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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習慣了這種堪比主人的待遇,也不曾將這些曾經與她共事的下等人放在眼里,目不斜視地徑直走過。 靜曦閣后是一處寂靜無人之地,凌凈遠在時沒有人來,如今他不在,更是沒有人來。只有如濤的竹海,被風吹過,泠泠有聲。 杜若卻仍然四下看了看,確認四周確實無人,這才自袖中拿出一只白鴿,舉手放飛,低聲道:“去吧?!?/br> 那只鴿子振翅飛起來,穿過幾根青竹就要飛向遠方。 咻—— 尖銳刺耳的聲音驀然響起,利箭劃破虛空,直直射向那只鴿子,一瞬間就將那鴿子的身體貫穿,“啪”的一聲落到了不遠處滿是枯葉的地上。 杜若霍然回身,臉色在一瞬間慘白如死。 靜曦閣的屋頂之上,凌夕桐持弓站在那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即便隔得遠,她卻仍然看清了她眼中劃過的那抹冷嘲。 “這已然是這個月的第三封密信了,如此頻繁地傳信,你當真以為凌家的人都是廢物么?” “原來你都知道!”恍然明白過來,杜若秀美的面龐已經毫無血色,突如其來的驚嚇幾乎讓她站立不穩。 凌夕桐飛身落到鴿子的尸體處,彎腰取出信筒中的一小張紙片,輕聲念出來:“凌家內部空虛,遠長久未歸。此事若成,望主上成全,放我自由?!?/br> 然后她將那紙條揉進掌心,微一用力,內力催化之下,細小的粉末自她指縫落下,消散在晚風中。 “可惜你無法自由,因為此事永遠也成不了?!睉z兒道,將手中最后一支箭搭上弓弦,緩緩對準了瞠大雙目的女子。 杜若像是終于反應了過來,轉身就跑,卻看見不遠處站了一個人,錦衣玉帶,正是霍汶北。她像是終于發現了救星,大喊:“姑爺救我!”便要撲向他。 霍汶北冷眼看著花容失色的女子向自己跑來,絲毫未動,利箭飛速而來,精準地刺進她的后背,再貫穿前胸而出。 奔跑的步伐戛然止住。 杜若呼吸一窒,下意識地就要撲進他的懷里,誰知霍汶北只是靜眼看著,在她的身體倒下時緩緩地向后撤了兩步。 撲通一聲,她撲倒在地。黑暗將她吞沒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今早與她一樣潛伏在凌家的茯苓問她:“jiejie要向主上說讓他放你自由?jiejie瘋了?你知道那些曾經向主上這么說的人都是什么下場么?” 她點了點頭。她清楚地知道那些女子都是如何的結果,可是即便如此,她的眼中也是堅定的神色:“我想要試一試,哪怕只有一線希望?!?/br> “jiejie是為了什么?為了姑爺?他值得你連命也不要了么?” 她遙遙看向他所在的那處住所,聲音是連自己都沒有想到的堅決:“他是個好人,他值得?!?/br> 她的命原本就賤如螻蟻,輕如微塵,所以哪怕是有一個人對她有一丁點兒好,她也愿意為他舍命去博,那怕這份好中,沒有一絲真情。 向來情字困人,哪怕她生來就被培養成一個不該有心的細作,也逃不過這一個字。 一旁隱藏的暗衛上來拖走已經沒有生氣的尸體?;翥氡弊叩搅柘ν┥砬?,笑道:“如今可覺得暢快了?” 凌夕桐橫了他一眼,冷哼出聲:“我怕你要不痛快了?!?/br> 他笑著將她攬進懷里,道:“別氣了。我以前日日在她身邊,其實心里也膈應得緊。倘若不是為了作戲,誰會看她一眼。如今終于結束,你心中暢快,我心中便也暢快了,怎么會覺得不痛快呢?” 凌夕桐的神色這才緩和下來,卻仍是“哼”了一聲:“算你會說話?!?/br> 霍汶北拉著她走向書房,邊走邊道:“不能再耽擱了,謝莊主與憐兒姑娘應該也要返程,我們要在他們回來之前毀掉他們交代的渝州所有陸家的暗樁,若是耽擱了,只怕會打草驚蛇?!?/br> 凌夕桐的面上卻流露出一絲茫然,她忽然握緊了丈夫的手,恍惚道:“你說,那么多面前的衛家還有幾年前的唐門……這樣殘忍的手段,真的都是陸家所做的么?” 霍汶北停下腳步回身看她,一字一句正色道:“我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具體如何我也不清楚??晌抑?,我們如今正在做的,是正確的事;我們除掉的人,也確實是多年前便潛伏在凌家的細作。倘若不是謝莊主傳信給我們,我們又如何能發現這些人?”他在她頭上拍了拍,繼續道,“如今不要想那么多,就當做是為凌家好。是非黑白,孰對孰錯,總有一日我們會明了?!?/br> 是夜,霍汶北從渝州鄰近各地抽調回來的暗衛連夜出動,暗中除掉了陸家在渝州潛伏多年的各個暗樁。那些暗樁分散在渝州城各處,各色人等皆有之,販夫走卒,青樓女子,教書先生,甚至還有兩個稚齡的孩童。第二日清晨,暗衛前來復命,加上杜若在內一共七七四十九人,無一漏網。 ☆、絕情蠱蟲 這個江湖似乎從未平靜過。 晨曉手中兩封密信,一樣的紙張,卻是完全不同的內容。一封來自寒清,信中道他和紅萼已經成親,并且紅萼已經有孕兩月有余。他對感情的表達一向內斂,這封信的字里行間卻是滿滿的將為人父的喜悅。她將這封信看了一遍,心中也不由為他高興。 另一封卻是惜月傳來的。這個新接任惜月使的年輕女子做事竟然十分細致靠譜,許多事情一件一件布置下去,井然有序。信上是惜月的字,卻完全是憫月的語氣:至九月初六,陸卓瀚于渝州布置的所有暗線盡皆拔除,尋月樓一眾皆已就位,但憑少主吩咐。另,小姐已出涼州界,唐漓趕往涼州,似有異動,少主萬萬小心。 她點了蠟燭,將密箋靠近火苗,看著火苗將那紙一點一點地吞噬,最后化成一碰即碎的飛灰。她抬頭去看外面的天色,已近深秋,院中草木凋零,耐不住寒的飛鳥成隊南下。青燁離開已經一月有余,而她必須在他回來之前做完這一切。 這江湖,就要變天了。 門外忽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同時還伴隨著女子焦急的聲音:“晨姑娘!” 她走過去拉開門,門外的人她認識,是很久以前照顧過她幾日的茵茵。茵茵見她終于開門,連忙道:“晨姑娘,二少爺和白薇姑娘不知為何忽然吵起來了,我聽白薇姑娘說要和二少爺斷交,白薇姑娘都拔劍了!您快去看看吧!” 她一邊說,一邊拉著晨曉往外走,似乎焦急之下并未發現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晨曉被她拉著,只是問:“到底怎么回事,你說清楚?!?/br> “我今天早上看見白薇姑娘出了府,再然后看見二少爺也出了府,二少爺走得急,臨走時看見我吩咐我,說是一旦有加急的密信送過來,就將密信送到城北的榮華客棧去?!?/br> 她拉著晨曉三繞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