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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的鵲,又為什么要隱瞞病情?”她消瘦的背一僵,冰冷杏眸中那一閃而過的情緒……是凄楚?身后的人不得而知了?!盀槭裁匆[瞞病情?”秋霜的聲音又低又弱,又似是添進了無數自嘲:“有時候,我也想問問當時的自己,究竟是在想什么呢……”話落,那瘦到了病態的身子又緩緩地顛躓前行。第一次,她在囂張的何秋霜身上看到了落寞。阮東廷大概過了一個星期才回來,卻是滿臉凝重,一邊開門進房一邊還拿著手機吩咐:“把病房號給我……”剛進門,換了個衣服,便又要出去。恩靜一看那神情便知有事發生:“怎么了?” “秋霜在醫院里?!薄搬t院?”可顧不上回她的話,他已經又踏出了房門,連影都不見。趕到醫院時阿忠正焦急地候在門口:“先生先生,打聽出來了,是蘭桂坊里的一個酒保送來的,說是何小姐在他們那連喝了幾晚酒,沒想到在昨晚突然昏厥,”說到這,他匆匆瞄了眼病房,又低下聲音道:“醫生說,是因為抗器官相斥的藥停太久,新換的腎臟沒辦法適應?!彼麧饷急緛砭鸵呀浭菙n著的,這下看上去,攢得更緊。透過房門上的窗,阮東廷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張蒼白得如同鬼魅的臉。推門進去,被安排過來照顧的張嫂“哎呀”了一聲,欣喜地轉頭同何秋霜說:“小姐小姐,先生來看你了!”話說完后,很快就識相地退了出去。 第七曲 夜深忽夢少年事2可床上的女子卻沒那么好的反應能力,看了他好久,無神的眼眨過好幾遍,才敢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人:“阿東?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可哪里是做夢?眼前正是她所熟悉的阮東廷的臉,阮東廷的聲音,眼耳口鼻都是熟悉的樣子。她胸中無數翻滾的情緒一同涌上來,掙扎著就要起身,卻被他制止:“別起來?!笨赡侵皇謩偵斐?,就被秋霜緊緊地抱住,就在他伸手想制止她起身的那一秒,秋霜便死死抱住了那只手,生怕下一秒,就要消失?!拔乙詾槟阌肋h不會來了!”guntang淚水簌簌滾落,幾乎要灼傷他手背,“阿東,你恨我、你恨我對嗎?” 阮東廷沉默了?!罢f你恨我??!”這女子卻這么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教不知情人懷疑,她究竟是想被恨,還是不想被恨??扇顤|廷不是不知情人,他讀出了那言下之意。果然,又聽到她凄哀的聲音:“所以,已經連恨都不肯給我了,是嗎?”黑漆漆空洞洞的眼直勾勾對上了他的,對上那雙暗邃深沉的,悠遠遼闊的眼。阮東廷還是沉默了。原本死死握著他的那雙手已經喪失了力氣,被地吸引力作用著,軟軟滑了下去?!笆前?,怎么會是恨呢?”秋霜的聲音那么自嘲:“再怎么說,恨也是需要感情的吧?要是換到五年前、六年前、七年前……”“好了,別說了?!笨汕锼獏s像是沒聽到他的話:“那時候,你和我,哪里要談愛或恨呢?哪里還需要欺騙呢?”她輕輕笑了一下,突然間,目光飄忽了起來:“那時我們多么相愛啊,不管我再任性再無理取鬧,你都會包容我??墒呛髞砟??”“別再說那些事了,秋霜,上次我已經說得很清楚……”可她聽不見,什么也聽不見,只自顧沉浸在陳舊的回憶里:“還記得嗎,決定要娶陳恩靜的那一晚,我問過你:‘你怎么可能一直陪我,陪到我死了再去處理終身大事呢?’就是因為這句話,你才想到要娶旁邊那個唱戲的吧?因為她又窮、又沒地位,可娶了這么窮又這么沒地位的女人,你才能不受阻礙地照顧我??!要是娶了其他名門千金,就算你我已經清白、你我之間只剩下照顧和被照顧的關系,可試問,又有哪個千金能容忍?所以那時我好慶幸,慶幸她出現了。反正我的時間也不長了,那女子又待你那么好,等我死后,你到底是要愛上她還是一輩子都有名無實地和她過下去,那都是你們的事了——可是阿東,我沒有死,我竟然沒有死!”“在你漸漸將心移到她那邊的時候,我……竟沒有死?!币活w眼淚滴下來,像是失重,“好尷尬,對不對?”他沉默了,一時之間,竟找不到更合適的詞來反駁她的這一句“尷尬”。好尷尬,對不對——哪里會不對呢?她的眼,沒有焦點地在這房間里游移:“其實你真的以為我不想告訴你嗎?怎么可能?我多想看看你得知這消息時高興的樣子?!彼曇糨p輕的,就和失重的淚一樣,“可我不敢,我不敢告訴你。因為我知道,高興之后,尾隨而來的一定就是最尷尬的場面——到時候,我和你該怎么辦?明明你一早就說過了,你要照顧我,你要的只是‘照顧我’,”她笑了一下,伴著繼續滾落的淚,笑了一下,“可是,如果我已經不需要你的‘照顧’了呢?如果我已經不是病人了、如果我的身份只剩下‘舊情人’了,阿東,你和我之間,在你的心已經徹底轉向了陳恩靜之后,又該怎么辦呢?”“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就連爸爸都看得出來、就連爸爸都懂得和我說,如果讓你知道我病好了,我們之間就完了,我好怕、我好怕……”她激動得一度說不下去,可后來,還是斷斷續續地說完了:“我好怕你會左右為難,可我更怕你一點都不為難——什么意思你知道嗎?阿東,你一定知道的吧?在你對陳恩靜越來越好、在你對她的感情濃得連瞎子都看得出來時,你對我、對我們的關系,會不會連為難一下都不再愿意呢?”說到這,她飄忽的目光終于還是移到了他瞳孔里,與他眼底深刻的痛楚相接。那是實實在在的痛楚,為了過去,為了舊日愛人在混沌情感中痛苦的掙扎,可她知,唯獨不為了愛情。秋霜的眼淚又下來:“所以我寧愿就這么拖著,一直拖著?!薄澳氵@又是何苦?”男子沉重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響起。 “苦嗎?”她卻笑了笑,“不苦?!比顤|廷沉著聲:“既然病好了,你就該有新生活?!薄靶律??”秋霜搖著頭,“阿東,我最怕的、最不想聽的,就是你這句‘新生活’?!毙律钜馕吨裁??不就是意味著離開他、離開這段“照顧和被照顧”的關系、徹底地斷了與他最后的一縷關系?那叫新生活?那是什么生活!“我根本就做不到的,”她聲音里滿是自嘲,“那三十萬支票,你也知道,是我栽贓給陳恩靜的。因為我好怕,我看你對她一天比一天好,我好怕!可這種怕,在發生那條鉆石項鏈的事情之后,就徹底幻滅成絕望了。我和你說過一百遍了,那項鏈不是我塞到她包里的,可你不信我,這樣嚴重的事你竟然不信我!”她的淚大顆大顆地滾落,想到那日男子絕然離去的背景,她的心在微涼的晨光里,碎成了一萬片一億片:“阿東,你怎么可以不信我?怎么可以!”她突然急急地喘起來,大概是氣火攻心傷及心腎,突然間,秋霜痛苦地捂住胸口?!霸趺戳??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