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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到小孩這樣,李顧自覺失職,低聲說:“對不起星星,我最近是不是忽略你了?”紀寒星微微驚詫,他說沒有,李顧更難過了:“你要高高興興地活知道不?有什么你給哥說?!奔o寒星低聲道:“沒事的,快睡吧?!崩铑櫯闹o寒星的背哄他睡著,其實他倆不像剛開始年紀那樣小,這樣哄著雙方都有些別扭,但李顧不知道該怎么表達這份擔憂和關切了。半晌后紀寒星主動往他這邊靠了一點,李顧感覺到他的信任,不由笑起來:“星星乖,要吃飽睡好長高高?!奔o寒星的抗議傳來:“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br>星星要好好養,事業在發展,書要好好讀,生活在朝前走,讓李顧覺得一切都很有盼頭。這盼頭也是甜蜜的煩惱,處處都在給他更大的壓力。李顧回鄉跟涂玉明說下學期過來的時候已經打好了主意,什么做飯洗衣,他都打算大方地分給兔子去做。面對滿心歡喜等待新生活開啟的涂玉明同志,李顧神秘莫測地露出微笑。結果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個事情,寧川的山貨被舉報了。由頭要從比較早說起:寧川從前路沒通的時候難得出來一趟,費了老大勁把藥材山珍之類運出來也只有趕集或者賣給藥店。藥店低價收了他們的再拿去零售?,F在寧川的東西有了自己的銷路,以往去接觸藥店的村民就不肯再低價給他們,說他們現在賣自己的包裝。藥店還要以從前的價格收購寧川包好的產品,村民不同意,雙方一拍兩散。對于行業更了解的藥店老板扭頭就把他們給舉報了。舉報原因很簡單,叫寧川人有苦都說不出——他們的東西算是食品類,得有衛生認證和生產許可,若是流動攤販抓不著證據也就算了,現在寄賣了這么多家店鋪,說白了就是銷售三無產品。連帶著肯售賣他們產品的店鋪,一個都跑不掉。當時監管尚不完善,這么久無人意識到還需要有證照這回事?;蛘吒丛谟趯幋ㄒ恢睕]有從小攤小販的思維里走出來,覺得這些正規化的東西都很遙遠。他們的山貨不能繼續賣了,村長還被叫過去交了一堆罰款,這段時間以來賺的錢全都賠進去。更令人絕望的是銷售寧川產品的店鋪也連帶著被罰,一共三十七家。人有那么點共性,賺錢的時候一切好說,賠錢就不好見面了。以往見到李顧都很熱絡的店主也難免對他冷臉。小聞過來關心他們情況,李顧接連道歉,小聞說沒事兒,她替老板娘交了罰款,說這趕上了么,也沒辦法。李顧立馬覺得不行,要把錢補給小聞,小聞樂了:“干嘛呀,你能給我一家交,還能把這三十多家都補了嗎?不搞特殊行不行?”李顧心里不是滋味兒,其實每一家店主對他來說都很重要。生意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沒錯,可這些店主點頭同意售賣的時候帶給李顧的希望才是更重要的。李顧覺得自己一個半大小子,別人聽了他紅口白牙幾句話就能同意拿他的貨,這里面除了利益,或許多少都有一點惻隱之心。他感念在心,不愿意讓這些人失望。當著紀寒星的面兒,他不肯露出脆弱的樣子來,其實他心里早已經自責非常。李顧追出去還是給了小聞錢:“不管怎么樣,你幫我打開了這個路子?,F在卻連累你,這個責任我得負?!毙÷勓劬Ρ牬?,半天沒說出話來,她的神情極為復雜。這個明明一開始讓她因為同情才想要幫一把的年輕人,表現出了一種超乎她想象的擔當。小聞對他笑了笑:“李顧,我覺得你可以?!?/br>李顧把紀寒星安頓好,回去找村長談了一次:“不管怎么樣是因為咱們的原因造成了那些店的損失。是我沒研究清楚,既然想做這個生意了,就該其中關竅都摸清楚。他們是賣我們的貨才被罰的,不管不厚道,我想都擔下來?!?/br>村長拔著煙,他考慮到更現實的問題,三十七家,擔下來數目不小,可他也只是沉默了片刻,沉聲道:“你說得有道理?!?/br>夠不夠李顧說服了村長,但沒有得到其他村民的支持。他們懵懂知道這個生財路子做不下去都很喪氣。雖然生意一開始是李顧招攬過來的,對他有幾分感激,可是口袋里就那么點東西,吃進去的很難再吐出來,畢竟“大度”也需要資本。李顧憑著一股年少意氣做了決定,滿臉寫著倔強不聽勸:“不要你們賠,就當事情是我一個人做的,我自己來?!?/br>他這些日子攢的“工資”全搭進去也不夠,李顧同志創業未半而中道負債。攬責任的時候干脆,后面為填上這個大坑卻陷入困境。東西不能繼續賣,他要從哪里去找來那么些錢呢?難道說要一直欠著,欠到他畢業?還是那天康樹仁過來看紀寒星,事情才有了轉機??禈淙事犝f了李顧遭遇,不言不語朝他看過去,實際上從表面來看他的目光并沒有發生變化,但李顧就覺得康樹仁對著他露出了一個看傻子的眼神。康樹仁道:“那天我沒聽這么細節,你們學校都不做普法教育的么?無證經營,你是法盲嗎?”被康大領導蓋章的“法盲”李顧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可他理虧,只能把這個稱號雙手接過來。紀寒星埋頭削蘋果,兩頭不幫,大有不想參與他倆對話的意思。李顧一張老臉很是掛不住,囁嚅道:“我現在知道了,以前是確實,確實不懂的?!?/br>康樹仁輕輕“嗤”了一聲:“那就去注冊個公司,把證照辦齊全,怎么自己違規被罰還很委屈似的?!?/br>他把這件困擾李顧多時的大事說得實在太簡單,李顧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傻乎乎地問:“我沒錢也能注冊公司嗎?”康樹仁的表情未變,可李顧就是看出來他的表情更像看傻子了,康樹仁問:“你說人是先開公司再賺錢,還是先賺錢才開公司的?”李顧被他的哲學問題繞住了,十分小心地斟酌了一下:“我覺得可以先開,再賺錢?”康樹仁紆尊降貴看了他一眼,精簡地應了一聲。紀寒星已經把蘋果削好了,切開分給他倆一人一半,李顧想省給他吃,康樹仁看不慣他磨嘰,直接從紀寒星手里拿過兩半自己啃了,嚼得還很脆生。事實說明這位大伯除了想搶孩子想破壞他家庭團結之外,在其他方面還算靠譜??禈淙矢籼炀团闪藗€人過來找李顧,協助他把一應手續辦齊。李顧懵懵懂懂跟著他填報各種材料,做完的時候他還不敢相信,他才十八歲,這樣年輕又這樣貧窮,卻莫名成了一家公司的老板。不過這老板當得實在憋屈,公司剛成立就透著一種隨時要倒閉的跡象。證照全都辦了下來,李顧卻還沒想好下一步怎么走。倒是那個討嫌的康大伯,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他近期貧困,示威似的,時不時給紀寒星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