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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任時濃時淡的裊裊白煙,繚繞著他的指掌?!肝以疽詾?,那只是陳偉為了獻上你,所編出的說詞?!顾榛厥?,在鼻前聞嗅,感覺微辛的氣味滲入鼻腔。 「所以,中堂大人想親身驗證?」她問。 「沒錯?!?/br> 煙霧盤桓,縷縷白煙從陶熏爐中飄出,有時如飄帶、有時如絲縷,有時如掌如指,輕輕淡淡的拂過他俊美的輪廓、他領口與袖口,精工刺繡的柔美蘭花、卷曲蘭葉。 白煙籠罩著這個,權勢擎天的男人。 他隔著淡淡的煙霧,問道:「我的傷寒之癥,聞嗅你調的香,需要多久才能見效?」 「快則一夜?!?/br> 「好,我就等上一夜?!顾旖俏?,重復她先前的話語?!溉缃?,時間很充裕?!拐f罷,他懶懶揚手。 不知藏身何處的奴仆,無聲無息的出現,恭敬的垂首站在角落,不言不語的等待吩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筆墨?!龟P靖說道。 僅僅兩個字,奴仆就已明白,默默躬身退下。 才過了一會兒,奴仆們就搬來黑檀如意卷腿幾,慎重的放置在榻上。幾上筆墨硯臺俱全,還點上燈火,如此一來就燈明幾亮,更便于與書寫。 奴仆解開一卷,裱襯著暗色錦緞的素絹,攤放在關靖面前,再磨好了墨。布置好一切后,奴仆們一如出現時那般,全又無聲的退出大廳。 他坐起頎長的身子,取筆蘸墨,落在素絹上書寫,就此不再言語,注意力全轉而集中在文字中。 燈光的光影。 繚繞的輕煙。 筆在素絹上劃過的聲音。 沉香在原地,靜默不語,甚至不曾望向,素絹上的文字一眼。她長睫斂目,白嫩的雙手迭于絹衣前,除了淺淺的呼息之外,再也沒有半點動靜,宛若一尊美麗的雕像。 窗外,遲遲鐘鼓初長夜。 時間無聲流逝。 直到三個多時辰過去,寫盡素絹的關靖,才終于抬起頭來。燈光照亮了,他俊臉上的汗滴,以及那雙黑眸。 才只是剛伸手,悄如鬼魅的奴仆,已經送上絹帕。 關靖站起身來,先解開衣帶,褪下身上的衣袍,才取了絹帕擦拭汗水。就連貼身的單衣,也被汗水濡透,燭火之下強健的體魄一覽無遺。 「陳偉說得沒錯,你果然是個善用香料治病的好大夫?!顾菩Ψ切?,拿起陶熏爐,深深聞嗅著?!敢惯€未盡,我的不適已好了八成?!?/br> 美麗的臉上,難得露出訝異的神情。 她知曉自己醫術卓絕,治療風寒小病,對她來說易如反掌。但是,她沒有預料到,關靖的身體如此強健,才能痊愈得這么快速。 眼睜睜的,她看著關靖走了過來,擱下香爐的男性指掌,抬起她的下顎。他的指掌上,有著她焚的香。 「既然治好了我的病,當然就有獎賞?!顾康煤芙芙?,近到每個字句間吐出的灼熱氣息,都拂紅了她的臉兒?!改阆胍裁促p賜?」 連她都不解的事發生了。 她的身子,不知什么緣故,竟因為他的話語而輕輕顫抖。就連內心,也隱隱抖顫著。 耳畔,彷佛聽見千萬人的呼號警告,要她快快逃離。 有那么一瞬間,她幾乎就要放棄,心中埋藏多年的誓言,以及讓她夜夜難眠的夙愿,飛奔遠離這個男人,今生今世都別再妄想靠近他…… 幾乎。 她沒有聽從耳畔的警告。 「請中堂大人允許,讓我游歷天下,為世人焚香治病?!惯@幾句話,是她對他的試探。 關靖的雙眼,連眨也沒眨。 「你想要什么賞賜?」他又問了一遍,對她的回答置若罔聞。 果然,他真的要留下她。 洶涌澎湃的情緒襲來,卻被她以強大的意志,牢牢箝制住。她神態不改,只是垂斂長睫,避開那雙銳利的黑眸。 「我有一個香匣,用來裝盛各式香料,但是今日入府時未能隨身攜帶,還留在渤海太守的府里?!鼓鞘撬豢苫蛉钡臇|西。 這次,他欣然應許。 「我會派人,替你取回香匣?!?/br> 「還有一件事,也要請中堂大人費心?!顾f著。 因為她的容貌,暴虐殘忍的他,愿意給予她極為罕見的耐心,甚至還和顏悅色的問道:「什么事?」 「自從征伐北國之后,各地物力維艱,香料難以運抵鳳城,我香匣內所用的香料,已缺了一百一十余樣,至今未能補齊?!?/br> 「列出你所缺的香料,我會讓人去搜羅齊全?!顾桓艖?。 「多謝中堂大人?!?/br> 「不用謝?!龟P靖的拇指,輕輕的擦過,她的唇瓣,笑得無比溫柔,聲音低得只有她能聽見?!刚娴?,不用謝我……」 她難以呼吸。 瞬間,她以為,關靖要吻她。 他低下頭來,男性的薄唇,懸宕在她的唇瓣上,只剩一個呼吸的距離。 雖然她早有了視死如歸的決心,但是事到如今,她卻無法確定,是否能忍受他的吻。 白嫩的小手在身側,悄悄握緊,連指尖都陷入掌心,她全身僵硬的等待著、感覺著,他慢之又慢的靠近、靠近、靠近…… 就在吻上她之前,關靖驀地停住,不再朝她逼近,薄唇彎成更深的笑。 兩人靠得太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微笑的弧度。 「你,是一個很好的禮物?!龟P靖說道,緩步后退,走回繡榻旁。他背對著燈火,火光圍繞著他高大的身軀,而他的臉龐卻因為背光,讓人瞧不清他的表情?!笌氯?,好好伺候?!顾f道。 奴仆們躬身,轉身面對沉香,連看也不敢看她一眼,更別說是碰觸她,而是恭敬的朝大廳之側的圓門伸手,為她引路。 沉香在奴仆的帶領下,一步步的走出大廳,嬌小的身子卻始終僵硬著,難以行動自如。即使背對著關靖,她卻還清楚的感覺到,他依然在看著她。 而她的唇瓣,也依然殘余著,他呼吸的溫度。 以及,他的那抹笑。 * 天還未亮,香匣就已經送到關家。 沉香在奴