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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br> 掛上電話時,她依舊柳眉輕擰,完全沒注意到對面的座位已被一道頎長的身軀占領。直到來人調侃地出聲:“很緊張?” 恩靜才嚇了一跳:“連先生?” “叫我‘Cave’?!睕]錯,正是剛剛的Cave連。只見那雙桃花眼隨性一彎,就有數不盡的倜儻逸出來。 呵,這樣的男子,真不知要迷倒全港多少女性。恩靜當然知道他不是來和自己討論名字的。果然,很快Cave又開口:“其實你也不用太緊張,到目前為止,這只是一則沒有傾向的小報道?!?/br> 看來方才自己的情緒已悉數落入了他眼底,恩靜不想多生事:“謝謝連先生關心?!?/br> “都說了叫我‘Cave’,這么見外做什么?” 她只是笑笑。 “關于這則報道呢,如果被人繼續追究下去,下一個標題我想就是‘阮太陳恩靜為做公益唱南音’,”毫無難度地戳破她的顧慮,果然,話落他便見恩靜秀眉輕攏,于是,挺滿意地笑彎了那雙桃花眼,“其實這標題里有兩個重點,你看出來了嗎?” “兩個?” “對,兩個?!?/br> 恩靜原本還沒想這么多,不過她何等通透的人,經Cave一點,也就反應過來了:“一是‘公益’,二是‘南音’?!?/br> “不錯嘛,挺聰明?!盋ave優閑地往后一靠,“公眾是被cao縱的,媒體是可cao縱的,所以到時候眾人的目光是要集中在‘公益’上還是‘南音’上,就看你怎么cao作了?!?/br> “即使可cao縱,媒體那邊我也不熟……” “我熟?!?/br> 陳恩靜一怔。 那雙桃花眼已邪邪地漾開了笑。慢條斯理地,他俯身上前,直到薄唇已離她夠近了,才低低地,一字一頓地:“我,可以幫你?!?/br> “為什么?” “我說因為我高興,你會信嗎?” 恩靜沒回答了,只是靜靜看著他。 這并不是件太簡單的事,至少在她看來,對于非娛樂行業的人來說是這樣。 隔著一張餐桌的距離,她看著這男子的桃花眼里染著復雜的意圖,雖然英俊,可更危險——很顯然,恩靜不信。 Cave笑了,挺愉快的樣子:“我是做餐飲的,這你應該知道吧?” “嗯?!眲倓偲牌乓呀浗榻B過了,雖然這連家人長期居住在海外,可“連氏”在香港卻幾乎承包了大半餐飲業:中餐廳、西餐廳、茶餐廳,甚至就連“阮氏”也有兩家連鎖酒店的早茶廳被他們承包了去。 Cave說:“我的飯店里還缺一名真正懂南音的人?!?/br> 恩靜微微變了臉色——他的意思是,讓她上他的飯店去做唱南音?簡直荒唐! 不過表面上她只是矜持卻有禮地:“抱歉,恐怕我不適合?!?/br> “會嗎?” 恩靜不語。 “其實我倒是覺得很適合呢,畢竟我所認識的恩靜小姐,曾在游輪上唱了八年的南音,不是嗎?” 他怎么會知道?! “別緊張,”看她突然間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Cave挺愉快地笑了:“當年何秋霜下嫁給阿陳,Baron包下了你駐唱的那艘游輪,還記得吧?”他輕笑:“在倫敦留學時我們都是同學,所以那晚,我也在船上?!?/br> “1979年?” “是嗎?我算算,”他掐了掐手指:“對,1979年?!?/br> 你看,際遇多么可笑——從始至終,她的“丈夫”只記得1987年在阿陳的靈堂里見過她,而今碰到了另一位,才經由別人之口,證實了更早的那場相遇。 恩靜垂下頭,順勢掩去了眼底的自嘲:“對不起連先生,我是不會去的?!?/br> “是嗎?”Cave作出一副惋惜的樣子:“可怎么辦呢,我已經決定要幫你了?!?/br> “你……” “噓——”一只長指冷不妨就點到恩靜的紅唇上,驚得她羞惱地往后一退,他才滿意道,“別急著說‘不’。要知道我Cave連出面,恐怕全港名媛里還找不到第二個舍得拒絕的?!?/br> 簡直放肆又自大!恩靜霍地站起身,也不管自己的腿還受傷包扎著:“抱歉連先生,我不是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名媛,我是‘阮太太’!” “哦?阮……太太?”他玩味。 那神情簡直讓人忍無可忍! 就在恩靜cao起拐杖越過他時,這討厭的人又開口了:“剛剛在‘阮氏’吃早茶遇到Baron,我還以為他身邊的那位才是‘阮太太’呢,真是對不住?!?/br> 陳恩靜一怔。一秒鐘過后,耳邊又響起拐杖穿行的聲音,余下倜儻得近乎妖孽的男子勾起唇:“果然秀外慧中啊。呵,有趣!” 第二曲 似此星辰非昨夜 絕不是個善茬。即使是,也絕對是個難對付的茬——她是說Cave,連楷夫。 回到座位時,兩名貴婦的談資已由珠寶轉到了酒店經營,恩靜剛坐下就聽到婆婆說:“我們東仔也算勤力了,一大早就趕到酒店,說是去處理昨晚沒處理完的事?!?/br> 昨晚沒處理完的事,就是陪何秋霜吃早茶嗎? 也許吧,她早應該料到的,即使知道那三十萬的事,即使知道何秋霜騙了他,可,那又怎樣呢? 尾隨其后的連楷夫也開口:“可不是?我剛到‘阮氏’吃早茶也碰到他了?!币浑p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睨過恩靜,像是在說著什么。 一整個中午,她都食不知味。 餐后婆婆又和連太約了聽歌劇,可恩靜已經沒心情奉陪了。讓阿忠載她到附近的超市,零零種種挑了些媽咪和阮先生喜歡的菜,提回家準備做晚餐時,誰知,竟在廚房里遇到了阮東廷。 他似乎也剛回來,退下了平日里的黑色西裝,高高大大的男子,穿黑色家居服,米白色圍裙,米白色棉拖,再配著一身純天然的古銅色肌膚——怎么有人能連在下廚時都這么好看? “你這眼神是不是在告訴我,在‘阮太太’看來,‘阮先生’有時也是挺有魅力的?”淡淡的嗓音傳過來,他卻連頭也沒抬,讓人分不清是調侃還是什么。 恩靜微微赧顏,有點突兀地咳了兩聲:“今天怎么這么早?” “下人不是都放假了?我看你的情況也不方便下廚,就提早下班了?!币贿呎f著,黑眸下意識地瞥過她被纏上了厚厚白紗布的腳。 這么說來,他是特意回來幫自己做晚餐的? 恩靜好錯愕,只見他脫下了一次性手套,到旁邊挪了塊凳子。恩靜還沒反應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