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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恩靜與阮生同坐,她的臉便拉下來,一雙三寸細高跟“叩叩叩”叩到阮生的餐桌前:“阿東,我有話和你說?!?/br> 阮東廷原本正在看菜單,聽到她的話后,便將菜單交給了恩靜:“你來點?!痹俎D過頭去:“正好,我也有話要同你說?!?/br> 兩人于是離開了餐廳。 Marvy見他們談了好久也沒回來,便慫恿恩靜道:“去看看唄,傻坐在這干嗎?” 恩靜卻只是笑笑。又過了半天,Marvy見她還沒有去看一看的打算,干脆放下餐具拉起她:“當太太的當成你這樣,jiejie還真是替你羞愧呢!”說罷,便拖著她一同走往那兩人離開的方向。 那兩人正在附近的包廂里說著什么,恩靜一走近,就聽到里頭抓狂的聲音:“那你也不能和她們合起來對付我??!你知道顏又舞的手段多下流嗎?現在所有人都把我當成了蕩婦……” “那也是你咎由自??!” 秋霜愣了一下。在包廂外的兩人只聽到空氣里有一瞬間的僵,隨后,是女子沉下來的的聲音:“所以我說了那么多,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對嗎?” 男人沒有說話了?!拔艺f我沒有把項鏈塞到陳恩靜包里,我說我是清白的,我說那個顏又舞冤枉了我,我說一百遍了你就是不肯相信我,是嗎?!” “是!” “阮東廷!” “從那張三十萬的支票開始,秋霜,我已經不知道你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br> 包廂外,Marvy挺愉快地朝恩靜眨眨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笨啥黛o的全副心思卻已經飛進了包廂內,滿耳膜里,只有何秋霜歇斯底里的吼聲:“那支票只是想讓你少放點心在陳恩靜身上!可是阿東,這次是十幾萬的項鏈哪!沒處理好可是會害人坐牢的??!這種事你真的以為我做得出來嗎?” 男人的聲音里只余諷刺:“原來,你也知道會害人坐牢?!?/br> 已經沒有必要再聽下去,沒有必要了。 輕輕對著包廂那頭的人勾起一抹笑,便縱他看不到,她也已心安,拉起好友:“走吧?!?/br> 突然之間,就像在沙漠中等船的那個人看到了綠洲與玫瑰。那船還未來,可沙漠中已有玫瑰,冥冥之中,牽引著船只流浪的軌跡。 他到或不到,來或不來,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她已知足。包廂外,兩道纖影愈行愈遠,卻不影響包廂內連綿的戰火。秋霜已經糊了一臉的淚,將原本精致的妝容破壞殆盡:“阿東,你開始維護她了,是嗎?” 阮東廷沒有說話,只是薄唇緊了緊,看上去余怒未消。 “你的承諾呢?你說過會一直照顧我的……” “夠了,照顧你不代表就要縱容你無理取鬧!上次到酒店掌摑她的事,我念著你剛做完手術情緒不穩,沒和你計較,誰知如今你竟變本加厲。秋霜,有時候我真的懷疑,當初那個任性卻率直的何秋霜是不是已經消失了!” 再回到餐桌上時,阮東廷的臉色還是鐵青的。Marvy用完餐就走了,恩靜替他點了藍山和三文治,再配上一小份蔬果沙拉,阮生大略看了下:雪梨、西瓜、火龍果、青瓜甚至……苦瓜? 他鎖起眉:“阮太太,你覺得我現在亟需降火,是嗎?” “有一點吧?!?/br> 恩靜笑吟吟地,看著他雖然挺不滿、卻還是拿起餐具吃自己點的食物,心中不由騰起了絲溫存:“你昨天讓我回去,就是因為初云已經在這里出過事了,你怕我留下來也會有危險,對嗎?” “不然你以為?”某人的目光從食物上移過來,睨她一記:“為了更方便地出軌?偷情?暗渡陳倉?” 恩靜臉頰微紅,因想起昨晚那個令她想挖個洞把自己永遠埋進去的時段——就在Marvy與Cave退場,那說過“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的阮某人果真磨刀霍霍。 端著副和現在一模一樣的高冷表情:“說吧,鬧了一整晚,都在懷疑些什么?” “沒、沒有啊……” “沒有?沒有敢給我甩一整晚冷臉?”他冷哼,見她死也不承認,又接下去:“是看了監控后,懷疑我和秋霜在房間里廝混吧?” 丟人的心事就這么被捅破,恩靜簡直巴不得能找個洞鉆進去??珊芸煊致牭剿f:“你以為秋霜得的是什么???感冒?發燒?”他冷眼睨她:“她都一個尿毒癥中晚期的患者了,我還去和她做那種事,陳恩靜,你以為我是禽獸嗎?” “……” “還是在你看來,我就是只禽獸?” “沒有!絕對沒有!”她急得兩手都在搖,就怕搖得不夠用力彰顯不出誠意,又要讓某人借題發揮。 可那人還是不領情:“聽說你房間今晚不能住了?” 明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卻讓恩靜燃起了絲警惕。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他那么低柔又危險的聲音:“那不如,就在地板上將就一晚,嗯?” 她雙眼瞪成了兩顆銅鈴——睡地板? 初春時分,乍暖還寒,即使鋪了地毯再加一層毛毯,那地板也還是冷冰冰硬梆梆的,而她還穿著那條黑色小禮裙——是,從試吃會開始到現在,她就沒進過自己房間,怎么換衣? 很顯然,阮某人就是看出了這窘境,才會讓她留下。拉開衣柜,他似笑非笑地扔了條襯衣過來:“就穿這個吧?!?/br> 只是那襯衫——恩靜好為難地拿到身上比了比——也太短了吧? “犯錯的人還想要有好待遇?”他薄唇貼近她耳骨,“再猶豫,連襯衫也別穿了?!?/br> 陳恩靜一驚,火速奔入浴室里。 “我拿浴袍的時間是兩分鐘,兩分鐘后還沒換出來,我就進去幫你換——速度!” 簡直不能再過分! 這一晚,恩靜失眠了。那睡床的人大概能一夜好眠,舒服地洗了澡出來,舒服地躺在床上看報,見恩靜敢怒不敢言地在毛毯上翻來覆去,大爺他只是唇角微勾,然后——繼續舒服地看他的報紙。 也不知輾轉了多久,那方的床頭小燈才悄聲熄掉。她閉著眼,半清醒半迷蒙中,似乎覺得有雙溫暖的手臂貼到了自己身上。 雙眼猛然睜開:“誒……” “是我?!?/br> 低低沉沉的嗓音在黑夜里鼓動她耳膜,然后,貼在她身上的那雙手一個用力,將她從地毯上移到了席夢思中央。 那里一定是剛剛他躺過的地方,所以才會被熨得這么溫暖。 可從冷地板進入了暖被窩,恩靜卻反而又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