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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衛飛快地掠向下人所住的屋子,不一會兒便提了兩個驚慌失措的人過來,一把扔在了地上。 一干人不知出了什么事,被這陣仗嚇到,有膽小的已經丫環已然瑟瑟發抖,卻因為恐懼只能強行忍著。方才被扔在地上的兩人已然站不起來,憐兒瞥了他們一眼,吩咐道:“去拿兩把椅子讓他們坐下?!?/br> 椅子很快便被搬來,暗影者將那兩人拎著坐下,又飛快地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憐兒冰冷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眾人,聲音輕靈動聽,卻是與她目光一般的冰冷徹骨:“今日將你們聚在此處,是因為前兩日少爺被人劫持,有人告訴我,山莊里有jian細!” 她單刀直入,絲毫不拐彎抹角,“jian細就在你們之中。在我將你們找到之前,你們有一次自己站出來的機會。倘若自己出來,我尚能放你們一條生路,可若無人出來卻被我找出來……”她一頓,朱唇輕啟,冷冷吐出四個字,“后果自負!” 最后一個字尾音落下,其中暗含的殺意讓在場所有人心中一顫。 憐兒與謝玄懌公布婚訊以來,莊內大半事物幾乎都是她在處理。兩人雖未成親,然而莊子內無人不知,她便是翊宸山莊的當家主母。她的行事手段果斷凌厲,對于該處罰之人毫不手軟,甚至可以說是嚴苛,與上一任身體孱弱的當家主母唐清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然而正是因為她的手段太過狠辣和謝玄懌的一言不發的縱容,即便許多人心有怨言,卻不敢明著表現出來。 等了許久,仍然沒有一個人走出來。憐兒毫不意外,只一雙眸子愈發的冷。她側首喚道:“寒香?!?/br> 寒香會意,上前幾步走到那些人身前,稍微靠近了去分辨他們身上的味道。這些人中雖然有文弱的賬房先生還有艷麗的繡娘丫環,更多的卻是干粗累活計的雜役下人,他們身上滿是忙碌許久夾雜著各種味道的汗味,還有廚房特有的油煙味。寒香要在眾多味道中分辨出一絲淺淡的香味,談何容易。 漫長的等待之后,寒香終于走到憐兒面前俯首輕聲:“第二列第四人,大約二十四五的年輕男子,應當是廚房雜役;第三列第六人,年齡大約五十二三,應當是做灑掃活計的;還有第一排穿得最艷麗的那個繡娘,她身上脂粉氣最重,玉駝鈴的香氣也最重,想來是較其他兩人更有地位之人?!?/br> 憐兒看向一旁候著的暗影衛統領于珉,目光銳利:“拿下!” “是!” 隨著于珉手勢落下,那三人各自被一個暗影衛縛住了雙手推了出來。 那繡娘嚇得花容失色,直求饒道:“應姑娘,我不是jian細!我不是jian細!”見憐兒毫無反應,她只好轉而去求謝玄懌,“莊主!我不是jian細!我在莊子里待了五年,您應當是知道我的!我不是jian細??!” “你是不是jian細,你自己說了可不算?!睉z兒抽出袖中匕首,鋒刃直直對著那繡娘劃去,繡娘早已嚇得面無人色,伸手就要去擋,無奈手臂被反剪在身后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鋒利的匕首劃破自己胸口的衣服,露出胸口一小片潔白的肌膚。 那潔白如玉的皮膚上,赫然是一朵小小的浪花! 憐兒將匕首歸入鞘中,居高臨下地看著被壓著跪在地上的繡娘,冷哼道:“如今你還有什么想說的么?” 那繡娘心知求饒無用,心下一橫,厲聲叫道:“應憐!你算個什么東西!你不過就是看不慣莊主身邊有女人,這才要設計陷害于我!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啪—— 極其清脆的一個巴掌聲。繡娘怔怔住了口,她秀麗的臉上已然多了一個紅色的掌印。應憐收回手,不屑地看著她,目光中盡是鄙夷:“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手段。就憑你?也配?” “好了?!笔冀K沉默的謝玄懌終于開口,對著一邊的于珉道,“拖下去,嚴加審訊,倘若問不出什么,也不用留著命了!” “是!”于珉領命拖著三人下去了。 謝玄懌對著驚呆的眾人淡淡吩咐:“都散了吧?!边@才俯下身抱起子康,牽了憐兒離開。 穿過一谷常開不敗的絢爛梨花,通過嶙峋奇石布成的九宮八卦陣,再往里便是巫谷遍種珍奇藥草的藥谷,藥谷再往后,就是一眾弟子還有谷主的日常起居之處。 寒清悄無聲息地穿過錯落有致的房屋,徑直走到落滿花瓣的湖邊。 巫谷的景象,十年未曾改變。 霍汶柔也曾在此處,安靜地躺在他的懷里。原來時間過得這樣快,轉眼就已是十年。 阿柔,十年了。這十年來我沒有一刻能夠忘了你,可是我想,我該放下了。 他愛上她只用了一眼的時間,而放下她,卻用了整整十年。 到底命運捉弄,我們,誰都不曾得償所愿。 正午陽光正好,紅萼推開門,就見不遠處的湖邊樹下站了一個人,身形修長,梅花簌簌而落,在他肩頭積了薄薄的一層。 “師父?”紅萼的聲音帶了些疑惑,他何時回來的? 他聞聲回頭,一陣風吹過,將他寬大的袍袖吹得翻飛,漫天飛花中,他對著她露出溫柔的微笑,柔聲道:“紅萼,我回來了?!?/br> ☆、漸露端倪(2) 紅萼卻怔怔看著他,仿佛不認識他。良久,她才走到他的面前,似乎想說什么,動了動嘴唇,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幾片花瓣落在她發上,他抬手替她拂去,笑道:“怎么這個表情,不認識我了么?” 她隱隱明白了什么,卻不敢確信,只是眼淚不自覺地流下來,倒讓他嚇了一大跳。 “唉?!彼麌@了口氣,有些郁悶地摸了摸鼻尖,方才遺世獨立飄飄欲仙的氣質蕩然無存,“這么多年沒有對人表過白,你要我怎么說才會明白?好吧,”沒有得到回應,他無奈地繼續道,“我是說……”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紅萼猛地向前一步撲進他懷中,淚如雨下。過了很久才將眼淚止住,哽咽道:“師父,我都老了……” “瞎說?!彼汁h住她,“哪里就老了?更何況,你要是算老,我比你更老。嗯……老老相宜么!” 紅萼這才笑出來,抽了抽鼻子,下一刻卻有些嫌棄:“師父你多久沒洗澡了?” “呃……兩天?!弊詈髢商焖丛A粜?,馬不停蹄地狂奔回來。他伸手推她,“那我去沐浴?!?/br> 紅萼卻沒有放手,悶悶道:“一會再去?!?/br> 他妥協,重新環住她。聞著她發間皂莢清淡的香味,輕聲嘆息:“讓你久等了?!?/br> “谷主?紅萼姑娘?” 驚訝的聲音打破了二人短暫的溫存,紅萼立刻松開他,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轉過身去。寒清見她臉上都是未干的淚痕,俯下身替她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