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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也有些反應遲鈍。“你第一次交朋友失敗是為什么?”你困得厲害,下意識的想起某只雄蟲,那是你剛成年沒多久,遇到的第一個向你主動示好的蟲,可惜。你皺著眉毛:“他不肯簽協議?!?/br>“協議?什么協議”雌蟲樂了,饒有興致,甚至沒有打斷你昏昏欲睡的狀態。你憂郁的吐出一口氣,不明白他為什么問那么多:“永遠都是好朋友的協議啊?!?/br>“哈哈哈哈哈哈哈?!?/br>你被一陣突兀的大笑刺激的整個人都精神起來,昆圖樂不可支,在草駝背上笑成一團,眼淚劃過臉頰,明顯是笑出來的。你想揍他。但你打不過,你需理智一點,呼出一口氣后你將視線轉移到了前方。縫隙悠長,恍如深淵。時間也仿佛沾染了它內里腐朽的氣味,變得遲緩而漫長。你想起來,自己曾走過相似的路,從你的臥室到客廳,那是一條略微狹窄的走廊,掛著畫,因為當時沒有開燈,所以光線暗淡,你想找父親額外借一本書,并且準備好了措辭,你信心滿滿,卻毫無預兆的目睹他的死亡。槍響。他背對著你,高大的身軀像被抽去了骨頭,毫無威嚴的癱倒。你站在原地。房門被暴力拆開,闖進來的軍雌荷槍實彈,卻沒有過多理會你,而是涌進父親的臥室。你穿過幽暗的走廊,走到他的面前,你懷里還抱著書,它們目睹一切,因此驚慌失措的散了滿地,你跪下來,想堵住他胸口的洞,但血液流失的太快,他微睜著眼睛,安靜地,空洞地看著你徒勞的施救。他總說他是錯的。他或許知道最后的結局,所以不能把太多的感情都托付在你身上。你歇斯底里,為他的死亡崩潰,哭到像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而那時也是你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和雌父的會面,他被人攙扶著走出臥室,身上裹著薄毯,淡淡掃過你和父親,偏過頭,什么也沒有說。那之后是葬禮,很簡單,但他沒來。你知道,生命不應該由任何形式舍棄,但這不是突如其來的結果,而是一個緩慢疊加的過程。父親在樂觀和悲觀之間選擇了后者,在活著和死亡之間選擇了后者。一個人可以沒有愛,卻不能讓精神也貧瘠的如同荒原,可惜父親就是這樣的人,堅持有什么用?眷戀又有什么用?在偏執愚昧的標簽下,所作出的一切行為,都因此被定義為邪惡與錯誤。他不被理解,也不需要理解。而你也只是承受這結果的人之一。草駝綿厚的腳掌沉甸甸的落地,它歪過頭夠崖壁上生長的苔蘚,它的牙齒像一排收割苔蘚的鈍鋸,舌頭一卷,咀嚼的聲音便咂咂的響。而只要它不耽擱行程,昆圖便不干涉。從你不再打瞌睡,雌蟲便停止了無意義的對話,將大部分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前方,那條幽深的,好像沒有盡頭的深邃小徑。難得的安靜讓你有暇思考曾被忽略的問題。第23章第二十三章你認為,或許你的遭遇并不是意外。這個念頭乍然而生,引起了你的警惕,卻苦于沒有論據支撐,只能作為未被證實的猜想。縫隙里吹過來的風不大,但冷極了,你忍不住把手捂進草駝柔軟的皮毛里,丑東西走路的速度不能說快,但它塊頭大,腿長,一步頂十步。不知道還有多久能夠走出去,你四下打量高深幽暗的崖壁,目光慢慢落到前方,大概離你有百來十步的位置路面突然變寬,只能容許兩駝并行的道路擴寬到了三倍有余。一塊青黑色的殘碑靜佇在深淵之路的中央,它大概四米高,三米來寬,表層結滿冰殼,看起來冰冷肅穆,不能與周遭的植被融為一體。它的碑面因風雨侵蝕而凹凸不平,底部的兩側生長著的淡紫色藤蔓,緊緊的纏繞著殘碑本身。你產生了一點好奇,卻不愿過多詢問,雌蟲似乎知道你在想什么,主動提起:“那是戰神的殘碑?!?/br>你疑惑不解,雌蟲解釋道:“在草原上長大的雌蟲都聽過這個故事。“歌頌英雄?”你發出疑問。“不,它歌頌的是死亡,精忠?!贝葡x瘦削冷峻的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在草原,沒有人會為英雄立碑?!?/br>他騎著草駝走到殘碑前,面色冷冷,轉向你時卻露出微笑:“真可惜,這并不是個多么美好的故事,沒有什么講述的必要,它不能打動你的心,只會讓你更加厭惡這塊冰冷的土地?!?/br>“你看起來比我更厭惡它?!蹦阏f。“一個人總得討厭點什么,才有喜歡什么的理由?!?/br>“我不明白?!?/br>雌蟲聳聳肩:“你大概有很多事不明白,但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處境,你不會問,這很好,我向來不喜歡回答那么多問題,只是對于你比較例外?!?/br>“我并不感到榮幸?!蹦阏Z氣不好,但并非抵觸:“你的例外是因為我的價值?!?/br>“雄蟲可真是難以取悅?!彼锌?,而后頓了頓:“不過你這也是你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了,我喜歡你不會輕易改變,要知道,一直堅持自己的觀點可不容易?!?/br>“頑固嗎?!?/br>“不,是理智,你應該一直保持這樣的理智?!?/br>你微微一愣,捏緊韁繩,雌蟲似乎很有談話的興致,看著殘碑說:“而對于我來說,這塊東西的意義只是個愚蠢的阻礙?!?/br>他的話云里霧里,你挑了挑眉,伸出手,在雌蟲請便的示意下觸碰了殘碑的碑面,冰涼粗糙,摸起來的感覺像破開的冰塊,你勾起嘴角,靜靜地說:“聯盟也曾有過石碑的記載?!?/br>雌蟲點點頭,你敢發誓他的眼睛盯的亮了一下:“愿聞其詳?!?/br>都說了你不是面癱,雌蟲一臉難得啊的感慨神色,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大約一千多前,或者更為久遠的年代,一個出奇嚴寒冷酷的冬天降臨,寒風和冰霜冰凍了大半生命,只有白梟從地底鉆出,成群結隊的捕食,蟲族的先民躲藏在深深的地xue中,燃盡枯骨取暖,啖食年老體弱者的尸骸飽腹,才得以熬過長達半年之久的漫漫寒冬?!?/br>“冬日結束后,蟲族的先民為紀念無私者的犧牲,雕刻了阿爾塔納石碑?!?/br>雌蟲沉默了一會:“犧牲,還是殉難?!?/br>你略感詫異,嚴肅搖頭:“我不知道,太過久遠的事無法細究,但無論事實的真相是主動犧牲,亦或被動殉難,為了族群能夠存續的阿爾塔納都值得尊重?!?/br>雌蟲烏黑的眼睛凝視著你,你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你敬畏犧牲?”“我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