始給他做按壓,那神色緊張認真,纖瘦的身子仿佛蘊著使不完的力氣一般。很快,男孩吐了水蘇醒過來,眾人鼓掌歡呼,男孩的母親亦是抱著孩子哭著連聲感謝,整個場面格外激動人心。 人群散去,女子在初春的涼風里顫抖了下身子——因為受涼,她的一張臉幾近瓷白,以至于看上去狀態并不是很好。 “披上吧?!比f俊遠把自己的軍裝斗篷遞到她面前,眼神里透著些許關心。 鄭卉琦看清來人卻是一愣,隨后便是客氣拒絕:“不必了,我……阿嚏!” “冷就穿上,哪兒來這么多廢話!”索性直接把斗篷給她披上,萬俊遠眼里面上全是嫌棄——三月里湖水依舊凍得很,不及時保暖指定要受寒,這女人瞎逞強什么! “謝謝?!鳖^一次被人這么強勢地照顧,鄭卉琦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垂眸瞧著正在綁系帶的萬俊遠那骨節分明的手,臉上卻不自覺地漾出一絲極不明顯的笑意。 “趕緊回家,外頭涼著呢?!苯壓孟祹?,萬俊遠簡單交待一句便準備離開。在一旁看戲許久的黎劍航在此時終于開口,伸手便攔下了萬俊遠:“你還是開車送人家回去吧,風大,受了涼可不好?!?/br> 然鄭卉琦主動拒絕。她禮貌而大方地笑笑,真誠地沖萬俊遠道了句多謝,隨后便一個人離開了??粗谋秤霸叫性竭h,黎劍航隨即促狹地看向萬俊遠:“你同她看上去可不是只見過一面的交情啊?!?/br> 萬俊遠聞言老實道:“也就兩次。正好前幾天在馬場遇到,她還同我賽了場馬,那可輸慘了?!闭f起這事兒他的臉上不禁漫出驕傲自豪的表情:“這妮子不懂行情,居然夸下??谕脍A我!她也不去打聽打聽,我萬俊遠在邯軍里騎馬可是一等一的好,他霍霆宇想要贏我都得花大功夫,何況是她!不過話說回來,這丫頭的騎術是真不賴,一看就是有些功夫的?!?/br> 恨鐵不成鋼的黎劍航瞧著萬俊遠那驕傲的樣子,氣得簡直想要一拳打在他臉上——朽木不可雕!爭這一時的輸贏有意義嗎,讓讓人鄭小姐不就獲得好感了嗎?真是活該你萬俊遠娶不到老婆! 然而緣分確實是個奇妙的東西,在鄭卉琦和萬俊遠都對對方并未上心的時候,他們的第四次相遇又到來了。 ☆、番外二 不遣生前有別離 (2) 作者有話要說: 萬鄭狗糧來襲 那一日鄭卉琦跑新聞的時候拍到了些極為隱秘的照片,離開時卻不慎被人發現,她拔腿就跑,卻怎樣也甩不掉那幾個一路追著她不放的彪形大漢。正當她情愿被打也要死死護住照相匣子不肯交出的時候,是萬俊遠帶著侍從官何景銘打跑了大漢,救下了她。 “你是傻了嗎?為了這東西連命都不要!他們要弄死你是易如反掌!”見鄭卉琦第一時間查看的仍舊是照相匣子和膠卷,連自己身上帶了傷都不在意,一股火氣莫名就從萬俊遠心底躥上來。他劈手一把奪過她的照相匣子,清凜的眼睛死死瞪住她,大著聲音就罵起來。 “我是記者,保護重要新聞資料是第一要義!”然而鄭卉琦顧不得身上的傷痛伸手就要去搶,同時嘴上也一秒不停地大聲把話頂了回去。 萬俊遠見她不僅不覺得自己有錯還這般地理直氣壯,心里的火氣莫名變得更大,一時之間沒忍住便又罵了她幾句。而鄭卉琦自認不是個受氣的,于是兩人各自瞪著對方又吵了好一會兒的架,直到萬俊遠想起她還受了傷,才終于住了嘴沒有再繼續爭執。 “還生什么氣啊,去醫院!”見她連臉頰都帶了點傷,萬俊遠的語氣不由得放柔了些,于是便向她伸手,打算把她拉起來。 “用不著你管!”然而鄭卉琦心中還是有氣,一把用力打開他的手,忍著一身疼痛抬手扶墻,獨自掙扎著站起身就要走。萬俊遠見她這般倔強,心下卻是驀地一軟,于是一步上前將她打橫抱起,步子快而急地往醫院去。顯然鄭卉琦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著了,漂亮的眼睛不由得看住他,眨巴眨巴地,一時之間竟也忘了掙扎和說話?;蛟S是他的手臂沉穩有力,也或許是他的胸膛堅實穩靠,鄭卉琦就這么被他一路抱著,白皙如玉臉頰不自禁地就染上了兩片胭脂,目光里亦是有難以言說的羞澀與緊張。而萬俊遠在她身上干凈香氣的環繞中亦是悄悄用余光打量著她,見她雙頰忽地紅若桃花,向來爽朗倔強的神色間竟平添了幾絲羞俏,他自己也不由得微微笑:這姑娘真是挺可愛的。 似乎就是從那日開始,萬俊遠自己也不知怎么的,時不時竟也會想起這個倔強又好強的姑娘來,他兀自搖搖頭:一天天地胡思亂想些什么呢! 然而沒過多久,鄭卉琦卻自己來找他了。 “你們霍司令不接受采訪,所以我就來找你了。還有就是……順便把斗篷還你?!睍褪依?,打扮清爽干練的鄭卉琦筆挺坐在萬俊遠對面,笑容是一如既往地落落大方。 然而萬俊遠一語道破:“有備而來?”有哪個記者會在工作的時候隨身帶一件別人的衣服,她顯然就是沖著自己來的。 不成想他這么快就看穿,鄭卉琦莫名地臉紅了一下:有關邯軍的政治新聞向來不是她負責的,只是在家養傷這幾天沒有外出,也不知道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