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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瞬而已,他又墜入夢中。事后想起,怕是夢境。如今,看雪虎的眼睛,guntang又壓抑,和那日給他的感覺一般無二,莫非,真是他?此時,一人忽匆匆地跨進書房,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王爺”,左源道,“府外來了位道長,說咱們王府里有鬼魅藏身,非要進府捉鬼不可?!?/br>季仰嵐眉峰一挑,余光掃了一眼雪虎,發現那人早將卷軸收好,不動聲色地收斂了那種眼神,漆黑的眸子靜水無波。他略一躊躇,“請進來吧!”轉頭又問雪虎,“賀暄先生回來了么?”雪虎道,“回王爺話,賀先生會友未歸?!?/br>季仰嵐有些失望,本想著賀暄見多識廣,可以幫著聽一聽,沒想到他說去會個朋友,竟然一直未歸。他想起了賀暄的書童,“阿虎,你去把阿九公子喚來?!?/br>鳴呦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白眉白須仙風道骨的老道一手拿著拂塵,一手拿著個羅盤,上面有根針還滴溜溜轉個不停。他哧笑,這甘淵,扮得還真像那么回事!季仰嵐對鳴呦道,“阿九,這清玄道長說咱們王府里有鬼魅盤踞,你跟著賀先生日久,對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鳴呦跟甘淵對了個眼神,回過身來恭敬地說道,“回王爺話,我與先生游歷之時,對鬼怪之事也曾見過一二??墒?,按理來說,王爺是皇帝的親生兄弟,皇帝是真龍天子,王爺應該也是被福澤庇佑的仙身,魑魅魍魎之流應該近不得身才是”,他轉向甘淵老道,“不知道長是否看錯……”甘淵將拂塵往臂彎一搭,捋了捋三尺長髯,裝模作樣地掐指算了算,然后翻了翻黑豆眼,“不知王爺最近是否王體違和?”季仰嵐點了點頭,這清玄還真是有兩下子。甘淵看他點頭,這才搖著頭道,“這就難怪了,王爺生病期間,濁氣上揚,陽氣虛弱,自是鎮不住府內邪祟……如今那邪祟侵占人體日久,不久必成禍害??!”季仰嵐微微錯愕,雖是不太相信這鬼神之說,然則此事沒有個說法,闔府上下,恐怕都會惶然不安,“那依道長看呢?”甘淵道,“我觀這股鬼祟之氣盤于西北一角,不知是何處所在?”季仰嵐略一思忖,“那是本王的側王妃寧真的居處?!?/br>老道煞有介事的瞇了瞇眼,問道,“不知近日這位王妃可有何不妥么?”季仰嵐看了看左源,示意他答話,左源會意,答道,“側王妃十數日前在城外西陵湖不慎落水,被救起后一直臥床不起,延請過數位名醫,均是瞧不出病因?!?/br>老道皺眉點頭道,“是了……”,他一揮拂塵,“側王妃的癥狀正是鬼祟入體,煩請這位小哥帶路?!?/br>左源看了看季仰嵐,季仰嵐起身道,“本王親自帶道長前往?!?/br>寧真一天有大半天時間是昏昏沉沉地睡著的,此刻大夢剛醒,正渾身無力地靠在床頭發愣。就聽“吱呀”一聲門開了,起初心頭一喜,以為是左源來看了。這段日子除了左源再無人關心她的死活了。就是季仰嵐,也頂多是差人問候,送些補品,卻從不親自前來探望,她那攀上高枝的欣喜,短暫得還不如一簇煙花來得長久。聽腳步聲響,“呼啦啦”地進來一群人,不僅如此,連這長久沒有活氣兒的院子也擠滿了看熱鬧的下人仆從。寧真不明所以,又看到久未見面的季仰嵐也來了,驚詫之余,一時竟忘了出聲詢問。甘淵手中的羅盤指針突然飛快地旋轉起來,羅盤上則黑沉沉地籠了一大團濃黑的霧氣。就見甘淵老道的指尖募地放出金色光芒,一指寧真,大聲喝道,“呔!爾等被人所害溺斃湖中,雖身世可憐,但前塵盡去,應盡早投胎轉世。爾等卻在此吸食活人精氣,莫非是想魂飛魄散,連轉世都不能么!”他指間金光閃纏繞,漸漸在寧真身上籠罩,且光芒愈盛,不久,就見一團黑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從寧真身上慢慢擴散,卻被金光所困,左沖右突,不得而出。黑霧之中,竟然發出了凌厲猙獰的女子叫聲,聲如敗革又像撕扯著什么,聽得人身心俱顫。連院外的人都不由得緊緊捂住了耳朵,饒是如此,仍是頭痛欲裂。半盞茶后,那黑霧漸漸稀薄,慘呼聲也愈來愈弱,直到最后被金光吞噬,再無聲響。老道這才收回法術,長長地出了口氣,再看,他已是汗如雨下,渾身都濕透了。季仰嵐這下子,不信也得信了,他急急地問道,“怎樣了,老道長!”甘淵老道,坐在一旁椅子上,閉目不語,良久,方才睜開眼睛,胸口劇烈的喘息已經平息。他似是脫了些力,緩緩說道,“此邪物是湖中冤死之魂,在側王妃落水之時附在其身上,現在本道已將之除去,然則側王妃被其入侵時日已久,陽氣衰微。而王府之人眾多,濁氣無處不在,側王妃在此久居,恐性命難保?!?/br>他捻了捻胡須,“如果想保她一命,應將之送至清靜之地,找一與之八字相生之人作陪,年月久了,可能還有生機!”季仰嵐聽了,面露不忍之色,想寧真嫁與他還不到兩個月,就遭此橫禍,雖然他娶寧真一是為酒后失德負責,二也是憐她孤苦,如今要把他送走,終是有些于心不忍。“那是自然”,一聲清脆的女聲在門外響起。王妃君華大著肚子正踏進門檻。季仰嵐趕緊扶著她手臂,“君華,你身子不便,怎地也來了?”君華和顏悅色地說道,“王爺,妾身無礙,聽得這里人聲喧嘩,所以過來看看……”她扭頭看看床上已昏迷不醒的寧真,輕聲道,“王爺,不如將側王妃安置于郊外農莊,那里風景怡人,也無俗人打擾,定會有利于寧真休養?!?/br>話已至此,季仰嵐也的確是不得不點頭了。他說了句,“一切但憑夫人做主”,便引著甘淵往前頭花廳奉茶。寧真無聲無息地躺在床上,緋紅的錦被將她的臉襯得格外蒼白憔悴。君華看著原本花一般的可人兒如今像枚秋風中最后落下的一枚樹葉,脆弱不堪,本是憎恨討厭的心情也不由得多了些感傷!甘淵喝罷了茶水,用過了午飯,正在掐算王府內所有人等的生辰八字。他從中撿出一張,遞給季仰嵐,“此人與側王妃八字相升,可助側王妃激濁揚清、休養生息?!?/br>季仰嵐接過來,左源!他微不可察地瞟了一眼侍立在側的左源,左源是他的侍衛長,陪伴多年,讓他去農莊,他有點說不出口。左源在一旁察覺到了季仰嵐的眼神,頓時明白,那生辰紙上一定是他的八字,所以季仰嵐才如此猶豫。他踏前一步,抱拳道,“王爺,敢問是否是屬下的生辰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