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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透,就索性歪著腦袋往沙發背上一靠:“現在幾點了?”高敘動了一下,看起來是看了看手表。那個煙頭的軌跡又跟著一轉,高了些,像是香煙被送進了嘴里:“快十點了?!?/br>緊接著腳步聲響,“噠”地一聲,頂上的燈亮起來。香煙的氣味果然濃郁起來,季笑珉在燈亮起來的時候下意識地閉緊了眼睛,但手卻朝著高敘伸過去:“給我一根兒?!?/br>“沒了,最后一根兒?!备邤⒌穆曇暨@時已經來到了身前,伴隨著一小撮騰起的高溫,帶著燃燒的煙草的氣息。季笑珉張開眼,看見高敘夾著煙的手遞在自己面前,抬手接過來送進嘴里,狠狠吸了兩口。“我靠你這癮夠大的?!备邤⒄UQ劬?,收回手直接揣進口袋里,就近在季笑珉身邊坐下,歪著腦袋盯著他看。“也沒有——就起床嘛,提個神?!奔拘︾氲鹬侵A藳]兩公分的煙,仍舊歪在沙發背上,連手也懶得扶,說話的時候煙霧騰起,熏得他的長睫毛直顫。高敘坐得近,因此也被那煙霧燎得瞇起眼,卻沒有躲,還是看著他:“你幾點睡的?”“不知道,就掛了你視頻就睡了,那會兒幾點?有三點嗎?”高敘想了想:“三點半?!?/br>“那睡了有六個多小時了,趕上一個大夜?!奔拘︾脒@時終于抽完了煙,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之后起身把煙頭按進煙灰缸。“是啊,餓不餓?”高敘沒有動,的目光追著看他站起身走到桌前、打開保溫杯喝水,又把軍大衣搭在椅背上,拿起旁邊的半高領棉服,突然想起白森今早跟他吐槽這天兒也不算冷啊季老師咋穿這么多?“餓了,吃啥?”季笑珉套上棉服轉過來,頭發有點亂,但是眼睛很亮,臉頰因為之前補充的睡眠而泛著紅暈,被淺灰色的半高衣領襯著,完全看不出年紀。高敘突然覺得白森的吐槽真可笑:穿得多怎么了?就這樣他還想再給他戴上帽子口罩,裹得更嚴實點,收著不讓人看見呢——他霍地站起身,借著寬闊的身軀手一長攬過季笑珉的肩:“這個點還能有啥?天冷了大排檔也沒啥吃的——回去我給你煮碗面吧?!?/br>第13章第七章(上)[很多年之后我依然對高敘那天晚上給我煮的那碗面印象深刻,倒不是那碗面煮得特別好吃,而是那個場景太有畫面感。那并不是他第一次跟我一起吃飯,卻是第一次只是坐在我對面,看著我吃。我倆都不是會在吃飯的時候抽煙的人,因此當時騰起在兩人之間的只有面碗里熱乎乎的水汽。我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清他內搭的白色T恤胸前的位置那一排紅色的文字究竟寫的是什么,但是那個畫面很莫名地就是特別清晰地留在了我的記憶當中,像是在我和他相識相處的記憶當中非常明確地勾勒出了一個有著什么特殊意義的標記。——季笑珉]臺風真的是貫穿整個夏季到秋季的連續話題,而今年最后一個臺風尾的威力卻跟往年無差,很直接地帶來了超過十度的大面積降溫。久居這個城市的很多人都習以為常地一秒換裝,從夏季直接過度到冬季,而某些因為怕冷而早已加過衣服的人則只是手里多了個保溫杯。那批改裝車的原車在十五號總算全部到位,之后整整兩個月,車行除了幾筆零星的修理單和偶爾有幾個熟客上門參觀之外,所有人都一門心思撲在了這批車上。王可這期間可能很閑,因此三不五時就往車行跑,白天坐在前臺看店,端茶倒水遞手機,到了飯點就點餐叫外賣,倒是幫著省了不少時間。十一月初發生了一個小插曲,起因是王可在某天跟他哥哥王澤視頻聊天的時候,用了“閉門造車”這個詞來說明車行的現狀。這個他靈機一動想到的成語引起了生性嚴肅并且特別容易想得多的王澤的恐慌,于是在緊跟著的那個周末,王澤再一次趕著第一班高鐵一大早從S市殺了過來。高鐵一個半小時,到市內剛過八點半,王澤像上一次來勸說季笑珉重新考慮辭職的時候一樣直奔車行,不過這一次他事先跟誰都沒招呼。那個時候車行還沒有開門,他就在斜對面的面館吃了一碗面,一邊刷手機一邊安靜地等著,心里卻暗自盤算著這次必須要見一見那個高敘。王澤第一次聽季笑珉提起高敘是在季笑珉出國之前,但是那時候他并沒太在意,只當他是季笑珉偶然新認識的一個朋友,就像他自己也常常會結識這樣和那樣的人。他比較頻繁地聽見高敘這個名字反而是從王可口中,所以后來當他搞明白季笑珉說的這個高敘和王可說的那個高敘其實是同一個人的時候,也只是感慨了一句世界真小。之后季笑珉出國又回國,他倆聯系不多,話題也越來越少,幾乎沒什么機會再聽他提起身邊的人和事。直到七月十三日凌晨季笑珉給他發來決定辭職的消息,他倆有了一次久違的深談,那時候他才發現這個高敘居然已經在季笑珉的生活中占據了那么多。王澤心中有一種十分異樣的感覺,因為他覺得高敘和季笑珉之間發生的一切都太過理所當然。他覺得人與人之間不可能存在這樣的理所當然,別說只是萍水相逢,即使是發小、是多年好友、甚至是父母至親也一樣。當然他對于季笑珉來說也并非理所當然——至少在季笑珉眼中,他的關心與幫助是會帶給他壓力的人情,因此在接受那份由他引薦的offer之前,季笑珉其實猶豫了很久;而正因為季笑珉有著這樣一種即使與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之間都先天存在的疏離,所以高敘才顯得尤其突兀。王澤是不抽煙的,因此當他在腦海中胡亂地翻騰著季笑珉與高敘的名字的時候,他只能一邊刷著手機,一邊盯著斜對面車行的卷簾門上一看就很像是出自王可手筆的涂鴉。他的思路隨之繞了一個圈,不過很快就被一輛緩緩駛來正好遮住他視線的4X4大切重新拉了回來。這條小街不寬,只剛剛好兩車道,他坐在這里就可以清楚地看見從那輛大切的副駕一側下車的正是季笑珉——他的衣品被他們這幫老熟人吐槽得由來已久,總是灰撲撲看不出年代的一身,但好在反而能凸顯他那張臉。王澤沒有急著起身,而是仔細看向駕駛室里的男人。只見他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回頭對著季笑珉說:“你冷不冷?還是把外套穿上吧,我去買豆漿?!?/br>季笑珉不出所料地沒有照做,而是說了一句:“馬上就進去了?!鞭D身去開卷簾門的地鎖。開車的男人倒也沒堅持,下了車就朝馬路這邊走過來,在隔壁的煎餅攤子上買了兩個煎餅果子和兩杯豆漿,轉身又幾步跨回去,跟季笑珉一起走進車行。兩個人舉止間的那種理所當然讓王澤立刻就確定了:這個男人就是高敘。高敘其實在買豆漿的時候就發現了王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