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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看向青燁:“真不知你給這孩子灌了什么迷魂湯?!?/br> 青燁笑而不答,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嘲弄意味,仿佛在說:你來自取其辱么? 唐漓看清他神色,只覺得羞憤,,開口欲說什么,站在一旁的聶瑤卻輕聲提醒:“時辰到了?!?/br> 青燁點點頭,揚聲叫道:“柳策!” 他這一聲中氣不足,大約這里實在太冷,他呼吸有些不暢,面色也愈來愈白,仿佛下一刻就要站不住倒下去一般,看得一旁的聶瑤微微皺眉。 柳安策很快就帶著十幾個人走了進來。那些人將蘇迎幄以及他帶的那一幫烏合之眾還有一些看熱鬧的親眷全部隔開,聶瑤扯著嗓子喊了一聲:“起棺——” 厚重的棺木被緩緩抬起。 唐漓一直緊緊地盯著柳安策,很久才說出一句:“柳策!沒想到,你也是他的人?!?/br> 柳安策點住她的xue道,不甚在意地看她一眼:“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br> “早知道我當初就不該救你!” 聽她這樣說,柳安策卻一笑,道:“你如今再說,已經晚了?!?/br> 蘇迎幄眼睜睜地看著棺木被人抬起,示意手下的人上,誰知那廂青燁終于咳完了,看見他眼色,淡淡開口警告他:“我勸你別動,我手下的人都是些不知輕重的粗人,萬一你動手動腳的他們一個沒注意你缺了胳膊少了腿或是丟了性命,可別怪我沒提醒你?!?/br> 棺木被人抬向墓地,在無法反抗的壓制下,蘇迎幄終于安靜下來,跟隨著送葬隊悄無聲息地前往墓地。在跨出蘇家之后,青燁牽著蘇淮轉身看向這一方廣闊的宅院,目光深寂:“淮兒你記住,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義父先幫你打理著,等你長大了,再全部拿過去。義父等你長大?!?/br> 蘇淮點頭。 炙熱的陽光下,蘇家兩個碩大的字綴在黑沉沉的烏木牌匾上,顯得厚樸而沉重,讓人不勝唏噓。 多年前的衛家是否也是如此,多年繁華一朝付之一炬,抑或比如今的蘇家還要慘烈。他卻始終沒有勇氣去看一眼。 ☆、滄海桑田 細雨濕流光,煙雨兩茫茫。久違細雨讓酷熱難耐的盛夏終于有了一絲涼意,城外的小徑濕漉漉的,好在并不泥濘。路邊的青草還有樹葉上的雨珠反射出清淡的冷光,漸漸浸潤著盛夏暑熱中焦躁的人心。 馬車停在此處已經很久了,青煜撐了一把紙傘為青燁擋著斜斜飄落的細雨,和他一起看著遠處亭子內站著的兩人。 晨曉終于不再是一身白衣,一襲淡青色的長裙,只是臉色不怎么好看,襯著那青色的衣衫,更顯出一種異常的蒼白。 “我以為你當真死了?!甭櫖幍?。 晨曉不說話。她與人不熟時話一向很少,聶瑤似乎也想到了,不甚在意地繼續道:“聽到你的死訊,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多年前我和蘇鈺將他救起時,他奄奄一息,幾次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又回來。好在他命大?!?/br> 沒人回答他。 他轉身看向遠處,細雨迷蒙間遠山模糊,只能看到一片大致的輪廓。 “蘇鈺死了,倘若他沒有失去武功,他一定不會死。我知道他一定不愿意看到這樣的結果,甚至蘇鈺死了他比任何人都要傷心,可我做不到不去怪他?!彼α诵?,停頓了片刻,好像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最后還是道,“……晨姑娘,希望你照顧好他……不要負了他?!?/br> “你救他,是什么時候?”她終于開口,目光定在他瘦長的身影上。 “十二年前,衛家滅門之時?!彼宓卣f出這句,默了半晌,自嘲地笑道,“我原不該同你說這些,可是我怕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陸家如同泥沼,你身處其中,必然也是身不由己;可我相信但凡是你想做的事,他一定會幫你……” 他的唇緊緊抿住,最后終于吐出一聲嘆息:“……好好對他?!?/br> 晨曉略微彎了彎腰,微微頷首,這才轉身走出亭子。聶瑤跟在她身邊為她打了一把傘,將她送到馬車下,這才后退了幾步。 “此去路途遙遠,我就送到這里了?!?/br> 青燁笑了笑,只是道:“聶瑤,保重?!?/br> 馬車漸漸遠去,在細雨打濕的路面上留下兩道細細的車轱轆印記。聶瑤看著那馬車越走越遠,到最后終于在茫茫煙雨中消失了蹤跡。 聶瑤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那是他們都還年少的時候,他們三個形影不離,吃住都在一起。他們那時都懷揣夢想抱負,都懷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和希望。他記得蘇鈺說:“我將來一定要將蘇家發展壯大,要讓我爹爹對我的期望都一一實現,我蘇鈺要做武林第一世家的家主!” 青燁向來沒有什么志向,聽蘇鈺這樣說,也只是笑著看向他們二人:“我以后,要變得強大,強大到能保護我最愛的人,讓她不受傷害,不再和親人愛人分離。我要寵她一輩子?!?/br> 當時的自己是怎么說的呢? 聶瑤的思緒飄遠,曾經的自己稚嫩的聲音仿佛又在耳邊響起:“我要努力練武,我要成為一代大俠,行俠仗義,除惡四方!有我聶瑤在的地方,就一定是風平浪靜,我要江湖中的惡人聽到聶瑤的名字就聞風喪膽,屁滾尿流!” 年少時的憧憬都那樣純粹,可要實現,卻那樣艱難。 他不知站了多久,雨勢未停,逐漸打濕他黑色的衣衫。他終于轉身往回走,背影細瘦修長,漸漸淡化成細細的一道黑影,最后終于消隱在迷蒙的雨幕里。 后來滄海桑田,人事易變,他們也終于在面目全非的世間越走越遠。 初秋。 盛夏的暑熱絲毫未褪,甚至還有更加酷熱的態勢。立秋那日淅瀝瀝落了幾滴雨,雨勢實在太小,沒有將那炎熱驅散分毫。 入了夜,終于有了些許的涼意。清涼的夜風從大開的窗戶吹進來,將書桌上的紙張吹得翻飛,讓人不得不拿鎮紙全部壓住。 霍汶北好不容易才壓住了那些不聽話的宣紙,這才提筆寫字,誰知才寫了一行,就有一只柔若無骨的手從背后伸過來,輕柔地撫在他腰上。 他的腰身微不可覺地一僵,若無其事地笑著撫上那只手,隨后用力一拉,那只手的主人一聲驚呼,便被他拉到了懷里?;蛟S是因為天氣炎熱,那女子只穿了一件輕薄的紗衣,湖綠的顏色掩映下,白皙的肌膚在燭火下若隱若現,模糊間氤氳出一片春意,她眼波柔媚,一雙玉臂勾住了霍汶北的脖子,軟著聲音叫了一聲:“姑爺?!?/br> 勾魂攝魄。 霍汶北一只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撫上她小巧的下頜,再緩慢地自那下頜一路輕撫下來,在那若隱若現的溝壑前堪堪停住。他俯身在女子的肩頸處輕輕一嗅,笑道:“我的若兒又香又美,幾乎讓人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