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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就重振旗鼓,再次出門尋找新的工作機會。這時的他還不知道,在之前那老太太多日熱心的宣揚中,自己已在村中變得小有名氣。他在村里漫無目的地轉悠著,留意周遭有沒有什么新的軼聞。當又途徑上次啼哭小兒那家時,正好看到老太太抱著小寶在門口曬太陽,并同左鄰右舍一堆年紀差不多的老婦們在閑聊。老太太也看見了他,笑瞇瞇地大聲喊:先生,過來。方齊硯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念在對方是長輩,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果不其然,老太太熱誠地將他推往人群,并用夸張加腦補的措辭向身邊的鄰居們介紹他那過人的醫術——其實她已在村中說過無數遍,但現在當事人在場,則又熱情高昂地再度贊美一番。他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個老太太啊,形容得也太玄乎了。聲色并茂的樣子,好像她當時就在自己身邊打下手一樣!方齊硯既想笑,又覺不妥,最好只好偷偷忍住。好不容易老太太歇了口,而她旁邊那群老婦們又七嘴八舌地開腔了……他無奈抿嘴,由得她們胡亂吹。實在吵得受不了時,就逗逗那襁褓中的小寶,閉起耳朵不聽這些。終于熬到吹捧潮過去,這群老婦們又找到了別的談資,夸夸其談。察覺解放之際已到,方齊硯正想開溜,卻被老太太蒼老的聲音一把喊?。骸跋壬埩舨桨?!您現在能去幫忙看下齊伯嗎?他也病了很久,一直都沒有起色……”方齊硯不知齊伯是誰,只想回絕找個耳根清凈的地方休息下。但其他老婦聽聞此名,個個都唉聲嘆氣起來。接著齊刷刷地,用渾濁但期許的目光看向他,又你一句我一語的將各種零散信息強行塞進他耳。雖感無奈,他也只得留下傾聽。原來齊伯是老太太多年的鄰居,就住在她家隔壁的隔壁。姓齊名沾,已是花甲之年。因他尤為樂于布施,在村中也是赫赫有名。幾十年來,不管認識與否,只要有人向他求助,向來是來者不拒。一生中也是幫了許多人,被村里人尊稱為齊伯。只是這樣的大善人,年歲增長后卻沒有一個好的結果。從中年起,他的身體就出現了一些奇怪癥狀。無論吃多少東西,體重都是只減不增。漸漸面黃肌瘦,如同得了營養不良。齊伯中途也曾去看過病,吃過藥膳補品……但都沒有作用。病情仍在每況愈下,直瘦得一把骨頭。待至年邁,更是虛弱得連路都走不動了。只能長期臥病在床。方齊硯心想:可能就是單純的身體不好,未必和鬼神有關???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明顯不高,并非所有病都能治愈。甚至一些小病都能要人性命。可被老婦們關切地圍簇著,他也無法立即脫身,只好和她們一同前往齊伯家。并在路上提前表明自己的“醫術”其實只是皮毛,怕她們產生過高期待。但得到的回應便是先生您也太謙虛……只好靜默地繼續聽她們敘述齊伯的其他事情——他早年喪妻,原本有個兒子,但因受不了父親那種總是以幫人為使命的態度:哪怕家里已過著一貧如洗的日子,也要把一個銅板掰開分給別人一半……最終賭氣離村去別處流蕩了。在那以后,齊伯偶爾會哀嘆,但也沒有消減半分助人為樂的精神。只是病情慢慢嚴重后,日常起居,就只能靠鄰居們來打點幫忙。而現在老婦們過去,正是準備幫他打掃房間和制作晚飯。于一片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中,一行人來到了齊伯那破舊而狹小的家。屋子里很暗,四處堆疊著各種陳舊物品,空氣中有股難聞的潮悶味道。老婦們三三兩兩散開,或去開窗通風,或拿掃帚打掃起來。老太太抱著小寶,指引方齊硯來到齊伯面前,同他耐心說明來意。這是個干扁如同風中殘燭的白發老翁。眼窩深陷,顴骨突出,面上布滿褶皺,并向下一路延伸到脖頸。此時正病懨懨地躺在一張木床上,身上覆蓋著一層打了各色補丁的厚重棉被。齊伯看見方齊硯,飽經風霜的臉上緩緩顯出一個慈祥笑容。又顫巍巍地伸出左手,聲音抖索地開口道:“云簫……好久不見……你都這么大了?!?/br>原來他也認識段云簫啊……方齊硯和齊伯禮貌地握手問好。只是接觸到的那只手,寒冷而瘦削。如同白骨上只覆了一層吹過涼風的薄皮。望著齊伯身上厚厚的被子,體溫卻這般低寒,方齊硯不禁聯想起了之前的小寶。這個情形,十分眼熟啊……難道并非普通的生???他將目光聚焦在齊伯身上??此畔赂觳?,想縮進被子。只是動作過于滯慢,顯得十分費力。就在方齊硯想上前幫忙之際,齊伯空蕩的臂膀下方,卻忽然伸出一雙紫色的小手,將被子快速扯蓋了上去!方齊硯張了張嘴,不知被子下方那是什么……但已靠近齊伯,便說要幫他搭個脈,借機將被子上半部分,重新拉開一角。這一看,便嚇人一大跳。但見齊伯瘦骨嶙峋的身軀上,卻緊緊趴著幾個長相奇異的怪東西——腦袋巨大如西瓜,接連著火柴般細的脖子,下方是只有頭部一半大小的貧瘠身體。膚色或青或紫,比例十分失常!而這僅僅只是顯露出的一部分。在還沒掀開的被子下方,不知還存在多少這種異物?他換到齊伯的另一邊手去搭脈。過了會,又以蓋著被子脈象不準為由,神情抱歉地請齊伯暫時將被子拿開。待齊伯背靠枕頭慢慢坐起,順從地將整張被子挪到身側后,方齊硯終于看清楚了他的全身狀況——一大群外表相似的巨腦小身材的青紫生物,星羅棋布地分散于齊伯全身上下……乍一看,就像是串發育過度的馬陸葡萄。其中幾只感受到了他驚奇的視線,齊齊一百八十度地轉過腦袋,面無表情地盯著他。離齊伯很近的老太太,對此場景毫無反應。倒是小寶,又隱隱開始鬧騰,且有大聲復啼的趨勢。老太太忙走到窗邊,帶他眺望外面的景色,試圖哄之。方齊硯替齊伯重新掖好被子。雙手抱臂,退到一旁,暗自揣度道:這些怪東西,應當也是尋常人所無法目視的鬼怪。只是不知是什么品種?在他思考的時候,老婦們逐漸打掃完畢,又分工做好了晚飯。隨后一位婦人雙手端來一個黑色木盤,里面擱了兩菜一湯三大海碗,又有另一人盛了一大碗白米飯端給齊伯。在幾個老婦的幫助下,齊伯費勁而一口不落地將這些飯菜全部慢慢下咽。剩余老婦們在旁邊說著鼓勵的話,一時間氣氛很是融洽。但方齊硯凝目所及的卻是另外一番詭異場景——那些不知名的大頭鬼動了。爭搶著擠在齊伯的胸前。每當他下咽一次食物時,它們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